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到了，秋種的雪菜，可以吃了……”

    ——英國詩人雪萊的妹妹雪菜

    017年1月1日星期四 1點分｜日｜內｜男寢1室｜親愛的沒規矩

    量少，量大少爺，學名量子，與李子木的“子”相同，也是振寰智能集團董事局主席量振寰長子的“子”，是北方大學智能學院研一的學生，因此得了個“北方量少”的江湖雅稱。他知道，這學位早晚也要他老爹會出錢買下來，所以他從來不會把時間浪費在課堂和實驗室。他正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晃蕩著二郎腿，打開獵戶座app《萬物有靈》的直播間，準備按向手機屏幕上的“打賞”按鈕，送出一顆β星……幾分鍾後，輸入完“若靈，我愛你”，退出了“獵戶座”直播app，他發了條微信語音：“親愛的，你什時候回宿舍？”

    “滴滴”，收到1條文字回複：“正忙。”

    量少又發了一條語音：“我靠，這可是你第一次光速回複！”

    對方秒回了1條文字回複：“正帶著新來的全科助教，熟悉圖書館環境。什事？”

    “難得、難得！向來是認為話最浪費時間的高冷學霸，今對我這破例？打了這多字！”

    “有屁放！”全校師生，恐怕隻有方元，不把量少放在眼。

    少爺我今兒又把午飯錢，都用來打賞你們實驗室那個傻瓜蛋機器人了！在我餓死之前，能不能幫忙帶份兒，我最愛吃的妞美食蛋炒飯？”

    對麵實在懶得打字，直接一口氣完一條語音，但和加多寶口播主持人華少的語速比起來，還是稍稍遜色了一點：“量大少爺，那台傻瓜機器人，貌似也是你們家產的吧！都什年代了，您屬瑪雅人的嗎？還用麻煩舍友帶盒飯呢？自己直接叫醜團外賣吧！”(各位外賣公司的靈魂人物，給作者留言，換植入廣告吧！)

    量少哭腔道：“親愛的，賣腎求包養！”

    文字回複：“gun”

    量少威脅著：“明年有靈實驗室的項目投資費用減半！”

    “爺！您那腎，還是留著換我們獵戶座的最後一顆β星吧！蛋炒飯，是吧？”

    “我還不是看你在的麵子上，才斥資巨額、忍痛割愛砸在有靈心理學社那仨白癡身上的呀？”

    “我已經醜團下單了，預計1分鍾之後，就送到宿舍了！”

    量少猛地坐起身，急忙對著手機大聲：“別別，今星期四，送外賣的不是那個漂亮的‘妞’！‘妞’隻有周日中午，才出門送餐！”

    “可我帶飯的話，得下午點才能抵達咱1室宿舍門口，前提是電梯無人駕駛的情況下。那時，您還活著嗎？”

    “謝啦！親愛的！我發誓以一塵不染的身心，恭候你和蛋炒飯的準時歸來！”

    “你能不能不叫我親愛的？”

    “我叫沒規矩，你不稱方元嗎？你看，咱倆多配！”

    “我姓方，不姓成！”

    “沒有規矩，不成方元！”

    “親愛的沒規矩先生，我叫方元，性別男，愛好女，暫無出櫃的打算，謝謝你的騷擾！醜團1分鍾之後送達！我今晚不回寢室了，住實驗室。”

    017年1月日星期五 1點分｜日｜內｜急診室病房｜你比直播更重要

    守在病床前的李子木，右手握著李若靈的右手，他右手食指上、拇指上的銀色寬素圈，在暖冬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上麵唯一的l字母反射出來一閃一閃的亮點，靜靜地投影在花板上和牆壁上。他一一夜沒合眼了，正午的太陽曬得滿屋困意，他正有點瞌睡，若靈微動的手指，迅速讓他恢複了意識。見她弱弱地睜開眼睛，李子木有點喜極而泣：“你終於醒了……”

    若靈的呼吸顯得有氣無力，動了動有點發幹的嘴唇，一時沒出話來。她便隻是輕輕地點點頭。

    蓬頭垢麵、眼線泛黑、留著口水、靠在沙發上打著盹的悖，聞聲驚醒，一下子跳到床前：“妞兒，你醒啦？現在感覺怎樣？哪還不舒服？暈不暈？餓不餓？渴……”

    子木打斷她：“你以為自己是高考題庫啊？問個沒完？一個一個問。”

    “你渴嗎？”

    若靈擠動泛白的臉上那三根神經，輕輕地笑了笑，點點頭。

    同寢了快一學期，若靈從未見過這狼狽的悖，在她眼，悖就是那種根本不用化妝的然美女。如果她是悖，每絕不會再多用兩三個時來裝扮自己。要是平時子木肯定早在一前就把悖的鬼照發到朋友圈了，可現在哪兒有心思懶得搭理她呢。

    悖又抬臉看了一眼悲喜交加的子木，驚住了：“呀，你你一個爺們！她昏迷不醒，你哭；她醒了，你怎還哭呢？”

    子木一隻手扯了一張麵巾紙，抬起頭，沾了兩下眼角的濕痕：“你知道什？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住院。”若靈這一次的確是嚇壞了子木，雖然他外表顯得娘娘的，但真正懂他的人，一定知道他的靈魂還是一個純粹的漢子；不過，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期待的那個真正能懂他的人，什時候才能把他當一個真正的男人看待，而不是沒長大的弟弟。他用勺兒盛了一口溫水，送到若靈的唇邊，“先喝口水吧。”若靈雙唇微張，抿了一口水。

    “話，你們倆從一起看著對方生殖器長大的青梅竹馬，她還有多少個第一次是你與分享的？”

    子木沒有正麵回答她：“她從體質就比我壯！”

    悖從上到下地打量著骨瘦如柴、從左到右“gay”得非常職業的子木：“看出來了！要不，以後不管你叫李總監，叫李總管得了！”

    子木扔掉手中濕了一角的麵巾紙：“您上嘴唇碰下嘴唇，我一秒鍾，總監變太監了！您覺得這合適嗎？”

    悖和躺著撿笑的若靈對視了一下，四目互相認同，悖篤定地：“合適！”

    子木拿出“前後000萬，自拍更清晰”的智能手機示意讓悖照照自己，悖“媽呀”了一聲，緊忙胡擼了兩下嘴角的口水，又胡擼了兩下自己睡亂的發型，擦著滿眼袋上睡花了的髒眼妝，朝著若靈囧囧地傻笑了一聲：“嘿傳媒學院校花的第一次，獻給你……們……倆了！”悖又指了指子木：“不許偷拍、不許直播啊！”

    等她整理幾秒之後，子木：“姐，姐，你好像拿著的是我的手機！”

    悖看到了“獵戶座”短視頻app直播中，趕快關閉，刪除了視頻，把手機丟在子木麵前的被子上：“李子木，你……”

    若靈又抿了一口水，被他倆逗笑了，眼看著悖快要掐住子木的脖子，她終於使了渾身的勁兒，伸出手一隻攔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