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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黨戈和牛豪又爬了十幾分鍾的山路，一前一後來到了岔路口。

    黨戈瞅瞅身後氣喘籲籲的牛豪，停了下來。

    黨戈和牛豪剛才是沿著老房子東麵的道走上來的。早先，十的人們還在老房子周圍散住的時候，上後山經常走的就是這條道。道原本並不寬，也就是一條羊腸道。前些年政府封山育林，上山的人少了，路自然也就被瘋長的草基本掩沒了，去年一開春，村上幾個在外麵混得不錯的土豪金出資張羅修複早已倒塌的日禪寺。一來二去，車碾人踩，道居然也有了兩三米寬。幾個月前，一個早先在村上開煤窯的外地煤老板索性投資從山下直接往日禪寺修了條水泥路，雖然也就六米來寬，但據懂行的人，工程質量絕對比十村中的那條水泥路高不是一個等級。隻可惜的是公路是從日禪寺往山下方向開工修的，修了不到三分之一，也就是剛修到岔路口，工程就停了。

    黨戈站在岔路口，一邊跺著腳上的積雪，一邊四下踅摸。他雖然不是土生土長的十人，但這一帶他還是熟悉的。

    如果不是大雪封山，這往西北方向斜著就是那條通往山頂的路。

    眼下，上山的路早已被大雪覆蓋，滿眼望去白茫茫一片，高低起伏的雪包上為數不多的枯草在風中頑強地搖曳著。相比之下倒是通往日禪寺新修的水泥路上顯得有些生氣。薄薄的一層雪地上留著一些雜亂的腳印。不遠處還有一個僧人拿著把掃帚在掃雪。

    看著水泥地上殘留的腳印，黨戈心明白了：剛才一路上他們是踩著雪地上的腳印走過來的，看來腳印的主人都是奔日禪寺去的。

    “媽的，這些人也是閑的蛋疼，下雪不在家呆著，跑這燒香拜佛……”牛豪顯得有些憤憤不平，罵罵咧咧發了一通感慨。

    黨戈苦笑無語。但更多的還是……日禪寺修複，準確地應該是重建，早在他任州市市委書記時，平安縣在上報牛家大院為教育基地的同時，也提出了修複日禪寺的動議，但他最後沒有答應。一來，那時雖然平安縣已經有了很大發展，但頭上依然帶著國家貧困縣的帽子，整個縣還有三分之一的人溫飽問題沒有解決，二來，日禪寺雖然是平安縣的一座古廟，但早已在四二年日寇的五一大掃蕩中毀於一旦，重建也不符合國家有關規定。去年清明他回來掃墓上山就看到一路上人來車往，一打聽才知道是幾個老板要修複日禪寺，對於民間修廟建寺，黨戈見多了。這些年在機關，他雖然在單位就是掛了個副主任的名，但畢竟每年還是要到下麵基層跑跑的。在鄉下他見到不少村除了拔地而起的成片的城常見的高層住宅樓，另一個最顯然的就是修葺一新的紅牆綠瓦的廟宇。盛世修廟，他理解。但他想的更多，想的更深……

    “大哥——”牛豪連喊好幾聲。

    黨戈才回過神來，長歎口氣，擺擺手，“走。”

    “施主，留步。”又有人喊。聲音不大，但渾厚有力。

    “圓通法師，有事嗎？”牛豪先認出了來人。其實，牛豪早就認識圓通法師。不過那時圓通還是俗家人。在牛豪父親開的煤礦當過一段時間挖煤工。那段時間正好牛豪也在井下當安全副礦長。大概是年齡差不多的緣故，倆人沒事常在一起瞎諞胡侃吹牛皮。後來，牛豪接任董事長後，打算重用圓通，可手下人回來，圓通早已離職走了。倆人再次相見還是今年五月日禪寺落成大典上，幾年不見，牛豪才知道：昔日的挖煤工已經成了圓通法師。

    黨戈回頭見是一位拿著掃帚的僧人，盡管有些茫然，但還是禮節性地打了招呼。

    圓通單手作揖，麵容十分莊重地明了來意。原來他是受本寺住持之命在此迎候黨戈的，而且已經等了好幾了。

    黨戈為政多年，雖然也和宗教界人士有過接觸，但大都是工作關係。圓通的話，更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施主，可是準備上山？”圓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