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二位先生此時脈相全無，氣息絮亂，恐怕……”長平城中最好的醫師簡仲歎了口氣，後半句並未有全，可圍在此二人身旁的劉衡與一幹紅羽黑甲衛士都心知肚明這是如何一回事了。

    在極短的時間之內破甲五千，這幾乎非人力可以完成的。可就是如此，七劍遞出之後五千人馬幾乎盡皆隕於城下，人仰馬翻。而同樣複出的代價也顯而易見。

    兩人的性命如搖曳的微弱燭光，隨時滅熄。

    “我知曉了。”劉衡低沉著聲音，心中鬱氣久不能舒暢。若是他並沒有派遣衛成道去守禦那道城牆，也許結果便會大不同吧？這兩位中年男子可能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可衛成道作為他在東漢末年第一個招攬的手下，雖然無論身手還是能力都隻能算是下下乘，但他仍然還是願意給予他最大的信任與回報。

    這或許就是被人認可之後的欣喜吧。

    不得不，他後世而來的思想在這個時代，的確很壞事。

    “殿下。”一個紅羽黑甲衛士湊到劉衡的耳邊，輕聲道：“城防刻不容緩，若是殿下再不回去主持大局，恐有意外發生。”

    就在西北張曼成五千人馬失利後，黑袍將軍麾下的兵士愈攻愈猛，按常理來在沒有援軍的情況之下不該如此，可劉衡知道若是長平城再不被攻下，待到張遼收服那些山匪賊寇的話，情況會大大發生轉變。

    而也正是這樣，在和張曼成交手了十個回合之後，在戰況步步緊逼以及兩人性命擔憂的情況下，他也終究隻能任由張曼成撤離。

    隻要能拚死守下這城，除了救下一城百姓之外，還能獲得額外兩千點數的獎勵。這對於目前的他來，是最最急需的東西了。

    他下一品的內力，雖然比不上趙雲這類的英才之士，但仍可以夠得上英才的邊角了，更不論他還有自己摸索出來的防禦大式“兩袖清風”以及那一手傳自於老掌櫃的禦劍術“起劍式”了。

    可在同那個白府刺客還有張曼成的交手之中，他發現了自己最最不足的就是在起劍之後接不上行雲流水的劍術，或許自己根本不懂什劍術，完全就是憑著意願亂砍一氣。

    他不能像姬長恭那般抬手就是衝劍氣與漫飛劍，不需什招式就能以碾壓的姿態打得人直抬不起頭。因此在對敵中，即使是那些外家功夫人物也沒有多少的優勢。

    雖然兩千點數並不能兌換多出彩的武學招式，但無疑可以解他目前的燃眉之急。

    “兩位先生。”劉衡起身低下頭，沉聲道：“城防大事，恕我不能在此想陪了。”

    兩人一直處在昏迷的狀態之中，至於能不能聽得清劉衡也不知曉，但在他轉身正要邁步的一瞬間，先前那個善於言談負匣男子艱難的睜開雙眼，悠悠道：“殿下，殿下。”

    “先生！”劉衡驚喜轉身，跪坐在簡仲醫師屋子中有些冰冷的地麵上，握住負匣男子的手，神色激動。

    負匣男子笑了笑，緩緩道：“殿下，我二人恐怕大限將至了。”

    “沒有解決之法？”劉衡問道。

    負匣男子搖頭，坦然道：“此戰我二人早已散去了全身精氣神，無藥可醫。且人生大夢一場，生死不過夢醒夢睡，不過雙眼一黑而已。隻是希望在之後殿下與昌陽公能夠照拂家人一二。”

    “你二人寬心，我劉衡此生勢必將二位夫人及侄兒視作家人。”

    “殿下實誠人，有你這句話，我二人也能安心上路了！”著，負匣男子拿過身邊的精美長匣以及黑白太極雙劍，推至劉衡的膝前，道：“此匣名為‘紫霞’，內鑄五劍‘太玄’、‘玉虛’、‘七彩’、‘沉江’以及‘香’，皆為春秋時期的鑄劍大師所鑄名劍，六者合為一，乃墨家傳世珍寶。而這太極雙劍則名為‘道九霄’，取意‘道生九霄’，內韻道家無上道，承地自然。無論是黑白雙劍還是那充作劍鞘的太極盤，可都是無上神兵。”

    “先生你這是……”劉衡不明所以。

    “原先我二人待殿下及弱冠之後照昌陽公的吩咐會傳一身功夫於你，隻是如今看來，怕隻能將此神兵贈與殿下了。”

    負匣男子的眼神逐漸渙散，終是悄然道：“望殿下萬萬不可辱沒了他們的威名。”

    劉衡重重點頭，眼角濕潤。

    當年有這兩位出身低下的佃戶子弟，生異象，身負靈根可修內力，加入了大宗門出師之後滿腹壯誌。可卻仍然因白身受盡士族白眼，不得重用，終身隻是個有些武力的白身。

    這世道就是如此，任你手段多高，修為多深，可在下主人士族的麵前都不值一提，難以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