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子夫妻互相對視了一眼，周複向父皇舉杯：“父皇，兒臣有一事不明，想請教父皇。”

    “皇帝還有不明白的事要問朕？”太上皇不覺好笑，自從周複主政以來，果決明斷，除了剛開始還需要父皇的指點，兩年之後，太上皇基本上就成了甩手掌櫃，大多數時候不用操心。

    愛子居然會有不明之處相詢，太上皇一時之間還有些得意的感覺，誰叫這孩子太聰明，經常讓人汗顏的。

    “是！兒臣想問父皇，治理國家以何為重？”

    太上皇聽了這個問題一愣，身為皇家之人，隻怕讀書之時這個問題早就學過了吧？！可看愛子盯著自己在等答案，未及多想的太上皇還是回答：“當然以律法為重。”

    “父皇當年曾對兒臣過，要做一個好君主，君無戲言是基本。可是，現在，君言卻與律法衝突，兒臣該當如何？”

    “你這話是什意思？”“太上皇感到不對頭了，這話的奇怪：按儒家的傳統，君言即是律法，法與旨經常是一體。

    連一邊聽著他們父子對話的幾位長輩的臉色也凝重起來，他們雖然現在都不幹預朝政，但並不代表他們就不懂。不要忠信郡王嶽飛，就是太皇太後和兩位太上皇後妃、嶽王妃，經過這多年的風風雨雨，也沒一個不懂得朝中大事的。

    周複的話中有話，搞不好就是大事，心不由自主的都提了起來。

    “父皇曾下過免罪鐵券，朕也曾經親口許諾過禮待功臣，非謀反大罪不予追究。”周複的聲音低沉下去，慢慢的抬起頭看著父皇，臉上出現了悲涼和無奈：“可偏偏，罪無可恕的就出現在擁有鐵券的功勳之家，雖非謀反之罪，卻是滅門兩戶、致死五條人命，時至今日，還有兩名無辜之人下在獄中。”

    “你什？居然有人敢做出如此人神共憤的慘案？是何人大膽妄為於此種地步？”太上皇一驚。

    擁有免罪鐵券的人家並不多，充其量也隻有七家：忠義郡王虞允文、忠誠郡王李綱、忠信郡王嶽飛、蘄郡王韓世忠、鄜王劉光世、清河公張義、義侯馬林。這七家如今哪一家不是位在品、富貴榮華，這中間武將就占到了四家。

    朝廷對這七家素來優待，下麵的臣子、尤其是文臣們早有怨言。現在，無論是誰家的人做出此事，都會引來一場大風波，就是子也會非常難辦。

    “蘄郡王韓節！”

    聽到這，一直強忍著沒有插言的忠信郡王嶽飛再也按捺不住，猛的站起了身，驚疑的連連追問：“韓老王爺的孫子韓節？他怎會做出此種事來？會不會是搞錯了？”

    “如果不是已經確認，朕哪敢來驚動父皇，又怎敢對您言？！”周複苦笑，把所有的奏章、卷檔一起擺在了桌麵上，示意內侍送給幾位長輩觀看：“此案早在二十前朕已知曉，為了查實案情，朕命令刑部、監察台、傾網一起詳查。結果，它們報來的情況完全一致：本案屬實，韓節罪無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