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連續下了好幾,也就在家呆了幾。
偶爾看見對麵樓的年輕婢女們撐了油紙傘匆匆忙忙地出去。
也能看見她們在雨回來的身影。
廊院閣樓,園林亭台,瀟瀟的細雨將白石青瓦衝刷得格外清澈。
她們就從那邊過來,或湖綠或白皙或淡紅色的衣裙,這世間的仕女才是真正有仕女氣質。
青樓的戲子們無論如何表演,那些女人都有著煙火或銅臭的氣息。
這時候看了,才會覺得一切猶如水墨畫中一樣。
她們從外麵趕回來,避過了滴水的屋簷,在樓梯邊輕拍著被打濕的衣物,隨後上樓……
到了色夕暮,也有一盞盞的火光從延綿的院落間亮起來。
深紅、暗紅色的光暈。
有的固定了,有的遊動著,黑夜間就格外地顯眼。
言於伯寢室的文房四寶,是他多年前和言籍出遊時,在徐州一家富豪商哪買下的。
他吃飽後起了些興致,便令婢女們尋出一直珍藏在書櫃的文房四寶來。
過了片刻,婢女們尋出來後,言於伯便叫他們先退下,隻留下寧梳一人。
婢女寧梳依然是一身黑衣裙,倒不是一身衣飾就穿了多年之久,隻是她個人喜愛罷了。
當時跟著言籍進了言府的大門時,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不是來享福的。
她甘願做外人眼中一個卑微下賤的婢女,也不做別人眼中的客鄉人,便一直服侍著言於伯。
可在言大公子眼可不是這般想了………
至從買了從徐州筆,紙,墨,硯。這四樣東西後,就沒在碰過它。
言於伯拿起筆在白紙上敲了敲,力度不大卻能清晰地聽見咚咚的的聲音,自嘲道:“此番美物,卻隻能當做花瓶。像我這般平庸的人卻能擁有它們,真正在學堂上苦讀寒窗的人卻沒能受用。好用的東西,往往都會被人給糟蹋了。”
寧梳一直都是安安靜靜地站著,她沒有接言於伯的話。
“讓奴婢來搗吧。”
言於伯點點頭。
從他手拿過好似鬼斧神工之作的硯石,搗了搗墨漿,頓時整間房子都飄散著清淡的墨香。
言於伯繼續道:“唉,京城不少人考上了狀元郎,卻沒想更多的有才識的人,被淹沒在赴京趕考的路上,我一出生就在言家,是不是很比常人更加幸運呢?”
言於伯看著抬頭寧梳,和她單獨在一起時,便不稱我,而不是本公子。
她搖搖頭。
表示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言於伯也沒有強求她,用拇指和食指輕黏住毛筆的根中部,開始筆走龍蛇般的寫字。
盡管多年未程碰過筆了,但也沒有忘記該如何動手。
片刻後,白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言於伯放下筆,投扭過一旁去,臉上有些尷尬,約莫是不想看到自己那不堪入目的字。
寧梳麵露微笑地拿起紙,在拿起的一瞬間,言於伯想出手止住她。
可沒想到寧梳的出手比他快了不止一步。
言於伯見寧梳拿到已經在手中,不再管她便笑道:“親手寫的詩,請賞臉。”
接著又一本正經道:“不給也不打緊,隻是別笑出聲來就成,畢竟女孩子家家的,要懂得矜持,很多才子大俠都喜愛溫柔大方的且善解人意……”
言於伯還沒完,她就開始念了。
“兒已薄祿相,幸複得此婦,結發同枕席,黃泉共為友。共事二三年,始爾未為久,女行無偏斜,何意致不厚。”
寧梳讀完後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愣了半晌隨後輕聲道:“真是公子想出來的?要真是的話,奴婢覺得還挺不錯的。”
“但……我看懸,公子隻會買通別人的詩,來騙騙那些宅居家,不懂事的姑娘。”
言於伯剛才悠閑地身子又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
“我是這樣的人嗎?這是那些下流人士才使的把戲。雖在外邊臭名昭著,但……我貞節還是有的啊。”
寧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被她這一瞧,言於伯的心立馬虛了許多。
燦燦道:“好吧,好吧。我承認,這詩是抄一位不出名的才子的。但我這是在幫他……可你想啊,要不是經過我的嘴吧出來,他們的詩會有人認識嗎?沒人知曉,便沒了名氣,沒了名氣也就成不了各街巷,婦孺皆知的人都敬佩的大才子了。我可是個大好人。”
寧梳笑而不語。
言於伯無奈道:“算了,我要出去散散心,要不要跟著?”
寧梳點頭,拍拍盤在腰間的錢囊,示意該去拿多少銀兩。
言於道:“銀兩拿太多放在身上不舒服,去問言籍要一千張銀票,就……我要買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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