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林鳳旋跟著肖家三口去肖帥的外公家拜年。有了頭一的鋪墊，林鳳旋已經對親戚之間唇槍舌戰了有十足的心準備。

    肖帥的外公外婆也很喜歡林鳳旋。早些年聽肖帥出櫃的事，也不知真假，當時肖帥父母不好意思跟親戚過多提及。今日見到肖帥帶女朋友回家過年，眾親戚估摸著傳言有誤。

    之後從正月初二到正月初四，林鳳旋都被肖帥父母帶著到處走親訪友。畢竟有這一個撐得住場麵的準兒媳，該拿出手時就拿出手。

    肖帥看林鳳旋日漸疲憊，即是憐惜又是自責。正月初五，肖帥什都不準父母再拖著林鳳旋去拜訪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了。

    “我今要帶麻雀去公園，她到這這多了，都沒好好逛過風城。”肖帥態度堅決地對肖母。

    “好吧。”肖母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也別整叫林麻雀麻雀的，人家好好的一隻鳳凰都被你賤了。”

    “是她媽媽的，女兒名字取賤一點，將來才會飛黃騰達。”肖帥笑道。

    “你這孩子，就會亂。”肖母假裝嗔怒地往兒子背上拍一巴掌，實際上心早就樂開花了。

    肖帥帶著林鳳旋出門，像其他情侶一樣，手牽手走過大街巷。

    “現在是春節七長假，主要的幾個公園都是人山人海。”肖帥。“其實人少的時候，悅心湖是很美的，可惜今的遊人數量會博了雅興。”

    “沒關係，我們也可以去湊個熱鬧，感受一下全國人民的熱情。”林鳳旋。

    “好。”肖帥溫柔一笑，牽著林鳳旋去往悅心湖。

    公園果然人山人海，放眼望去四處黑壓壓一片。

    “拉緊我的手，如果走散了就沒人帶你回家了哦。”肖帥調笑。

    可是這句話在林鳳旋聽來卻是別有深意。沒有經曆過的人是不會有這種感受的——有的人走著走著就散了，從此相忘於涯。林鳳旋立刻死死抓住肖帥的手，生怕兩人真的會被人群衝散。

    肖帥感受到林鳳旋手心傳來一股異常的力度，回頭又見林鳳旋驚恐無措的眼神，心疼地：“別怕，我不會放手的。”完又安慰地在林鳳旋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林鳳旋忽然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心。肖帥環抱住微微顫抖林鳳旋，就像這南方暖冬溫柔的陽光，包裹住一顆支離破碎的心。

    進到公園中心，好多販在支灘賣各種玩意兒。林鳳旋看得喜歡，肖帥就給她買了一堆唐人，泡泡球，棉花糖……時間仿佛又回到了許多許多年前，曾幾何時，一個比林鳳旋高很多很多的大男孩，也是這樣帶著林鳳旋穿梭在熱鬧的街市之中。那時的林鳳旋最喜歡撒嬌自己走不動路了，大男孩二話不就會抱起林鳳旋，然後把林鳳旋架到自己脖子上。林鳳旋就像一個公主一樣，騎著她的高頭大馬，得意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招搖過市。

    玩了一，林鳳旋確實沒能透過茫茫人海看清公園全貌，幸好沿路的吃早就讓林鳳旋忘記了出遊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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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六，肖帥帶林鳳旋到一家深巷的咖啡屋。咖啡屋很，人也很少，地處僻靜。伏坐與此，便可偷得浮生半日閑。

    林鳳旋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癡笑著發呆。

    “在笑什？”肖帥問。

    “謝謝你。”林鳳旋依然看著窗外，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或是在和路邊的行道樹話。

    “謝我什？”肖帥問。

    “好多好多。”林鳳旋。“我喜歡你的家人。”

    “那就以身相許吧。”肖帥握住林鳳旋的手，輕輕揉搓著她的掌心。

    林鳳旋回頭很認真地看了肖帥好一會兒，眼中閃過一絲遺憾：“可是你已經有俊哥了。”

    “你們兩個都嫁給我不好嗎？”肖帥問。

    林鳳旋低頭看著自己的咖啡，這件事實在是超出她的世界觀太多了，三個人怎在一起？無論是一夫多妻，還是一妻多夫，這些本不是什新鮮的事。就算在二十一世紀，地球上不同國家也有各色千奇百怪的婚姻製度。可是妻子與妻子相愛，丈夫與丈夫相愛，從古至今卻是少見的。

    “你不喜歡俊？”肖帥開始有些擔心地問。

    “不是。”林鳳旋忙。“隻是，三個人……別人一定會我太貪心了……”

    “你管別人做什？”肖帥。

    “你們在一起這多年，一定聽了不少閑言碎語吧。”林鳳旋。

    “閑言碎語的人都是自己過得不幸福，嫉妒我們的人。”肖帥。“我可憐他們沒有能力得到幸福，隻能靠貶損我們來尋求心理安慰。真正幸福的人，隻會祝福別人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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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七，今，是林鳳旋離開肖家的日子。

    林鳳旋從一開始就知道肖帥的父母並不認可王俊，整個春節七，肖帥也從沒在父母麵前提到過王俊。林鳳旋很識趣地幫肖帥打掩護，想著法地拖住肖帥父母的視線，讓肖帥找各種空隙去和王俊打電話。就連送走林鳳旋時，肖帥都隻是送林鳳旋回娘家過元宵節。

    早上，肖帥和林鳳旋坐輪船去往月城。風城與月城之間被二百湖水相隔。冬南方湖麵不會結冰，但是四周樹木凋零，算不上什好景致，觀湖遊客很少。加上春節長假剛結束，遊人變得比之前幾少了許多。

    早晨的湖麵有霧，起風時，又濕又冷。肖帥給林鳳旋披上在雪城看冰雕時穿的紅色鬥篷。坐在船頭，林鳳旋像極了武俠的女俠客。

    一襲紅襖過水寒，兩岸情郎各相盼。

    為了給林鳳旋解悶，沿路肖帥都在他時候的糗事，笑得林鳳旋雙頰通紅。林鳳旋認識的肖帥一直是一個秀潤成的男人，在林鳳旋的想象中，肖帥時候應該是一個像《黑執事》中的貴族男孩。沒想到肖帥時候隻是個愛闖禍的鬼頭，整被其他家的孩跑到肖帥家告狀。

    中午他們吃了肖母做的油餅，之後很快便到了月城。船靠近碼頭時已經看見王俊站在岸邊等他們。

    “等了多久了？”肖帥上岸心疼地拉住王俊的手，從頭發到衣角把王俊摸了一遍，所觸之處，無不冰涼。

    “就等了一會兒。”王俊的衣領上已經沾滿了寒氣，可是他並不在意。他看著心心念念的愛人，忽然覺得這一切都是那值得。

    “冷不冷？”肖帥摸摸王俊的臉，就連臉也是冰涼的，沒想到王俊竟然在碼頭等了這久。肖帥心疼地用手摩擦王俊的臉頰，一點一點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愛人的臉。

    “別摸了，再摸就要有反應了。”王俊拿下肖帥的手，調皮地對著肖帥的耳朵吹一口氣。

    肖帥抓著王俊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日思夜想的戀人，出口卻是這世上最無奈的一句話：“我要坐下一趟船回去了。”

    話音剛落，兩位美男突然緊緊抱在一起。世界為何如此殘忍，這世上本不該有這樣的畫麵。不過是剛見麵的一對戀人，見麵還不到五分鍾卻又要開始離別的話。

    “過完年我們就能再見了。”王俊撫摸著肖帥的脊背，他的聲音在顫抖，他的呼吸在顫抖，就連他環抱著愛人的雙手也在顫抖。

    肖帥伸手拉過一直站在一邊發呆的林鳳旋：“麻雀就交給你了。”

    “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王俊。

    肖帥終究還是上船了，王俊和林鳳旋站在岸邊目送肖帥所乘坐的船，漸漸消失在迷霧深處。

    “俊哥，如果你想哭，我可以借你一個肩膀。”林鳳旋聲安慰。

    王俊摟過林鳳旋，“還好有你在。”

    林鳳旋感受到王俊溫熱的淚水滑落，從林鳳旋的肩膀一直滑落到她的心。林鳳旋慶幸王俊能夠把男人最脆弱的一麵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她麵前，放下男人所有道貌岸然的尊嚴。

    王俊開車帶林鳳旋回家。王俊家是做生意的，家在郊區買了高檔別墅，離碼頭倒是很近。不出十分鍾，兩人就到了王俊家。

    王俊家的氣氛與肖帥家大相徑庭，進門後隻有一陣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