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提前到來的靖難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鱘魚 本章:第二百二十三章 提前到來的靖難

    五月的午後,毒辣的陽光無遮無擋灑了下來,照得整個鎮江如火爐一般,炎熱的氣下,花草樹木都顯得無精打采,連街上行人都蔫頭耷拉腦袋,走路都沒有絲毫力氣。

    鎮江城中心處,徐達的府邸在燥熱的空氣中顯得有些扭曲,熱浪使整座府邸飄蕩起來,顯得那的不真實。

    徐達府邸內,同樣顯得安安靜靜,隻聽見畫眉的叫聲,但是衛兵在熱烈的陽光之下仍然站得筆直,渾身都已經給汗濕透了,戳在那象一個個隻會呼吸的木偶,由此可見徐達治軍,頗有功力。

    府邸雖然安靜,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這的空氣繃得緊緊的,似乎隻要有一點火星,就會讓這爆炸,這樣的氣氛沒有人能放得開,全都緊繃著。

    這兩以來,每個夜晚,都有數不清的人影在府邸內行色匆匆的來來去去,不時還有人摔倒,每個人無不臉色凝重,府邸內外的衛兵,更是早早的就加以戒備,每晚上都加上了雙崗,嚴密的盤查著進出的人。

    府邸外麵,一旦有百姓無意中稍微靠近府邸,就能聽見衛兵那種帶著氣聲,聲嘶力竭的警告聲音,這也是被保安軍的間諜們鬧的,誰讓保安軍的情報部名聲在外呢!

    來往的公務人員神色緊張,來去匆匆,每個人都顯得忙碌,尤其以常茂為首,這幾來,常茂每夜醉酒才能睡兩個時辰,時不時的還要被徐達叫去布置大量的任務,整個人比之前幾個月瘦了十幾斤。

    隻要任何一個經過訓練,並且有心的情報搜集人員,都能得出徐達在鎮江準備著什舉動,大炮都拉進城了,還有什可懷疑的。

    “大帥,大帥”而急切的喊聲從房間外麵一直傳到這頭的會議室當中,和喊聲一起響起的,是急促的腳步聲。

    端坐在室內的徐達淡淡一笑,不動聲色,作為吳軍的大帥,這些日子他和那些躁動的人們不一樣,一直顯得鎮定,絲毫沒有任何急躁的表現,的確起到了穩定軍心的作用。

    腳步聲和敲門聲越來越大,門猛的一下被拉開了,映入室內諸人眼簾的,正是一臉興奮,激動緊張得快要暈倒的常茂,大眼都快要等同大了。

    常茂穿著全套的軍裝,盔明甲亮,一掃近日的頹唐,這個時候已經滿臉通紅,大張著嘴喘不過氣來,看著徐達他們,一手揮舞著手中的信封,一手就猛地扯下頭盔。

    徐達不動聲色,他麵前兩個人卻一下站了起來,兩人正是常遇春和李文忠,李文忠和常茂一樣激動得臉色通紅,常遇春卻是一臉難看,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

    常茂喘了好幾口氣,眼鏡直直的瞪著徐達:“大帥,保安軍已經全麵完成了軍事部署……”

    常茂地聲音大得嚇人,李文忠眼睛一閉,激動得差點要暈過去,徐達卻平靜的道:“這樣啊……什時候發生的事情?消息可靠?”

    常茂揮舞著手中的信箋:“剛剛三號密探傳來的消息,絕對可靠,大帥,我們時間不多,必須加快軍事部署了。”

    徐達慢慢的接過了信箋,細心的看了一眼,然後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台邊上,三個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含義各有不同,尤其以常遇春的最為熱切,幾乎要燃燒了起來!

    徐達輕輕道:“李將軍,你意下如何?”

    李文忠的血都已經衝上了腦門,想張嘴話,卻一時什話也不出來,他閉上眼睛,激動的直哆嗦,手也不由自主的握緊再鬆開,鬆開再握緊。

    常茂彎著腰,在一邊恭謹的替李文忠話:“大帥,我們已經聯絡好士兵,我們幾個人現在雖然不掌握多少實權,但是他們都在朱元璋身邊,在大帥的鼎立支持下,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現在保安軍南下,而朱元璋一力怯戰,親率武力不堪一擊,這都是那些書呆子惹的貨,我們已經集合了五百死士,已經武裝完全,隨時準備清君側,重建朝綱。”

    話是很好,但是這位常茂卻得有點中氣不足,還有點兒吞吞吐吐,畢竟朱元璋白手起家,威勢還在那擺著呢!

    徐達隻是微笑,常遇春卻微微皺起了眉頭,此時他有所耳聞,據李善長和劉伯溫等人都讚成和保安軍和談,劃江而治,這純粹是找死啊!

    李文忠按住了常茂的肩膀,努力的穩定著自己地情緒,一字一字的道:“我們已經全部準備好了,就等著開始行動!”他的語氣決絕,義無反顧,下了最後的決心。

    徐達微微一笑,點頭道:“那就後開始行動吧,常茂到時會去拜見吳王,他會全力配合的,今晚上的集結商議事宜,常茂也會全力給你們提供幫助的,我期待你們成功,建立一個不怕打仗的朝廷。“

    李文忠等人走後,徐達站在那,神色卻是若有所思,隻是沒人知道他在想什。

    常茂低聲道:“大帥,既然已經開始,在下也決定賭上性命,一定要讓這場政變成功,否則吳王絕對不可能跟我們登上同一輛戰車,如果吳王親信臨陣反戈,對我們大大的不利呀!”

    徐達卻沒有多激動的樣子,含笑反問:“你覺得會成功?吳王身邊,有人還是很忠心的。”

    常茂語調同樣堅定:“李善長和劉伯溫都是文官,金陵此刻實力空虛,李文忠又是朱元璋的心腹,他們雖然隻有五百死士,但出其不意,一定是一片光明!”

    徐達哈哈大笑,隻是輕輕一點頭:“希望如此吧,我們就把希望寄托在李文忠他們身上吧!”

    徐達不等常茂回答,就大步的走出去:“後中午,按照時間發動,你在內城配合,而我掌握著軍隊,保持著和你的聯絡。”

    色漸漸的深沉了下來,烏雲在夜空當中低低的垂壓著隱的悶雷聲在空當中滾過,江南的雨季,正如期到來

    金陵街道上麵,暴雨前的大風刮得嗚嗚作響,鬼哭狼嚎的,街頭一片黑暗,隻有垃圾被卷起,打更防火的人都躲在了街角,整個城市,顯得空蕩蕩而又安安靜靜的,不遠處江水也卷起了波濤,在黑暗中反複拍打著江岸,發出嘩嘩的聲音。

    離內城並不是很遠的地方,有一處荒涼的大宅,是原來屬於元朝一個大臣的產業,金陵城被吳軍攻陷,宅子也空廢了下來,因為有鬧鬼的傳言,也沒人來占這居住,永遠都是靜悄悄的荒廢在這兒,似乎就從來未曾有人跡存在過一般。

    因為這種陰森的氣息,大白,偶爾有行人經過,都繞得遠遠兒的,還加快速度快步通過那,生怕胡黃二仙白日顯靈作祟。

    在這個暴雨將來的夜晚,這個宅子,卻隱隱有響動的聲音傳出來,似乎原來主人的陰魂,借著大風回家了一般,平添了幾分陰森可怖。

    宅子麵,卻是燈火通明,但是窗戶和破損的地方,都用了黑布遮擋起來,一點亮光也透不出去。

    屋子麵滿滿當當的都是人,或蹲或坐,每個人都神色緊張,穿著短裝,幾乎沒有人在交談,隻是心神不屬的在那沉默。

    屋子麵一點風都透不進來,加上暴雨前的悶熱,還有正堂上麵供奉著香案上地煙火,讓麵空氣顯得分外的混濁,幾乎每個人都大張著嘴吃力地喘息。

    也不知道是因為空氣不好。還是緊張,有的人滿臉通紅,一副隨時撐不住要暈倒過去的樣子,有幾個人不得不躺在地上休息。

    幾百個人,都在靜靜的等待著,堂屋後麵通道的腳步聲突然響了起來,幾十條漢子刷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這些人當中不少人看起來就是向來養尊處優地樣子,有的人腰鼓鼓囊囊的,別著的肯定是匕首短刀之類的武器。

    屋子麵走出來的人正是李文忠和常茂兩人,常茂整個人殺氣騰騰,眼神銳利得讓人不敢逼視,穿著一條半截褲子,腰帶上麵,一左一右兩杆大刀別在那。外麵還纏了一條阮劍,竟然已經是一副武裝到了牙齒的樣子,就差沒有開著坦克了。

    李文忠在他身邊就顯得猥瑣許多了,雖然也穿著短裝,但是還拖著袖子,戴了一頂鬥笠壓在眉心上麵,似乎是怕別人看到他的臉一樣,走出來的時候兒,腿都微微發抖,畢竟這次是跟著親人玩命,不容易啊!

    常茂的目光向滿屋子的人一掃,所有人都是一陣騷動,哪怕最為緊張的人都站了起來,其他廂房的人也通過通道,湧向了堂屋,屋子麵人越擠越多。

    雷聲轟然炸響,從遠到近,綿延不絕,豆大的雨點稀稀落落的掉下來,隨後雨越下越大。

    暴雨在金陵街頭連成一片,沒有現代排水係統的古老城市,到處都是汙水橫流,不知道誰家的廁所被衝了出來,滿街都是臭味。

    氣已經完全沒有了晴朗時候的暑熱,反而有點濕寒,閃電雷聲,不斷的在城市上空亮起炸響,而大團大團的烏雲,就層層的壓在城市上麵,讓人知道了什叫真正的黑雲壓城城欲摧。

    這樣的氣,街頭行人稀少,隻是偶爾有幾個戴著鬥笠,淋得象落湯雞一樣地百姓,艱難的涉水而過,而且大多是朝自家的方向走去,至於那些流浪漢們,早就沒影子了。

    一輛有著吳軍徽記的馬車,在一片汙水當中穿過,車夫穿著油布雨衣,用力的控馭著顯得煩躁的馬匹。

    車子後麵。還有一隊穿著整齊的士兵,扛著步槍,嘩啦啦的踩起滿地的積水,穿著油布的雨衣,跟在馬車後麵奔跑著。

    馬車上麵,插著一杆常字旗,常茂居然在這惡劣地氣下,還要奔赴朱元璋的官邸去送信。

    雨越下越打,打得所有暴露在外麵的人都睜不開眼睛,這支隊伍一直來到了朱元璋的吳王官邸前麵,門口仍然有王府的衛兵站崗,渾身濕淋淋的在那執勤。

    他們手的油紙傘早就給大風刮得不成樣子,狼狽不堪的在大雨麵,一個個都濕冷到了骨子麵。

    馬車停在王宮門口,車夫跳下車來打開側門,就見常茂裹著厚重的雨衣跳了下來,一下濺起了好大的水花。

    常茂戴著帽子,壓得低低的直到眉心,加上風雨衣豎起的領子,完全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暴雨實在太大,才一下車,長矛幾乎立刻就被淋得透濕,他卻不管不顧,回頭對著跟上來的那隊衛兵大聲命令了一句什。

    那些衛士頓時就先跑到滴水簷下站著。,意無意的夾住了王宮的大門,常茂看自己士兵就位,才猛地一擺手,跟著門口的守衛趟水朝內行去。

    李善長這個時候還準備午睡呢,身邊的侍女有點眼色,趕緊讓人給李善長的床加了一床褥子,又服侍他喝了一點調理過後的參湯,才服侍著他準備入睡。

    李善長身為朱元璋的高級幕僚,金陵文官之首,府邸的占地,比朱元璋那也不到哪去了。

    這個閑適的午後,侍女將他午睡的東西都安排好了之後,不知道為什,李善長卻絲毫睡意都沒有了,站在臥室的庭院前,披著一件鬥篷,麵就是睡衣,摸著長長的胡子不知道在想些什。

    雨水嘩啦啦的在他麵前滴水簷上落下,織成了一道雨牆,庭院的景色,都變得模模糊糊的,仿佛生氣了一團團的霧氣。

    吳軍的未來,就象這雨中世界一樣,遠處就看不清楚了呀!這個世界要是還和以前一樣多好?蒙元韃子沒事就鬧鬧,紅巾軍此起彼伏,至於大元朝廷,也早就應該煙消雲散才對……

    李善長沉默不語,一時竟然想得癡了,背後腳步聲輕輕響起,侍女的聲音怯生生的響起:“老爺……”

    李善長心思飄得很遠,隨口就吩咐:“這些,保安軍那怎樣了?他們在那兒,總是不安穩,別看他們現在安靜,還不定在打什主意,真要是打起來,大家都沒個好……”

    侍女的聲音有些不解:“老爺,您什?我怎聽不懂啊!”

    李善長回頭一看,隻看見比自己十多歲的侍女正眨巴著眼睛看著他,知道自己剛才走神了,他輕輕摸了一下侍女年輕光潔的臉蛋兒:“睡覺睡覺,什事情,明再吧,這大的雨,躺在床上,聽聽雨聲,不比什都強?我可好久都沒有這睡過了。”

    侍女一笑,伸手就去扶李善長,兩人才轉過身子來,就聽見外麵突然隱隱傳來一陣聲音,側耳聽聽,又什都沒有了。

    李善長在心罵了自己一句:“疑神疑鬼!”他正準備又舉步,突然劈啪一聲聲音,從遠處傳來,再清晰也沒有了,緊接著,就是一連串像是鞭炮炸響的劈啪聲音,除了這些,喊殺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這聲音在正門,在側門,在後門方向,都響了起來,整個宅邸,似乎就被團團圍住,宅邸侍衛鬼哭狼嚎一般的驚惶慘叫,女眷下人的哭喊聲音都同時響了起來。

    整個雨幕似乎都被攪動。在這一切之外,還有一個混雜在一起的聲音越來越響,將整個宅邸包圍!

    到底發生了什事情?極度的恐懼,讓李善長捏著拳頭就大喊了起來:“衛兵、衛兵、到底發生了什事情?”

    喊殺的聲音越來越響,到了最後,已經是狂暴的潮流,撞門的聲音也頻頻傳來。

    守在院子各處,戴著鬥笠的衛兵們象被捅了老巢的蜜蜂一樣,亂哄哄的向門口湧去,有的人衣衫不整,有的人手無寸鐵,但是更多的人卻向內院逃進來,都是下人使女,每個人都失魂落魄的,有的人身上還血跡淋漓,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嘴哭喊著,著饒命的話語。

    李善長已經跑出了自己的院子,身邊簇擁了十幾個衛兵,不知道誰塞了一把防水的燧發槍給他。

    李善長驚慌失措的握著槍,先是朝大門口奔去,金陵多少還有駐軍,而且還有朱元璋在,隻要能找到朱元璋,也許就安全了。

    這個時候他腦海麵隻有這一個念頭,但是才出內院,迎麵就是啪啪的一陣槍打過來,對麵火槍發射升騰起的白煙一片,正在朝後跑的,守在李善長身邊的衛士們倒下了好幾個。

    慌亂中李善長隻是朝對麵看了一眼,就隻看見外院的大門已經被撞開,一群人正朝他這個方向湧來。

    地上雨,到處橫七豎八的都是屍體,有的人受傷了,還在雨拚命爬,血水橫流,到處都是猩紅一片,流淌著圖畫出詭異的圖案,局麵已經喧囂混亂到了極點。

    子彈還嗖嗖的在他身邊掠過,李善長卻已經傻了一般,握著槍僵在那,還是一個衛士軍官反應得快一些,帶著幾個人架起李善長就走:“大人,翻牆出去,我們去找……”

    李善長已經沒了反應,雨水已經將他淋得透濕,胡子頭發亂成一團,還遏製不住的顫抖起來。

    這群暴徒是從哪冒出來的?這一個安靜的午後,怎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朱元璋那,又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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