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指尖的溫度,並不熱,甚至帶著淡淡的涼意,可孟沁柔還是如火燙般,手中的杯子,險些不能拿穩。
“孟主播,總是喜歡如此勉強自己?”
低沉清冽的男聲,似水落磐石,一聲聲,氤氳開來。
被他握住的手,暗自用力,男人卻穩若泰山,沒有絲毫相讓的跡象。
兩人各自叫著勁,看在旁人的眼,卻是要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如果,這一句話足夠引人遐想,那接下來陸以專的舉動,則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想入非非。
骨節分明的手,慢條斯理地將被子從孟沁柔的手中抽出,在包括她在內的,眾人震驚的目光當中,微仰著頭,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聽聞孟主播酒量不好,這酒,我就心領了。”
晃了晃手中隻殘留些許紅色液體的高腳杯,陸以專嘴角彎起淺淺的弧度,重新在位置上坐了下來。
他的唇瓣還有些許酒漬,薄唇嫣紅,使得他溫潤的氣質,無端多了妖魅,整個人邪氣了幾分。
在場的女性紛紛咽了咽口水。
好想變成他杯中的酒,被他好好品嚐是腫回事?
女性們對陸以專虎視眈眈,看向孟沁柔的目光就多了幾分欣羨跟嫉妒。
無端被收獲了一堆仇視的孟沁柔暗自磨了磨牙。
她可以確定,這男人是故意的。
故意在大家麵前表現得跟她很熟絡的樣子,目的就是為了使她陷入這四麵楚歌的局麵。
不就是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他這個大金主,要不要這肚雞腸?
心把陸以專的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個遍,表麵上,還得笑得一派春風明媚,“多謝陸總。”
“孟主播客氣。”
兩人你來我往,看在眾人眼,更加是落了個石錘。
台長孔佑仁原本以為,陽市的這位陸氏總裁跟自己台的這位台柱,最多也隻能算是個點頭之交。
哪想到,人都替孟沁柔擋酒的地步了。
自認為窺探了機的孔佑仁,索性把自己的位置給讓了出來,還熱情地吩咐孟沁柔跟陸以專好好聊聊。
聊你妹啊,聊!
強行被領導拉過去坐在陸以專邊上的位置,孟沁柔想要掀桌。
但是,她不敢。
最近政局權利更迭,她爸爸似乎被牽涉其中。
一旦爸爸被立案調查,她這個局長千金很有可能就會成為眾人落井下石的對象。
這個時候,她不能再得罪人。
一桌子都是領導,孟沁柔的不自在可想而知。
有領導把話拋給她的時候,她就識趣地恭維幾句,沒有人跟她話,她也就安靜地當一個花瓶。
“怎都不動筷?沒胃口?”
陸以專放下了筷子,側過頭,溫聲詢問。
他的聲音不大,可也並非是耳語的音量。
這一開口,成功地把眾人的注意力又全部轉移到了孟沁柔的身上。
如果眼神能夠化為利箭,孟沁柔恐怕已經在現場女星們嫉妒的目光當中,成了一個篩子。
這個陸以專,到底想幹嘛?
看著她被其他女主播仇視,他就那高興?
還是,就喜歡逗著她玩?
“過九不食。我一般過了晚上九點,就不再進食了。”
“減肥?”
“養生。”
孟沁柔答得一本正經。
如果他記得的沒錯,這位孟主播,今年也才二十六歲而已吧?
三十歲不到的年紀,卻跟自己,出於養生的目的,所以過九不食?
“放心,蓮子羹有美容養顏的功效。”
罷,舀了一碗,放到孟沁柔的麵前。
一桌子的領導,齊刷刷地看向孟沁柔。
看不出啊,看不出,沒想到工作起來就跟大男人一樣拚命,性格也一點都不女人,還很強勢的孟還有這能耐。
竟然迷得這位陸少對她殷勤至此。
果然,一個鍋配一個蓋,這胡蘿卜,也有真愛啊。
“不吃?還是,孟主播,更喜歡我喂你?”
拜某熱心領導所賜,兩人的座位本就就挨得近,陸以專轉頭跟孟沁柔話時,孟沁柔甚至都能感覺到他噴薄在她耳畔的熱氣。
除了未婚夫紀允,孟沁柔還從未跟哪個異性如此近距離接觸過。
她耳尖發紅,心恨不得把碗給扣陸以專的臉上。
可現在的她,哪有意氣用事的資本?
“陸少真愛開玩笑。”
她的笑容已然有些僵硬。
墨色的瞳眸一瞬不瞬地鎖住她,就在孟沁柔臉上的笑容快要維持不下去的時候,隻見男人往後退了退,坐直了身子,用格外前欠扁的語氣,淡淡地道,“嗯,方才,我確實是開玩笑的。”
孟沁柔捏著勺子的指尖,骨節用力,最終還是不敢得罪這位大金主,一勺,一勺地吃了進去。
不動聲色地將孟沁柔的表現都看在眼,陸以墨色的眸子,如星辰般明明滅滅,所有的心緒,都被這平光眼鏡,遮擋了去。
氣得不行,卻總是在每一次想要爆發地時候,給生生地忍了下來。
這個孟沁柔,比他想象得,可要有意思得多。
這趟錦城之行,收獲頗豐。
陸以專勾唇一笑,笑容妖且魅。
吹皺一池春水。
……
從洗手間出來,孟沁柔擰開水龍頭,抽過邊上的紙巾,用力地擦手。
這個世界上怎會有這惡劣的男人?
不就是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他?
犯得著一晚上都逗她跟逗寵物似的?
純粹是把手中的紙巾當成是陸以專,孟沁柔生氣地往垃圾桶一扔。
不想那快回到包廂,麵對那個深不可測的男人。
孟沁柔索性在隔壁沒有人的包廂躲一躲。
包廂沒空調,隻穿了件針織羊毛衫的孟沁柔給凍得夠嗆。
實在受不了,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身,推開門,往帝王包廂走去。
孟沁柔回到包廂,意外發現領導那一桌的人全部都走了,陸以專所在的也早就人去椅空。
包廂,隻剩下些喝高了的同事,七歪八扭地,相互攙扶著往外走。
見到她回來,都用異樣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今晚上,孟沁柔是被各種各樣的目光都給“洗禮”過了,這會兒早就麻木了。
她神態自若地往自己原來的位置走去,椅背上的羽絨服還在,包包卻不見了。
在包廂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孟沁柔當即微皺了皺眉。
是有人不心拿錯了,還是有人故意整她?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
之前也有位女主播,因為在飯局上跟一位讚助商特別膩歪,結果去洗手間的功夫,包就不見了。
後來服務員把包送回來,是在樓梯口找到的,有人就提議,看包有沒有少什東西。
眾人一打開,發現包好幾個避孕套。
那讚助商的臉都綠了,飯局都沒散,就甩臉走人。
台也以“品行不端”、“影響惡劣”,將其開除。
按,一個成年女性,包裝幾個避孕套,能有什事?
誰都知道,那位女主播是把讚助商給得罪了,才遭到台封殺而已。
孟沁柔倒是不怕這種段位的“栽贓嫁禍”,她今時今日的地位,也不是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就能把她給拉下馬的。
但是她的包有手機。
紀允白打過電話給她,是晚上收工後再聯係她。
算算時間,現在也差不多時他收工的時候了。
要是紀允聯係不上她,直接去她公寓找她,被蹲守的記者給拍到,免不了就會捕風捉影,添油加醋。
她是在和紀允在交往,可目前不管是她還是紀允,都並沒有公開戀情的打算。
拜那位陸總所賜,她總算體會到了什叫“眾矢之的”。
如果是有人蓄意藏起來的,問也問不出結果,搞不好,還會讓人誤以為,是她故意沒事找事。
孟沁柔心煩意亂地從包廂走出,跟回來拿手機的餘曉楠撞了個正著。
“沁柔?你怎還在這兒啊?
你那包我都讓陸總給你捎上了。
怎的,這是又落了什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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