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嗯,舍不得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淡胭脂 本章:【169】 嗯,舍不得

    屋內一片寂靜。

    陸展遠當然不會因為一個憑空冒出來的孩子,因為遲遲的幾句話,就對結婚二十幾年的結發之妻產生懷疑。

    他真正介懷的是,在遲遲那句話時,南音臉上來不及掩飾的陰狠之色,就好像是麵具剝落一般,那瞬間的改變,令陸展遠十分地不安。

    他近乎咄咄逼人地,質問遲遲與陸家的關係,這在兩人結婚,甚至是相識以來,還都是頭一遭。

    “爸,你這什破問題啊?這孩子跟我們陸家能有什關係?我都從來沒見過他。”

    陸渺渺覺得陸展遠這問題問得簡直太莫名其妙了。

    不過是孩子胡八道罷了,也虧得爸爸這較真。

    “夫人,這個問題,你來回答。”

    “渺渺已經替我回答了。”

    南音這個時候已經恢複鎮定,她語氣平靜地道。

    陸展遠卻是不信。

    這是一種常年入伍,軍人的敏銳直覺。

    他的夫人在撒謊!

    “以專,你來。”

    陸展遠把目光轉向病床上的陸以專,眼神平靜而又蘊著威嚴。

    南音雙手用力地捏住手中的真皮包,指尖扣進包,抓出一道痕跡。

    陸以專不經意地掃過母親泛白的指尖,隨意地往後靠,慢悠悠地反問,“父親希望我回答什?”

    陸以專越是不肯正麵回答問題,陸展遠更是認定了這其中必然有著蹊蹺。

    他的身體幾十年如一日地站成鬆柏的姿勢,語氣平穩而又含著積威,“回答你所知道的,一切。”

    陸渺渺的神經就算再粗,這會兒也感覺到有什不對勁,氣氛壓抑得令向來無法無的她竟然都不敢再貿然地開口。

    “遲遲”

    一道清雋悅耳的嗓音,如同夏日悶熱午後的一縷清風,病房凝滯的空氣,忽然就流動了進來。

    陸展遠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但見病房的門不知何時打開,門口,倚著一個麵容俊美的男人,姿態慵懶卻風華無雙。

    別看邊城pse擺得足足的,心頭煩躁著呢。

    邊城是被蘇淺暖給趕下床的。

    原因?

    唔,因為睡著睡著吧,城不心覺醒了下。

    然後吧,一米二的床,兩人的距離又那近,於是乎……

    憑邊城的厚臉皮,本也可以死乞白賴,死纏爛打,求再賜一個同床共枕的機會。

    可惜,城覺醒了,蘇淺暖的睡意也沒了,這個自打有了男人,就總是忽略兒子的女人,總算想起來本該睡在她邊上的兒子了。

    邊城也沒遲遲是去找陸以專去了,隻孟沁柔把人給要走了。

    蘇淺暖不疑有他,隻是單純地認為這個點,孟沁柔也該午睡了,太過打擾人不好,就讓邊城把遲遲給叫回來。

    邊城看了看時間,家夥確實已經嚴重超時了,這才過來叫人。

    打了個欠,邊城對著屋內的遲遲勾了勾手指頭。

    不是沒有看見陸展遠近乎審視的目光。

    與他何幹?

    “爸爸。”

    家夥歡快地往邊城所在的方向跑去,直到邊城穩穩地接住他,抱在懷,這才轉過身,對著屋內的眾人,揚起燦爛的笑容,對著屋內的眾人揮了揮手,脆升升地道,“外婆、舅舅、姨,下次見。”

    “她不是你的外婆,她不配。”

    邊城就這樣抱著遲遲離開了,從頭到尾,一個多餘的目光,都沒有給過屋內的人,除了被他叫走的遲遲。

    方才還覺得像是一縷清風的嗓音,此刻頓時化成了雪山之巔那淩冽的風雪,明明每一個字的發音都那般輕然,聽得人卻是一個哆嗦,深入骨髓的那一種。

    屋內一片岑寂。

    邊城承認,他是故意透了底,讓遲遲知曉,住在隔壁病房的陸以專,很有可能就是他的舅舅。

    他故意隱瞞了陸夫人對暖暖所做的一切,讓遲遲以為,是因為鑒定結果沒出來,兩家才沒有貿然相認。

    其中固然有,大人的恩怨不應讓遲遲知曉,更多的是,殺陸夫人一個措手不及,他做到了,不是?

    “爸爸,為什外婆不配當遲遲的外婆啊?”

    “因為,她讓我心愛的女人受了太多的苦。”

    “啊聽上去是挺差勁的樣子。可是外婆給了媽媽生命啊。老師,每一個母親都是偉大的。”

    “嗯。不是每一個母親都是偉大的,母親的屬性,首先得是個人。是人,就會有好人,有壞人,有人偉大,有人肮髒。”

    “啊。太複雜了。遲遲聽不太懂。不過,爸爸,你一本正經的樣子,好迷人啊”

    “謝謝。噠”

    “爸爸,你在賣萌嗎?”

    “是的,所以你晚上可以睡沙發,讓為父我睡床嗎?星星眼。”

    “爸爸。你還可以再要點臉嗎?”

    “……”

    父子兩人的對話漸行漸遠。

    陸展遠在最初的震驚過去,第一時間,就是追了出去。

    “母親,如果我是你,這個時候,應該想著,如何才能最大程度地獲得父親的原諒。”

    南音想要追上去的腳步一頓。

    她倏地轉過身,狠狠地瞪了眼她最引以為傲的兒子,終是猶如困獸,頹然地跌坐在了沙發。

    “哥,你們在什啊?我怎都聽不懂呢?”

    陸渺渺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母親,心頭湧上前所未有的不安。

    陸以專給從方才起,就努力地自我催眠,我隻是一副壁畫,我隻是一副壁畫的衛平使了個眼神。

    “咳——”

    噓咳了一聲,成功地獲得陸大姐嫌棄的眼神。

    “渺渺,紀允人從琪羅村回來了,現在人在陽市的酒店,酒店距離醫院也很近,你要過去嗎?”

    一聽紀允,陸渺渺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

    “真的?趕緊的,把他酒店的具體位置發給我啊。”

    她催促到。

    “那家酒店老板跟陸少比較熟,這樣吧,等會兒我跟你一起過去,直接把你帶到紀允的房間,應該不是什難事。”

    “好啊!好兄弟,夠義氣!”

    陸渺渺拍了拍衛平的肩膀。

    衛平的唇邊溢出一抹苦笑,如同行船的水麵,很快便趨於無痕。

    “走吧。”

    “現在?”

    “嗯,擇日不如撞日嘛。”

    陽光俊朗的笑容,沒有任何的陰霾。

    “有道理。媽,那我跟衛平哥先走了啊!哥,我下次再過來看你!”

    一聽到紀允就腦袋發熱的陸渺渺,就這樣把方才盤旋在心頭的那點不安給拋在了腦後,跟著師兄追男人去了。

    “你要是像你妹妹一樣,那該多好。”

    陸渺渺跟衛平走後,許久,南音聲音暗啞地道。

    一陣低笑從陸以專喉間溢出,眸光卻陡然銳利了起來,“可惜,兒子終究沒有妹妹,缺心少肺的分。”

    所以,有些事,他察覺了,就不能,不管,不能,不過問。

    幫母親善後,已是最低的底線。

    至於父親那,他無權剝奪父親的知情權。

    ……

    “夥子,等一等。”

    邊城一手抱著遲遲,一手放在門把上,剛要旋開。

    他回過頭,見是陸展遠,挑了挑眉,眉目清淡。

    陸展遠會追上來,並不在他的預期之內。

    “方才公子在病房內所的話,可是句句屬實?”

    大概是邊城身上那種貴公子的氣質太過明顯,以至於陸展遠不知不覺,就以“公子”這樣過分禮貌的稱呼,稱呼遲遲。

    “陸將軍的心,不是已然有了答案?”

    否則,又何必追上他。

    “能跟我具體是怎一回事嗎?”

    邊城低頭,看了眼懷的遲遲。

    家夥鬼靈精得很,一看邊城這表情,就知道兩個大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而且,八成是他不能聽的。

    “我進去找酥酥啦。如果酥酥問起,我就爸爸遇上老朋友了,有事情要談。”

    “嗯。去吧。”

    邊城把遲遲放下來,揉了揉他的腦袋。

    蘇淺暖在門口聽見邊城跟人談話的聲音,房門打開,卻隻看見遲遲一個人回來,不由地用詢問的眼光看著他。

    遲遲中午溜號了,沒有午睡。

    這會兒困意襲來。

    他掀開被子,爬上床,掩嘴打了個大大的欠,“有個爺爺把爸爸叫住了,爸爸就跟那個爺爺走了。”

    “爺爺?”

    是邊先生在陽市的長輩嗎?

    好像沒有聽邊先生在陽市也有親戚啊。

    蘇淺暖還想問對方長什樣子,自己認不認得,家夥已經蓋著被子,睡著了。

    蘇淺暖中午被邊城鬧得也沒怎睡,見遲遲回來了,總算放下心來。

    在他的邊上躺下,沒過多久,也睡著了。

    走廊不是談話的地方。

    住院部後麵有個供病人散步的花園,占地麵積頗大。

    陸展遠就是陽市的人,對第一人民醫院也還算熟悉。

    兩人乘坐電梯,到了一樓,直接來到醫院的後花園。

    大中午的,花園沒什人,花園,樹木長得茂密喜人,坐在樹蔭下,也不怎熱,就是石凳被曬得發燙。

    邊城瞥了眼那看似整潔幹淨的石凳,就收回了目光。

    整個人斜倚著樹幹,雙腿筆直修長,淡然地開口問道,“陸將軍想要知道些什?”

    “我夫人,除了以專跟渺渺,還有第三個孩子?”

    “是。”

    “你有何證據?”

    別看陸展遠脾性溫和,可那也是近年來,從部隊退出來以後的事。

    眼下,他雙眸這微微一眯,便透著早年參軍時的殺伐決斷,如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無形中給人以壓力。

    一般人恐怕早就在他這樣的目光當中癱軟下來,可惜,邊城從就在老爺子的積威下,早就對此類的目光免疫了。

    陽光透過樹梢的縫隙,斑駁地映在他的身上,帶著夏日的暑氣,邊城眯了眯眼,“幾前,暖暖被人綁走。

    後來,我們是在西灣大橋,冰冷的江水,找的她。

    她被關在一個鐵籠子,鐵籠子裝了幾塊巨石。”

    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邊城至今想來,都感覺好像有什東西在鎖住他的咽喉。

    那種強烈地害怕失去的感覺,讓他透不過氣來。

    他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徹底的暴曬在陽光下,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從心底蔓延到四肢的寒意,驅散那一些些。

    “差一點我就要失去她了。”

    出口極輕的句子,如同在水麵上打了個飄的落葉,卻生生地聽出了刺骨的陰冷。

    “可有證據?”

    他還是那句話,身子坐得筆挺,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始終規規整整地平放著,好像對邊城所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邊城卻知道,這人,不過是強弩之末而已。

    “我找人鑒定過dna。dna鑒定結果顯示,陸夫人跟暖暖並無血緣關係。

    但是,我不信。”

    一字一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陸將軍當然也可以選擇包庇自己的夫人。

    但是,錦城邊家,絕不會,善罷甘休。”

    該的都已經了,邊城朝對方微頷了頷首,便轉身離去。

    留下,那個獨坐在石凳上,身姿如山嶽的男人,一動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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