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向陵園，許是因為日子特殊之故？始終是這樣壓抑的、令人呼吸不暢的氛圍……

    蕭家老宅。

    蕭君風出門前到樓下去。

    “媽，你幹嘛呢？”蕭君風敲著門，“我進來了啊？”

    “進來。”房間傳來一個和悅的聲音。

    蕭君風推門進屋，見他媽正在客廳給他爸熨西裝，一腔的不滿更重了：“你這是幹什啊？這些事情讓下人去做就行了，你幹嘛總這伺候他？你是他老婆，不是他請的保姆！”

    “你怎啦？”方瑾如不以為意，“我給你爸熨西裝不是很正常嗎？這種事情，下人做和自己老婆做，能一樣嗎？”

    “他承認你是他老婆嗎？”蕭君風問。

    方瑾如拿著熨鬥的手一頓，歎了一聲，把熨鬥放在一邊，已經猜到了兒子的來意：“每年的這個日子，你心都不舒服。”

    方瑾如示意兒子在沙發上坐下，給他削個蘋果吃，邊道：“君風，媽媽知道你是在為我抱不平，但有些事情不是咱們能左右的。不要想這些無能為力的事，看開一些，過好當下，知足是福，你是不是？”

    蕭君風一把搶過蘋果，自己削，真是拿他媽沒辦法：“知什足啊？什是福啊？明明是不公平的待遇，咱們為什要知足？這不是知足，這是窩囊。”

    “真讓我們跟著一起去，你願意？”方瑾如道，“我是不願意。讓我自己的兒子，以晚輩的身份去祭拜別的女人，那比打我一頓還難受。讓我去祭拜她，我也難受。這樣各不相幹，不是很好嗎？”

    蕭君風把水果刀扔進果盤，將蘋果遞給他媽：“這就不是一件講感情的事兒。除了白眼狼之外，每年去祭拜的這些人，誰是誠心實意的？哼……就連白眼狼，也未必有多心誠。這些人，不過都是做樣子給媒體看。我的也不隻是這一件事，我當然也不願意讓你去祭拜她、我自己更不想去，她站著茅坑不拉屎……”

    方瑾如用蘋果堵住了他的嘴，警告道：“不要對亡者不敬，什呢？以後你話注意一些，不能這口無遮攔！這話要讓你爸聽到了，不管你的是誰，他都饒不了你！這是蕭家公子能出來的話嗎？”

    “知道了，事兒事兒的”，蕭君風又把蘋果遞給他媽，“我不吃，我等會兒還出去呢，懶得漱口。”

    “這一家子都事兒事兒的，就沒一個而正常的人……”蕭君風嘀咕著，還是提醒道：“你以後別對白眼狼這殷勤，接什啊？你是他後媽、是長輩，就該他來奉承你！你總這討好爺爺、討好爸、討好白眼狼，他們給你什了？這多年連個名分都沒沒有！”

    “你放心”，蕭君風咬著牙，“白眼狼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等我賺到了足夠的錢，自己有了一番地，看他們還敢不敢欺負你！到時候你就不用怕他們，他們要再不給你公平，咱們就走，遠離這破地方。讓老蕭抱著他大兒子哭去吧！反正他隻把白眼狼一人當兒子。”

    方瑾如正色：“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叫你大哥白眼狼。你開的車誰給你買的？還有，這樣的話也不要再。媽媽讚同你自己做事情，那是因為男人就應該靠自己，而不是讓你抱著這樣的心思。一家人永遠都得是一家人，有什矛盾、有什隔閡，也不能想著散夥。”

    “他們拿你當一家人了嗎？”

    “你爸爸隻是有他自己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