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農家地窄,所有人隻得擠在一張炕上,循被安排在中間隔開了大家,男左女右。
突然,一雙幽幽的狐狸眼猛地睜開,它微微眯眼有些人。
一爪子捂住奚雪的鼻子,奚雪憋得喘不過氣睜開眼,惱火地等著循,剛想話被循製止。
“噓,閉氣。有迷煙。”
奚雪呆愣了一下連忙閉氣,伸手結了個真氣屏障為所有人擋住。
迷煙過後,奚雪睡得迷迷糊糊,循又一爪子拍在她臉上,奚雪不耐地拂掉它的爪子,循伸出狐狸頭碰了碰奚雪的臉,輕聲:“西北村口,有陰氣。”
奚雪一個激靈坐起,陰氣啊,女鬼啊,嘖嘖。
奚雪對循點點頭,一人一狐躡手躡腳地起身,剛打開門君清也醒了,抓起行雲棍什也要跟在他們後麵。
然後影六也起了……禮陸醒了,猶豫了一下卻沒有跟著走,他坐在床上,望著床那邊熟睡的嫣墨發呆。
整個村子沒有一絲燈光,仿佛沉寂在了這夜晚,連上的星月也被黑暗吞噬,不見光亮。
三個人摸索著跟著循走到村門口,那根蠟燭又恢複了正常的顏色,蠟燭右邊有一條滾滾的江水,江麵漂浮著許多不明物體。
奚雪走到蠟燭旁,蹲下來細細查看,對著它吹了口氣,然而燭光紋絲不動,不偏不倚。
奚雪站起身走向河邊,一跨過蠟燭燭焰倏地變成了幽藍色。
“君珝!”君清連忙叫住她,幽幽的燭光似乎嘲笑著他們的自不量力。
奚雪回頭看見燭光臉一下就白了。
這什蠟燭也太詭異了吧?
君清走過去,跨過蠟燭,蠟燭又變回了橘黃色。
影六看不見,不知道發生了什,隻是跟著奚雪走,然後他跨過蠟燭,蠟燭也沒有變成藍色。
循的麵色有些嚴肅,它低低地:“不能走了……”
“為何?”
“世上一種蠟燭名為陰陽燭。陰陽燭,辨鬼神,左通陰陽,右領人間。這想必便是了吧。”
“你們都是尋常人,所以這蠟燭是普通的燭焰顏色,奚雪和我……我們能看見因為我們不是人,君清能看見,因為他是出家人,開了眼。所以,這應該是陰陽燭,而那條河,就是忘川河。”
“你們看那條河虛浮在地表,根基不穩,一定不是這兒原來的河。陰陽燭連接陰陽,左邊是忘川,右邊是人間,這便是‘左通陰陽,右領人間’的含義。”循的聲音在這陰冷的地域有些駭人,聽得眾人不由一顫。忘川河水渾濁不堪,細看那漂浮的竟是棺材。
“你才不是人……”奚雪抗議道,她哪不是人了?
循沒有回答。
“這……”君清往前跨了一步,想去看清河的棺材,卻被循攔了下來。
“別走。這河雖是影像,但確實是分割陰陽的鏡界,你這一走,便再也回不來了。”循晃了晃狐狸尾巴,悠然自得,似乎恨不得君清離開。
“……”君清。
“有人來了,快躲起來。”奚雪將循從地上撈起,一個閃身跳進一旁的草叢。
影六和君清也急忙跟著躲起來。
一個披著黑紫披風的人用帽子遮住了大半個臉,看不清表情。他緩步走過蠟燭,燭焰晃動了一下,沒有變色。
他走到河邊,雙手結印,複又抬起。隨著他的動作,陰風驟起,河麵的棺材開始顫動。
三人睜大了雙眼驚恐地盯著他,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而心情起伏。
棺材緩緩向黑紫袍怪人聚攏,麵逐漸傳出敲擊的聲音。
扣,扣……
這是……要詐屍?
突然,近處的棺材蓋被掀開,然後一個接一個的棺材蓋被掀開,麵緩緩伸出一隻枯槁的手,坐起……
死屍跳出棺材,跟著怪人的命令跳下忘川,發出“滋滋”地腐蝕聲,死屍開始哀嚎,淒慘無比,加快向岸邊遊去。
等死屍爬上岸,壽衣已經被腐蝕得不成樣子,麵目猙獰,身上全是忘川的黃水,好不惡心,一股腐肉味撲麵而來,惹得眾人一陣陣反胃。
怪人指揮著百來具死屍排成兩隊,手搭在前麵死屍的肩膀上,一步一步地跳著走,仿佛趕屍人一般。
怪人帶著死屍向村外走去,死屍還在不斷上岸在後麵接成一條長龍,一步一步向村外跳去。
不知持續了多久,色將明,河不再有死屍上岸,河水變得有些虛渺,馬上要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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