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市第一人民醫院。===
邊城沒想到,自己會在短短兩個時不大的時間內,再次來到這家醫院。
這讓已經48個時沒怎好好休息過的他,差一點就暴走。
邊城趕到住院大樓時,臉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去,不過他也知道,現在絕不是發脾氣的時候。
“他情況怎樣了?”
壓了壓憋在胸口的怒火,邊城朝站在病房外的陸以專走去。
陸以專習慣性地看向邊城的身後。
“她已經睡了。”
邊城解釋,頓了頓,補充道,“這件事沒必要讓她知道。”
他們晚上才見了孟玖,孟玖就出了車禍。
如果,這一切都隻是意外,太未免也太過巧合。
他不想讓她擔心。
陸以專是給蘇淺暖打的電話,電話號碼是孟沁柔那要的。
彼時,蘇淺暖已經睡了,邊城接通了電話號碼,得知孟玖出了車禍,住了院,他沒有叫醒她,一個人出了酒店。
“嗯。”
陸以專明白邊城的顧慮,他嗯了一聲,回答邊城方才的問題,“幸好這子反應速度比較快,對方又及時地踩了車,她那輛車性能也還不錯。
人沒什大礙,隻是受了點傷。”
邊城推門進去。
孟玖一隻腿翹得老高,見到邊城跟陸以專進來,唇邊溢出一抹苦笑,“年初時跟我媽去廟上過香,當時廟一個和尚我今年會有血光之災,我非不信。
得,疲勞駕駛,把自己一條腿給折進去了。”
孟玖原本是見兩人麵色凝重,想些輕鬆的玩笑玩,可惜,那兩人誰都沒賣他麵子。
“哎,我……”
孟玖想,能不能不要擺出這副凝重的樣子,好像他從此站不起來似的。
孟玖很有可能是因為蘇淺暖的事受的無妄之災,邊城看也看過了,自然把重點放在這件事故上,他轉頭,看向陸以阻焊,“事故原因調查清楚了?真的隻是一場意外?”
“表麵上看,確實隻是一場意外。大貨車司機疲勞駕駛,沒有看見從前方開過來的轎車。
等到意識到時,狂踩車,貨車還是向前滑了三四百米才停下來。
目前看不出,這場車禍有人為的跡象。”
陸以專客觀的分析,不帶一絲個人的因素在頭。
一開始,他也不是懷疑過自己的母親的。
即便是現在,他也沒有徹底打消心中的那份懷疑,但不得不承認,就表麵證據看起來,這場車禍確實是個意外。
兩個人久久沒有出聲。
“要不要抽根煙?”
陸以專從病服口袋拿了包煙,從頭敲出一根,遞給邊城。
“你怎不問問我要不要啊?”
孟玖嚷嚷著。
他從實驗室出來的急,都沒帶煙,這會兒正“饞”著呢。
陸以專涼涼地看了他一眼,“病患抽什煙。”
孟玖險些沒被口水給嗆到。
霧草,這燒了一整的病包是誰?
“醫院不準抽煙。”
邊城皺著眉道。
這是身為醫生家屬基本的“家屬素養”。
陸以專挑了挑眉,還真的配合地把煙給放回到了口袋。
“陸二。”
。
陸以專發誓,如果是別人叫他這個綽號,他非把人打得連他娘親都認不出不可。
鑒於對方跟自己的身手差不多,自己現在又是一個病號,沒什勝算,陸以專還是生生地忍了下來,皮笑肉不笑地道,“四少請。”
“明我就會帶暖暖回錦城。”
陸以專一愣,但是很快,便明白過來。
邊城的態度很明顯,那就是,不管這場車禍是不是意外,不管晚上那份報告有沒有人做過手腳,他都傾向於是人為。
回到錦城,回到他的勢力範圍內,再無任何阻力地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
不過,邊城沒有出口的是,出於一種對危險預知的本能,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再在陽市待下去,並不安全。
“噢,好。”
煙癮犯了,又不能抽煙,以至於陸以專的反應都有稍許的遲鈍。
“頭發。”
邊城攤手。
“……”
最終,陸以專還是從頭上拔了一根頭發,還找來護士用塑料薄膜袋裝好。
知道,他覺得這種拔頭發的動作蠢透了。
算了,看在蘇醫生救了柔柔的份上,看在……這位四少有可能是他妹夫的份上!
孟玖笑。
哎,難得看見病包吃癟,心爽呀爽爽。
邊城從醫院出來,打的回到酒店。
房間還是跟他離開前一樣,隻在玄關處留了一盞暈黃的燈。
輕手輕腳地上了床,習慣性地就要把睡在床上的人給攬進懷。
空空如也!
邊城把房間所有的燈都給打開。
房間,洗手間,都沒有見到蘇淺暖的身影。
屋內沒有打鬥的痕跡。
是暖暖主動跟人走的,還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被人擄走?
邊城瞬間手腳冰涼。
六年前那種找不到蘇淺暖的那種滅頂驚慌如一隻巨大的黑色的手,掐住他的咽喉,險些叫他透不過氣來。
邊城在第一時間去了前台,要求酒店工作人員帶他去機房,他要調查監控。
這不是錦城,邊城三更半夜的要求調查監控,又不肯明原因,酒店的工作人員自然是不肯配合。
“我最後再一遍,帶我去機房。”
最後的耐性告罄,邊城直接提起對方的衣領,大有對方要是不肯帶路,就把人給往死揍的趨勢。
大堂經理偷偷地按了報警器。
很快,偌大的大堂,響起刺耳的報警聲。
“這位先生要鬧事,你們,你們快把他給帶出去!”
那位三四十歲的經理,臉色嚇得慘白,手指著邊城,極其敗壞地道。
沒想到這位大腹便便的經理,還有這份“機智”。
唇邊勾起嘲諷的弧度,邊城直接把人一撈,右手鎖住對方的咽喉,看也未看一眼將自己團團圍住的安保人員,帶著三分冷凝,七分肅殺地對這位經理道,“現在,去不去,可由不得你了。”
可不是,命還在人手捏著呢!
那位大堂經理再不敢逞能,癱軟著雙腿,給邊城帶路。
邊城如願地掉到了他房間走廊上的監控。
監控顯示,先是有一個陌生女人過來敲門,接著,蘇淺暖穿著睡衣前去開門。
兩人了一會兒話,沒過多久,蘇淺暖就關了門,隨對方出去了,而且看得出來,她當時走得很急,否則不會穿著拖鞋就出了門。
“這位先生,監控您也看了,現在,可,可以放我走了嗎?”
邊城沒空理他。
他點擊鼠標,隨著蘇淺暖的行跡,一一調出她行徑的監控視頻。
最後監控顯示,蘇淺暖竟然是跟著對方出了酒店!
邊城一心在視頻上,大堂經理趁機從他的手上掙脫,他也沒心思去追。
那位經理成功脫困後,很快便報了警。
邊城從監控室出來,見到身穿製服的民警,以及在民警身後,得意洋洋的大堂經理,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
“這位先生,這位大堂經理控告您傷人未遂,請您跟我們去警局走一趟。”
陸以專接到邊城的電話,趕到酒店,剛好聽見民警這句話,穩步走了過去。
“怎回事?”
因為發著燒的緣故,陸以專的聲音比平時聽上去還要低沉上幾分。
警方的人是認得陸以專的。
這位爺怎來了?
下意識地看了眼從方才起就拒不配合的邊城一眼,心下一驚,臉上已掛上十足地討好笑容,“什風把陸少給吹來了?”
陸以專沒有理會民警,隻是看向邊城。
“暖暖不見了。”
邊城的神色還算平靜,陸以專卻能夠從他緊握的雙拳當中,知道這個男人的內心並不如他表麵上表現得這般冷靜。
這會兒,警方終於確定,這人跟陸以專竟是認識的。
“抱歉,抱歉。原來這位先生是陸少的人。誤會一場,誤會一場。”
“我要他不是我的人。”
陸以專冷冰冰地打斷民警的話。
出警的警員們傻眼了。
“他是我的妹夫。”
妹夫兩個字出口,從方才起眼神就一直放空的邊城終於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警員簡直是要跪下了。
呢,他們差點把陸少的妹夫給得罪了,他這鐵飯碗是不是保不住了?
“對不起,對不起。這位先生,一切都是誤會。還請您大人不記人過。”
民警連忙向邊城道歉。
這不是錦城,這的警方不認得他,公事公辦,沒什可指摘的。
“還請這位警官把這附近的路麵監控調出來給我。”
邊城的語氣還算客氣。
民警顧忌地看了陸以專一眼。
“按照他的去做。”
“這個……陸少,路麵監控,得去交警大隊調才可以啊。”
“那就去一趟交警大隊。”
二十分鍾後,交警大隊。
得益於陸家在陽市的勢力,這一次,邊城的調查再無任何的阻礙。
交警大隊的監控室,有關於路麵的全部監控信息。
邊城很快就查出了蘇淺暖最後消失的地方,一輛銀白色的麵包車!
交警隊的協警幫忙調出那輛麵包車的行車路徑,結果,就在那輛麵包車經過一架立交橋後,便徹底失去了蹤影。
那位辦案民警一直幫著調監控,這會兒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
因為視頻的女性,分明是被擊暈後才給帶上的車。
“陸少,要不要我們立刻立案調查?”
關係到人民群眾的人身安全,這位民警還是十分負責人的。
陸以專盯著那輛已然失去麵包車蹤影的路麵視頻,遲遲沒有出聲。
民警也不敢出聲打擾。
過了許久,陸以專從監控室的椅子上站起來,冷肅地道,“今我來查過監控的事,不許對外泄露半個字。”
陸以專轉身出了監控室。
高燒未退,又徹夜未眠,拿煙的手都有些許的不穩。
邊城從監控室出來,見到站在值班室門口抽煙的陸以專,不發一言的走過去,在對方如墨的眼神便,從他的牛仔褲掏出煙盒,倒出一支,夾在指尖,湊近他的香煙,點燃。
兩人一個清雋,一個俊美,那畫麵,不出的賞心悅目。
那民警跑出來,見到這一幕,默默地又退了回去。
那什,他會不會被滅口啊?
煙霧嫋嫋,夜色,猩紅的星火明明滅滅。
一根煙很快就要燃盡。
陸以專把煙頭按在邊上的垃圾桶上熄滅,轉過頭,對著隱在一片煙霧之間的邊城,嘴角扯笑地問道,“四少,可有興趣,陪我回一趟陸家老宅?”
邊城抬眼,滅了手中的香煙,低沉地道,“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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