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如意正盯著書,頭也未抬,道:
“是我差她去廚院端點心去了,原是我忘了還這般急著找她。”
初夏聽了,問:“公子有何吩咐?”
“你去把硯台的墨換了!”
“公子要換成什墨?”
“丁香墨。”
“是。”初夏正要轉身卻聽英娘子將她叫住,道:“你不是去拿點心了嗎?還不快快呈上。”
“這”初夏遲疑地又望向拓跋如意,道:“稟英娘子,奴婢方才去廚院,見桂花紅棗糕還在灶台上蒸著呢,公子現下沒有就不吃了,所以奴婢便也沒等就回來了。”
銅花尊的紅色海棠開得極豔,連著花葉長得也極其茂盛,蒲英洛挑看著,見了多餘枝葉便拾起剪子一刀將它剪下,不料連帶著一朵海棠花也掉了下來。她抬眸瞪了眼冰琴,冰琴會意,蹲身將地上的那朵海棠花拾起遞給了一旁丫鬟,後道:
“那就怪了,方才奴婢去取姐的梨花鬆子糕,那的廚娘今兒鬆子沒了做不了梨花鬆子糕,還有一籠剛蒸好的桂花紅棗糕,問奴婢要不要。怎才一會兒工夫,初夏姑娘去的時候卻還在蒸呢!”
蒲英洛道:“竟然有這等事?是不是初夏在你之前去的?”
冰琴道:“姐您忘了,奴婢是先從廚院回來再陪姐來勤書齋的,來的時候初夏姑娘剛巧去廚院了呢!”
英洛略作沉思:“會不會是你聽錯了?”
“奴婢確實沒有聽錯,那廚娘還開了籠蓋給奴婢看過呢!”
英洛瞥了眼垂首站立一側不語的初夏:“你的意思是初夏姑娘在謊嗎?初夏姑娘是大公子的貼身丫鬟,我可聽她到府上兩年以來從未犯過錯。”
冰琴道:“奴婢不敢。但奴婢的確是看到一籠已蒸好的桂花紅棗糕”
“你與初夏又不是同時去,這一來一去讓別房的丫鬟當先取走了也不一定。是你自己看走了眼為何將此事怪在別人身上。”
冰琴‘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敢抬頭:“奴婢該死,隻是奴婢想這一大籠的桂花紅棗糕少也有十幾、二十多塊,若真有人當先取走,也不可能全都取走啊,況且現下剛過晚膳時間,一個人怎會吃下這多。”
蒲英洛一麵聽著,手上工夫一直未停,修修剪剪了一會後又擺弄著剩餘的花枝:“你得也並無道理,既然你倆各執一詞,那不如叫廚娘來一問便了然。”轉了頭,問道:“意郎以為如何?”
拓跋如意嗯了一聲,取了幾上的茶輕啜了一口:“今兒你也累了,不如明日再吧,還是早些歇息吧!”
英洛卻是不依不饒,握過拓跋如意的手道:“意郎,此事非同可,這兩人之中必有一人了謊,而這個謊者便是別有用心之人。若現在不查個究竟,日後府各所丫鬟各各效仿該如何是好?”見拓跋如意不語,嘴角含了笑又道:“意郎平日甚為操勞,有時無暇顧及後院下人之事,啊英既已嫁來拓跋家,理應為大公子分憂啊!”
著便要命人去請廚娘來,還未開口卻見初夏跪在地上,惶恐之下卻是無比鎮定道來:“娘子不必找廚娘來了,是奴婢了謊,奴婢方才腹痛難當便回圍房休憩了半會,後來竟忘了去廚院取桂花紅棗糕了。”
蒲英洛聽了,‘嗖’的起身,指著她道:
“這來是你在謊了?”
“奴婢知罪!”
英洛怒目看向她,言辭之下添了幾分嚴厲:“初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大公子麵前作亂,你是府的大丫鬟,如此欺上,是要做給誰看?”
熱淚順著臉頰無聲的滴了下來,仿若梨花帶雨般淒楚又動人。初夏不敢直視英娘子,隻是低著頭連聲請罪:
“奴婢知罪,請娘子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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