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奴那日收到大皇子的傳信之後,一直追尋尤靈兒,但還是被他跟丟了。
尤靈兒可以感應到魂玉的位置,化作一團黑影很快就找到了那兩個大漢。
她整整捉弄了他們兩日,心想你們雖然差點害死苗存良,但念在苗存良還活著,還有把所有東西原封不動還回來的份上,最後還是作罷了。
自從魂玉被劫走,尤靈兒再也感知不到苗存良,隻能在凡間閑逛,碰碰運氣。
無意中她注意到了,貼在每一個城牆上的搜捕令,才得知了他的近況。
尤靈兒像個無頭蒼蠅,在凡間亂逛,不知不覺間,逛到了京都,可依然沒有苗存良的半點消息,就像是這個人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她甚至有些懷疑,苗存良是不是已經被抓進王宮,身首異處了。
“呸,呸,呸”她又否定著自己不希望發生的結果。
但心還是不停地咒罵:“死苗存良,死苗存良,你到底死哪兒去啦?”
可再如何咒罵,還是特別想見到他,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種沒來由的親切感,讓她沒有辦從心底抹去。
尤靈兒看著守衛森嚴的京都,心嘀咕著,他再傻,恐怕也不會來京都吧。
她哪知道,苗存良就在她認為最不該出現的地方,而且還是在王宮門前,在王上眼前,在京都數千雙目光之前,正在被一個憤怒的男子痛打。
百姓們看著都覺得有些不忍,連王上都想阻止。
但王終究是王,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君臣之情,在他的計劃之前,都隻是輕如草屑。
選大典並不如王旨所言,選出世間最優秀的道院,來到這的每一個人都是王上的棋子。這些眾山門弟子,死也好,廢也好,都與他的計劃無關緊要,隻是他要請的那個人的測試者。
王上要請的是他們的師父,這些徒弟,不過是在測試哪個山門的師父,才是自己要征召的名師而已。
所以他收起了心底還僅存的那一絲惻隱。
“死幾個人,或許結局才更加真實,更加可靠,更加完美。”
王上在心這樣服自己,然後心安理得的坐在城牆之上,一言不發。
苗存良從被蓬萊的大師兄一腳踢飛後,兩根肋骨已經折斷,就是輕輕動一下,就會疼痛到連呼吸都困難。
不要躲避,苗存良現在就連真元都沒有辦法做到,除了挨打還有什選擇?
甚至到了連選擇被打的姿勢自己都決定不了。
苗存良滿身的淤痕,身上的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根,鮮血從口中吐了一口又是一口。
他的眼神開始迷離渙散。
模糊中他看見了蓬萊女子驚豔的麵孔上,沒有一絲同情,僅僅是憤怒。
他看見麵前的男子,那雙明亮的眼眸中,沒有一毫的憐憫,是更加憤怒,燃燒著想要將自己挫骨揚灰的熊熊烈火。
正在這時,他聽見人群中有一個人在數千雙眼睛的注視下,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不是伯南,而是苗存良。
那一刻,數千道目光,看向那名黑衣姑娘,再順著她的目光,投向苗存良身上。
那些道門弟子,倒沒有覺得什,百姓卻是瞬間一片嘩然。
反應最大的應該是城牆上坐著的王上,他平靜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難看到了極點。
王上沒有見過苗存良的畫像,但苗存良這個名字,就好像是他心上的刺,日日夜夜在刺痛著自己。這根刺,隻要一還沒有除去,他的顏麵就始終麵臨著,隨時被人撕毀的威脅。
堂堂一國之王的王後,被劫走之後,沒有以死捍衛自己的忠貞也就罷了,竟然還和一個野男人生了一個兒子,這難道不是在嘲笑本王無能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起身一聲令下:“殺!”
那些維持秩序的士兵,還有城牆上的高手,看著場上陌生的麵孔有些不解,但聽到這個名字,不需要問,也已經知道王上要殺的是誰,因為那張搜捕令,已經布滿下,恐怕就連七歲的兒童也都知道了。
既然是王命,那也不再需要理會心中的不解,無論這個人是不是苗存良,王上叫他死,他就必須得死。
苗存良意識模糊中最後聽見的一個字是“殺”,他迷離的眼睛見到最後的畫麵是,所有的侍衛和高手手持冰冷的寒芒,瞬間從四麵八方向自己襲來。
這一刻,苗存良已經徹底的絕望,這種絕望之感,要比蓬萊大師兄帶給自己的要更加決絕。
蓬萊大師兄即便是再憤怒,恐怕也不會當著這多人麵前,將自己殺死。
苗存良心不出的後悔,為什自己沒有聽從婆婆的教導,與人爭鬥?
昆侖受辱,瀟瀟被重傷,難道真的那重要嗎?
蓬萊女子驕傲不可一世,又如何?與我何幹?
苗存良現在除了後悔,還有些無奈,對命運的無奈,對黑衣姑娘的出現感到無奈。
無可奈何,她就是這個時候出現了,還喊出了自己的身份。
苗存良的心現在比他躺著的地麵還要涼,比吹在自己臉上的風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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