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怡跳起來,踮著腳尖快步衝到一個重傷的女生身邊。
那個女生是被飛濺的尖利碎石擊中了腹腔,她強撐著劇痛穿過下水道跑到這,但也快油盡燈枯了。
眾人用衣服裹住了她的傷口,為了防止她痛哼還給她嘴塞了團不知道什東西,現在她已經接近昏迷,隻能是嗓子夾著什混雜不清的嗚咽。
楚清怡二話不,攔腰抱起傷員,快步走到原本用來儲存型機械裝置的冷藏櫃前麵,然後心翼翼地拉開冰櫃的門。
寒氣散出,凝結出一縷縷冷霧,朦朧的白霧把楚清怡那張冷漠的俏顏襯托的更加出塵。
“楚清怡!你要幹什!”
哥跳起,大步前衝,壓低了嗓子質問。他手的槍直接頂到了楚清怡的腦門上。
“如你所見,把她扔進去。關死冰櫃就沒有血腥味道了。”
楚清怡麵色平靜,古井無波。
“你這是殺人!”
“我這是在救你!”
哥一時間愣住了,麵色一陣青白,他的喉結急速滾動,似乎是想要什,但卻又不知道怎開口。
楚清怡甚至好幾次看到了他的牙齒,可他還是沒有出什。
眾人皆驚,不少人圍攏過來。一雙雙驚悸的眼睛盯在楚清怡窈窕的身姿上。
她決定乘勝追擊,壓低了嗓子宣講道:“諸位,是我楚清怡殺人嗎?不是,是蟲族在殺人!如果我們不犧牲少數人,那所有人都會被蟲族撕碎了當晚餐!包括那些傷員,包括我們這樣的健康人!
死在冰櫃是死,被蟲族吃掉也是死。他們的命運已經注定了,我們的命運卻還在自己的掌握中,究竟該怎做,諸位心中自己有數吧!
我知道,那些重傷員都是咱們的同學,甚至有很多是諸位中的某人的朋友,但是各位不要忘了,你們的父母還在家祈禱你們能平安歸家呢。”
“可是……”一個女生嚅囁著。
“沒有‘可是’!生命是寶貴的東西,不隻是你自己,還有許多親朋好友都希望你能活下去!我也是,如果我死了,我媽媽會傷心的,所以我會用盡我一切辦法活下去!哪怕雙手沾滿血腥!哪怕拋棄良知和道義!
如果我們互助著一起活下去,那我們就是朋友。你阻止我活下去,那我們就是敵人了!那就請你去死吧!
是敵是友,看諸位自己的決定了。”
“可是……不,你不能……”
“各位同學,我……我覺得這位同學的有道理。”又一個男生顫顫巍巍地附和著楚清怡的話,那聲音遊移不定,有些細弱,不過他卻掌握了比語言更有力量的工具——槍。
那是他從一具士兵的屍體上撿起來的,現在這名男生握著槍,槍口一邊顫抖一邊指向同樣鮮血淋漓的汪元銘。
白驍陽一咬牙,灰色薄霧猛然暴漲,厚密的捂住了門框,“五感封閉”的效果增強了何止三倍。
隻是兩秒鍾,豆大的汗珠就從他的臉上滾下。
“效果暫時增強,你們要處理的快一點!”
處理?處理什?
眾人猶疑。
漫長而又短暫的寂靜,諸人相互看看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瞳中觀望到了無盡的恐懼,
那恐懼蛻變成了野獸一樣的絕望。
隻能。這做了……吧?
其實這也不能怨我們啊……
汪元銘扭頭看看左邊,又扭頭看看右邊,最後近乎求救地目光射向了白驍陽,但白驍陽卻專心盯著大門,似乎那是什很有意思的東西。
就這一扭頭的工夫,已經有好幾個男生圍了上來,每個人的臉上都閃爍著不明的凶厲。
“好!好!好!既然這樣……那我自己來。”汪元銘尷尬地,近乎慌亂地笑著,走向那台冷藏櫃。
不過走了幾步,汪元銘又慘兮兮地道:“請諸位幫忙照顧我的父母,謝謝大家。”
眾人皆沉默,看著他自己抬起腿跨進冷藏櫃。
緊接著,好幾個人忽然結伴向一個大腿受傷的男性傷員走了過去。他們的步子混亂倉促,看上去還有些……心虛。
“你們……”
那個傷員大驚,幾乎就要高聲尖叫。
他旁邊的同學急忙撲上來,兩隻手捂住了傷員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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