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那張寫了什?”
耶律驄問。
“如果我寫的和他寫的大相徑庭,”耶律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方才我與他還能談得下去?”
耶律驄停下腳步,恍然大悟:“所以你寫的也是差不多的數目?”
“不是差不多,是一字不差。”耶律驪頭也不回。
回廊,她大步流星,漸漸與耶律驄拉開了距離。
“那,白達旦部的貨物往來以遼錢交易,又是為何?”耶律驄眼看被落下,連忙小跑緊跟。
耶律驪忽地停下腳步。後麵的耶律驄差點撞上她後背。
“你為什不去問問鐵赤剌舅舅?”她轉頭問他。
“嗯?”
“鐵赤剌舅舅想必很願意詳細為你解答的。”
耶律驪側首,狡黠地笑道。
“有道理!”耶律驄被他一言驚醒——述律鐵赤剌不敢在他麵前拿喬托大,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自己何必跟著耶律驪身後苦苦追問?
於是,他立馬轉身折返。
……
孝義商號的門前。
先前在此處排隊買酒的人,都已經散去得差不多了。
隻剩下十數個人還在等候。
不遠處的驛亭,耶律驪摸著黑馬的頸,正準備躍上馬背。
——“阿九。”
耶律馳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
耶律驪回首一瞧,發現他臉色陰沉,眼眸如無底的深井,靜靜望著她。
“有什不妥?”
她下意識地,以為是孝義商號那邊出了什意外。
耶律馳一語不發。
思緒翩飛紛亂。
良久、良久,他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直至無意中察覺到耶律驪緋色的綢緞衣袍,才釋然。
“阿九穿的是男裝,但始終是選了女子的顏色。”
耶律馳不掩飾他鬆了一口氣的暢然。
“方才在偏廳,為兄莫名地,恍然間竟把你當做了男子,隻感到惶惶難安,若如芒刺在背。”
他脫口而出,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
耶律驪目光一凜:“我是男子也好,女子也罷,有何相幹的?”
明知故問。
但她就偏要問一問。
“如果你是男子,”耶律馳心頭一陣酸與澀,舌底,有來自嫉妒的苦味:“那我必然不得不提防你。”
他頓了頓,坦然笑道:“你是女子,我不用提防你,不必苦苦嫉妒你……”
“然後呢?”耶律驪不耐煩地打斷他:“可以手足情深?可以推心置腹?”
她嗤然一笑,絲毫沒有為耶律馳的青睞而驚喜,竟是滿心被冒犯的刺痛,冷冷反問:“就因為我是女子,所以連你的一點點提防、一點點嫉妒都當不得?”
耶律馳麵色一僵。
她說的沒錯,他心中正是這想的。
一個女子,有什好讓他提防、嫉妒的?
這樣的想法有什錯?
不理會耶律馳的愕然,耶律驪轉頭躍上馬背,“籲”的一聲,駿馬揚蹄,瀟灑而去。
……
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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