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那長，總有夜晚，是要一個人睡的！”

    ——子木

    閃回｜017年1月日星期五 點分｜夜｜內｜圖書館“有靈吧”對麵的自習室｜有靈出竅

    李子木專注地敲打著鍵盤，屏幕上一串串代碼，翻滾著。

    時鍾的分針、秒針快速旋轉著……鍾表此刻恰恰顯示在:00，自習室花板上的燈忽然全部熄滅了，牆壁上的智能應急燈亮起來。自習室的同學們，並未受到斷電的影像，原本拿著的書，現在掏出手機，繼續犯著“低頭病”；眼前是筆記本電腦的，繼續刷著屏；使用自習室全息屏一體機的，繼續在屏幕前手舞足蹈地觸點著。

    時間到了:0分，子木心滿意足地念叨了倆字“搞定”，又心滿意足地望著身旁的若靈。他剛才還擔心鍵盤聲音會吵醒她，沒想到這丫頭似乎睡得很熟。子木發現，自從得知了，與若靈異父異母，自己的內心戲就越來越豐富。

    他想象著：

    量少穿著公主裙拿著一個毒蘋果，站在鏡子麵前問：“鏡子啊，鏡子啊，誰是世界上方元最深愛的人？”

    悖一副醜團外賣快遞哥的裝扮，舉著一麵破鏡子，低三下四地道：“偉大而尊貴的量大公主……呃，不，量大太子，您曾經是方元主最深愛的人。但如今，有一個純潔而善良的女孩兒，贏得了他的心。這個女孩兒的名字叫李若靈！”悖一臉討好地補充著：“驗貨已完成，您可以在7之內，無理由退貨！”

    悖吹了一口哈氣，用袖口蹭了蹭那麵破鏡子，往量少的手一塞，揮了揮胳膊，轉身飛奔，走廊的回音飄渺著：“既然沒有破損，先生，對不起，我還有下一單要送！”

    量少衝著她的背影，大喊：“我要投訴你！”

    他搖身一變，扮成了和悖一樣穿著醜團外賣快遞服的模樣，差別隻是臉上蒙了一條彩色的騎行麵巾，敲開10女生公寓的門：“若靈女士？”

    若靈打開門：“我是。你好！”

    “有您的快遞！請簽收。”

    “好的。”若靈拿起量少遞過來的筆。

    看著若靈正在簽字，量少笑著：“這是方元先生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他祝你生日快樂！”

    若靈剛剛幸福地啃了一口蘋果，就暈倒在門口。

    正巧被路過的子木發現，他扔掉了手中的那本《性心理學》書，推開那個快遞員，抱起躺在地上的若靈，狠狠地親吻了一下她中毒的嘴唇，她便醒來了，兩個人蹦蹦跳跳地踏過那本書，開開心心地離開了犯罪現場，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

    :分，若靈沉思著，走到對麵的自習室門口。她看到自己正趴在桌上睡得很熟。

    三三兩兩的同學，陸續收拾好書包，稀稀落落地走出自習室。她似乎聽他們在議論：“你聽了嗎？《萬物有靈》那個女生昨昏倒了？”

    這一刻，若靈忽然感到似曾相識，在哪發生過一樣的事情……對，早晨她離開圖書館，就聽著來上早自習的兩個女同學在這樣一輪。她們從她身邊走過，卻對她視而不見。她以為，她們沒有認出自己。

    她毫無聲息地飄進實習時，子木傻地拖著腮幫子、閉著眼睛在幻想著什，也沒有發現她……她坐在子木的身邊，然後趴在桌子上，彷佛是趴著自己的身上，靈魂附體一般。這個舉動，也讓她似曾相識。

    大門開著，一陣陣涼風吹進來。若靈抬起頭，她看到藍站在門口，對他點點頭、笑了笑，又趴下去睡著了。

    子木瞬間從自己的幻境中清醒過來，他側過身，俯視著近在咫尺、看了16年都看不膩的那張鄰家女孩的麵龐，手指輕輕地劃過細嫩的皮膚，把她散落下來的一縷頭發別在了她的耳後。

    就在剛剛過去的不到60秒，藍清清楚楚地看了兩個若靈合為一體……

    子木的動作喚醒了若靈，他迅速地抽回了癡迷的眼神和手指：“你要是再不醒，我又要背你去醫院了！”

    若靈看了一眼時間，夾起筆記本、挎上書包，站起來責備他道：“不是好的，十點叫我的嗎？”那件披在身上子木的外套，滑落在椅子上。

    “可他根本沒來呀！”子木撿起自己的衣服，心升起一股莫名的暴躁，自習室隻有他們倆了，聲音顯得格外大。

    拎起書包，拉起若靈的手，直衝衝地走出自習室。急車式地停住，若靈還沒完全從睡意中緩過來，一頭撞在子木的後背上。

    “你，好好走路！行不行？”

    子木指著“有靈吧”門口的智能屏幕：“自己看。”

    若靈從子木身後探出頭來，對麵門口地智能屏幕上顯示著綠燈：“無人使用，可預約”。

    她不由得地左顧右盼了兩下，長長的走廊兩端沒有其他人，喃喃自語著：“剛才明明看到他了……人呢？”

    “你什？”子木沒聽清。

    “沒什！”若靈搖搖頭。

    那美麗的臉上寫滿了各種失落的表情，子木在一旁那灼灼的目光，像高清攝像頭一樣，把若靈每個微表情都保存在了記憶：“走了，走了，馬上閉館了！”他粘粘地摟上矮他半頭的若靈，連拉帶拽地下了樓梯。

    圖書館的燈再未亮起。

    :0分，“有靈吧”休閑活動室門口的紅燈，顯得格外耀眼，智能顯示屏上顯示出：“使用中。使用者：ai學院助教藍”。

    017年1月日星期五 點8分｜夜｜外｜校園｜你不懂

    走出圖書館不遠，子木還是拽著若靈，若靈扯掉他的手，：“熱。”

    “我冷！”子木裝得瑟瑟發抖。

    若靈剛想句話，就見兩個男生低著頭在他倆的斜前方慢吞吞地晃蕩著，手機屏幕賊亮賊亮的光，把他倆的臉照得慘白。

    一個問：“你咱們學校自己的app，為什叫‘方’？”

    另一個：“意思就是，村兒有所大學叫方的方！”

    “這名兒，也太俗了吧？”

    另一個忽然很興奮：“好像係統恢複了。”

    “哦？果然，我的方也能登陸了！”

    若靈好奇地聲問著子木：“怎？剛才方服務器又崩潰了嗎？”

    “服務器每個月也有不舒服的幾，崩崩更健康嗎！”子木幸災樂禍地笑著，他也深知她在擔心著誰：“看來聖誕節，你的方大男神，又要帶著他們的運維工程師加班反思了！要不，我勉為其難，周末收了你，好好地慶祝下咱倆大學時代第一個聖誕節！”

    “別鬧，明我得去圖書館麵個試！”

    “下午我看到公告欄發布消息了，是勤工儉學名額已經招滿了。你還去幹啥？”

    “是藍助教的實習助手。”若靈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但那種感覺，瞬間就翻篇了。

    子木一聽，就感覺到奇怪：“啥時候的事兒？怎之前，沒聽你過？”

    “我也是才收到的係統通知。你看……”若靈拿出手機，方app的push消息，顯示出一條內部招聘通知。

    子木的手機滴滴了兩聲，剛收到那條招聘消息的push。看來方服務器已經全部恢複了，這是他黑了人家係統之後，設置的以自己賬號通訊恢複為準。

    他反問若靈：“就他，還找別人當助手？他還是智能學院所有教授的助理呢！開什‘β星撞地球’的宇宙玩笑！”

    “正因為他是北方大學第一個全科助教，才有這個招聘助手的特殊資格吧。”

    子木撇撇嘴：“管他呢。你想象一下：全科助教，71時給學生答疑，剩餘時間還得給教授們各種打下手、擦屁股，還得管圖書館數據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