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芒微垂著頭，半天沒說話。

    就在姚老太太以為她即將就範時，肖芒猛地抬起頭，明澈的眸子有細小的火苗在閃動著。

    “您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我不會為了從你這換取信息，而出賣自己的愛人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姚老太太急了。

    “難道你就真不想知道親生父親的下落告訴你，錯過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你現在見不到他，這輩子你們父女就永遠別想相見”

    “我當然想知道他的下落，但絕不是以這種方式而且我想，如果我的親生父親知道，我為了見他，而背叛所愛之人，葬送自己後半生的幸福，他也一定不會同意的”

    “你是不是瘋了”情急下，姚老太太尖叫道“哪有背叛那個姓莊的這久沒消息，他怎可能還活著既然人都不在了，你當然要給自己找個好歸宿，現在我幫你找到了，你父親感謝我都來不及的。”

    肖芒胸前重重起伏，強忍著才沒有讓自己衝動到將手邊的椅子掄出去。

    她赤紅著眼，抬手指向房門的方向。

    “滾現在趕緊給我滾”

    “你竟敢罵你外婆”

    姚老太太不敢置信道。

    “我沒有外婆，過去沒有，以後也不會有我勸你最好趕快走，否則一會兒鬧起來，我無所謂，隻怕你把老臉都丟光”

    再也不留一絲情麵，肖芒厲聲道。

    “你你”

    連聲道了幾個你字，可瞧見肖芒鐵青的臉色，以及憤怒得通紅的眼睛，姚老太太最終沒敢再多說什，灰溜溜地走了。

    她剛出病房的門，肖芒就一下跌坐在椅子上，感到腦中嗡嗡作響，手腳都失去了力氣。

    她的親生父親還活著，還活著

    驀然間，肖芒唇邊漾起笑容，心髒砰砰跳著簡直快要從胸腔跳出。

    一直以為早已不在的父親，居然還活著，要是母親知道了這個消息，該是多高興啊

    而她，也能一償宿願，見到自己真正的父親了。

    可眼下最大的問題是，他在哪

    姚老太太不肯告訴她，可這根本難不倒肖芒，隻要知道人還在，那就有希望找到他。

    可她對當年的往事，以及親生父親的信息幾乎一無所知，又該如何下手呢。

    肖芒伸手握住了姚舒梅的手，在母親手心輕輕摩挲著。

    她低聲喚道“媽，您快點醒來吧，求您，快點醒過來。爸爸他還活著，您聽到了嗎，他還活著，在等著我們呢”

    豆粒大的淚珠，一顆顆從她的眼眶中滑落，其中幾顆濺落在姚舒梅的手心，肉眼不可察間，姚舒梅那瘦得嶙峋的手指尖，微微顫動了下。

    軍區大院，盛彬照例來舅舅家看望母親譚芸薔。

    譚老爺子生氣歸生氣，可到底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再加上譚芸薔病好後性情大變，不複年輕時的驕縱任性，慢慢地他也有了好臉色。

    雖然還是不怎待見自家女兒，可冰封的態度已然有了融化的趨勢。

    對盛彬每周兩次來探望母親，他也默許了。

    譚芸薔的狀態越來越好，如果不是還有間歇性的發呆症狀出現，幾乎已經看不出她曾是位精神病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