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不曾蒼老

    雨季收尾，江州這幾涼涼的，下著夏季最後的幾場雨。

    雨水茫茫然籠著地，從早到晚都是烏雲密布的陰沉沉氣。

    昨晚做的太激烈，第二康念直不起腰，鹹魚一樣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盯著花板。

    溫禮把她的眼皮合上，柔聲：“你再多睡一會兒，醒了自己起來。”

    然後他穿好衣服去刷牙洗臉做早餐。

    他給她留了一個煎雞蛋，煮好了粥留在鍋子，打開保溫。出門前推開臥室門看她一眼。她聽到動靜，轉過頭來也看他。

    他愣了一下，直直走到床邊，俯下身望進她一雙水潤的眸子。

    “怎不睡？”

    康念：“睡不著了，腰酸背痛。”

    溫禮替她撥開一縷碎發，“那我們今晚休息一下。”

    康念睨他，“你怎這嬌氣？”

    溫禮笑出聲，捏捏她的臉頰，“嬌氣的我現在要去上班了。”

    康念拉開點窗簾看外麵的漫大雨。

    她皺皺眉，“開車慢一點，實在不行就去坐地鐵吧。”

    溫禮吻她的唇，觸感像電，又柔軟甘甜，他貪戀她的味道，聲音從鼻腔發出來：“嗯……沒事。”

    兩個人廝磨了會兒，溫禮吸一口氣，站起來整理整理衣領。

    “我真的要走了。”

    康念還是直挺挺躺著，沒什表示，細膩的脖頸皮膚暴露在空氣，白花花一片。

    “再見。”她仿佛惜字如金。

    溫禮最後看一眼，替她把毯子蓋好。

    出門，把門輕輕關上，康念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白我不在家，晚上也不知道幾點回，可能不回來了。如果很晚的話，你就不用等我了。”

    溫禮手指按在門把上，關門的動作一頓，“出門做什？”

    康念聲音很輕，好一會兒才：“清寧要走了，我送送她。”

    江清寧因為西山村的專題欄目一炮走紅，名聲更響。

    台原本想讓她趁勢推出一檔深度社會欄目，可她提早交了報告，一心要申請出國。

    最後一樁心願已了，她再沒什牽掛。

    誰也不能再拖住她。

    下午雨勢漸，江清寧和梁霄在江州機場落地。明日要趕四點鍾的航班，時間緊迫，但還是要飛來同康念見個麵。

    以後定居國外，再見一麵都不知何年何月。敲定了地點，江清寧和那個高挑的男人喝著檸檬水等康念來。

    康念開著她的6過來，沒撐傘，雨落在她的肩上，打濕了雙肩處的衣服。

    推門進來，她撣了撣裙子上的雨，抬頭看到窗邊的橫沙發上，江清寧對著她高高地舉著手。

    室內禁止吸煙，康念隨身帶了棒棒糖，這會兒她邊往走，邊拆開一隻塞進嘴。

    她踩著高高的坡跟涼鞋，腿肚上有一點點被濺上的水珠。人站在檀木桌子前顯得更高一些。

    江清寧拉著她坐自己身邊，為她介紹對麵沙發上帶著金框眼鏡的男人。

    “應該是沒有印象了，不過你們見過的。”她笑著，“這是梁霄，我未婚夫，不過馬上就要“轉正”了呢。”

    梁霄衝康念點點頭，笑容很溫和。

    康念看他一秒，主動伸手過去，“康念，清寧的大學同學。”

    梁霄正式跟她握了握，：“很榮幸。你的名字在我這有很高的出鏡率。”

    康念挑挑眉。

    江清寧有點不好意思的別過頭，梁霄看她一眼，笑道：“阿清經常提，睡覺都夢話。”

    三個人又寒暄幾句，康念看著江清寧，問：“以後不準備回來？”

    “不回來了。”江清寧往水多投下一片檸檬片，“等我再工作幾年，我就辭職，然後移民。”

    康念喝口水，聽她繼續。

    江清寧：“我想活的輕鬆一點，就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了，趁年輕多換幾個職業，都經曆一下。再就算我失業了，還有梁霄可以養我。”

    有一縷光經過一瞬間錯開的雲層，奢侈的照過來一點，留下一些陽光的熱度。

    江清寧突然抱抱她，“念念，我希望你也是。”

    兩個姑娘講悄悄話，梁霄識趣的早早退場。

    江清寧拉著康念去唱k，從下午包到晚上。

    她唱《紅玫瑰》，演技比v都要動情，高*潮處眼眶亮晶晶，燈光正好打下來，能看見一片片的晶瑩。

    “你記不記得你問我，為什我不和周肅？”江清寧唱完一嗓子，擰開一瓶水咕嘟喝下，“男人都狗改不了□□，做事情隻分第一次和第一萬次，所以你什也別信！”

    kv包間和包間之間隔音效果不好，能聽見隔壁似鬼哭狼嚎。

    康念抽著煙，眼神迷蒙的看她一眼，有點不解：“怎突然這個？那你現在和梁總呢？感情不好？”

    江清寧大手一揮，“嗨，跟他可沒關係。”她放下水瓶，坐到點歌台前點歌，臉上是屏幕幽幽的綠光，“我可不是在梁霄……其實也不是單純周肅啦！”

    她是想指桑罵槐，康念的負心漢。

    可又覺得現在氣氛剛好，提到那個人的名字會壞此刻良好的氛圍。

    她點了新的歌開始唱，康念看了她一會兒，也不再問，仰著頭看著電視抽煙。

    江清寧肚子藏不住話，其實她要什，康念多多少少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