上京城某地的一處院落，一個長須中年人著一襲素色長袍，遠遠地眺望著，似是能透過這接連而下的雪花兒看到際有什極為美妙的事情一般，或頷首微笑，或昂首撫須，任由大雪紛紛而下，卻是不能進他身上三寸。當真是清神雋逸，端的是一副有道仙人的出世模樣。

    隔牆一戶人家，趁著大雪飄零，主人家終於有了由頭加些寒冬才降價不久卻依然貴的有些離譜的黑山煤，聊以驅寒。

    此時，一對兒青年夫妻才睜開睡眼，男的起身去加了兩塊兒炭，回來卻遭到女人的一陣腹誹白眼。

    “你這婆娘，好生不識好歹！老子這是怕凍著你，人一片好心，這是在疼你！”男人這般隨口罵著，跑去窗前，微微開開一絲縫隙，見外頭仍是大雪漫，雞毛般的雪花子仍然不要錢一般不住地往下跌著，沒有停的意思，不由打了個冷顫。

    剛要抱怨幾聲老爺忒賊，忽然眼珠子一轉，似又想起了甚，連忙跑到床下，使勁兒拉開床匣。

    卻見頭胡亂堆放著些女人的針線肚兜兒，淩亂的布條兒胡亂遮蓋著露出不止一角的躺在角落的一柄長劍，仿佛在著藏劍者藏劍時的淩亂心緒。

    “呼”看到長劍尤在，年輕男人長長出了口氣，抬頭正見那女人一臉吃驚的表情。

    “你”

    男人一臉得意，正等著接受媳婦的誇讚，卻見那女人仿佛看到了極其令她憤怒的事情，忽然鑽出被子來，不顧兩個新婚燕爾中被滋潤後生得碩大的雪球般的渾圓，搶身往前，一下從床下匣子拿起那件兒紅肚兜。

    “何大柱，你，你把我的肚兜弄破啦？！！！”

    女子尖叫一聲，雪球隨著尖叫聲一上一下顫了數下，男人清晨正值陽氣生發之際，先前看到那對白娘娘，正想入非非之時，忽被這聲刺耳尖叫驚得醒了過來，待聽清楚她的話，登時哭笑不得。

    當即起身，一把將女人推倒在床上，左手抓住了女人的胖弧兒，卻在女人近乎瘋狂的姿態下，強硬地將他推了開去。

    “啪！”

    男人轉手一個耳光，響響亮亮地打在女人臉上。

    “蠢貨！你一件兒肚兜值的多少錢？你可知道”

    “呸！”女人啐了一口，“何大柱，你敢打我？？？你不怕我哥回來收拾你？”男人似是想起了那個粗壯的漢子，想起他的凶狠手段，不由抖了個激靈，神色稍委。

    “我這件兒緞肚兜是我娘臨走時留給我和我哥的唯一信物，你竟然給我戳破了？！！”

    “哼！”男人冷哼一聲，似是被勾起了火氣，跨步上前，“啪”一個耳光又打在了女人臉上，罵道：“你哥奶茶來我們家不是白吃喝臨走還拿些酒肉，還隔三差五往我們家跑！你我兩個人窮窩在家，這才三個月，出又出不去，你男人我都要被餓死凍死！你還想著你哥你哥，老子沒日沒夜伺候你的好咋想不起來！”

    女人被罵得沒了脾氣，忽又聽他：“你婦道人家知道甚！戳爛你肚兜的那是精鐵！精鐵你懂嗎？這一塊精鐵能拿來換我們一年的煤了，沒見識！”

    “啊？”女人這才想起來適才看到床匣似乎閃著亮光，怒火一降，這才想起自己甩在外頭的兩座駝峰還自上下蕩著，心一虛，正要那被來遮，那男人卻是快步上去，抓住那兩團肉，頓時上下其手，一邊動作，一邊自著：

    “老子本事都在這”雲雲，並沒有注意到那床下的鐵劍閃過盈盈光澤來

    牆這側的中年人先前頗有些不耐，此時卻是眉頭一挑，麵色漸霽。

    院牆那側，火盆煤炭燒得屋子暖烘烘，伴著一陣陣和諧的啼鳴律動，鶯啼燕語自不必，這側的中年人臉上神情卻是愈發歡快。

    看他眉間不自覺地動著，一下一下極有節奏，先前的道骨仙風早不複在

    “師叔，六大家的人出去了。”

    “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