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宗廟是陶家祖宗靈位所在,地位崇高,每年陶家的家主都要在這舉行大型的祭祀活動,追憶曾經為陶家披荊斬棘的先輩們。
而自從陶應的父親全據徐州之後,實現以宗吞並大宗的不世之舉後,這就翻修了,比原來更加華麗輝煌。
原本在平地的宗廟被移到高處,每當祭祀時,使君會高聳在三十三級台階上,在眾人仰望的目光中,告慰先祖。
不僅如此,這還多出了許多寫著陶應一脈的名字的牌位。
平日宗廟大門緊閉,族中安排專人在這灑掃,隻有徐州牧親自從江都趕來祭祀的時候,方才打開,不過這些年,使君都未來過。
如今二公子陶應將要起義兵討伐使君,自然要先去宗廟稟報一番。
在祖宗靈前哭訴指責自己兄長的罪惡,將他做過的錯事,一樁樁,一件件的細數給祖宗聽,讓祖宗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被迫的,希望祖宗理解自己。
當然最好的情況是,這些事情能夠惹得祖宗在九泉之下英靈不寧,盛怒之下,降下雷霆懲治了那不肖子孫,這樣一來也省卻自己的心力。
當然了,鬼神之事不可測知,哪怕是在這宗廟得話,祖宗也未必能夠聆聽到,倒是在宗廟下方的人都能夠聽得真著。
畢竟下麵的人可不少,禮賓幾乎將全城的人都動員來了。
“不肖子孫應叩拜祖宗,唯望陶氏世代先祖於九泉之下永享安樂,然今有忤逆囂囂於世,應不得已驚擾祖宗安寧,願祖宗授應以撥亂反正、澄清玉宇之權,應願為徐州生民牛馬走,至肝腦塗地、九死方休。”
罷,陶應跪在那磕了三個響頭,而後恭恭敬敬地起身將三株燃燒的香火插到香爐上,然後便退出殿外。
“尚饗。”見陶應完事,那宗廟的祭祀官高聲呼道,他身後端著豬牛羊三牲祭品的從人聞言,畢恭畢敬地走上前,將三牲安放在祭台上。
而後陶應對著圍觀的彭城國人喊道:“兵者,凶器也,聖人不得已而為之。”
“應雖非聖人,也願行此吊民伐罪的大義之舉。”陶應將真氣運轉喉間,保證自己的聲音能夠一絲不落地進入每一個人的耳朵。
“今有一人,怙惡不悛,荼毒萬民,可當斬否?”
“當斬,當斬。”圍觀國人群情激奮,振臂高呼道。
“今有群醜,狐假虎威,媚主求榮,害民求富,可當斬否?”
“當斬,當斬。”湧動著的人群完全被帶動起來,盡管他們不知道所謂的一人、群醜究竟是誰,但是既然尊貴的彭城守都他們害民,那自己的苦日子就一定是因為他們,就應當被打倒。
“民心可用啊。”陶應暗自稱道,他道:“應願攜麾下將士浴血而戰,為徐州士民換來一個朗朗乾坤。”
“君侯,請讓我等效死。”
陶應話音剛落,人群中擠出十數名赤裸上身的大漢,眾人觀瞧,都是彭城有名的遊俠兒。
“你等何苦來哉。”陶應道:“你等都是任俠好義,在江湖上已經闖出名頭的人物,何苦同應赴死?”
“君侯,我等本是好義的無知之輩,可自從結識君侯之後,方才明白人間大義,如今君侯興義師,何苦將我等拒之門外。”
“君侯,今日若不讓我等從軍,我等便死在這。”那些遊俠拔出佩劍橫在脖頸上。
“諸位何苦呢?”陶應俯身拜道:“應何德何能,能得諸位豪傑青睞,既如此,便入陶應軍中,為應隨侍武士。”
“多謝君侯。”這些遊俠大喜過望,站立在陶應身側。
雖然隨侍武士沒有品級,俸祿也低,但架不住是君主的身邊人,非親信不得任用,日後外放,拔擢的機會也多。
他們剛剛來投,便能有這個待遇,足見陶應的重視,心中如何不喜?
那些遊俠之後,人群中又有人走出拜道:“君侯守彭城數載,攘除奸凶、肅逆討賊,讓我等在這亂世中能享一番清淨,是以吾等也願為君侯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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