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見到半空中亮起幾縷拳頭大的火焰。
在這僵屍橫行的森冷寂靜的黑夜,連星子都躲到雲屋中不敢出來,那突然亮起的火焰,怎瞧都有點兒像鬼火,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一幕,指不定要被嚇得夠嗆。
鬱齡已經有經驗了,一眼便看出這幾縷火焰是師的符火,用於照明、探路、標記使用,識貨的人一看,就知道這東西的用意,指引著人往那兒去。
前麵就是目的地了。
當下一人一妖往那兒跑去。
等到了目的地時,當看清楚那兒的情況,鬱齡渾身僵冷,頭皮發麻,腦袋都有片刻的空白。
媽啊,好多鬼在打架啊!
其實就是師鬥法,各自的鬼奴為戰,場麵——在普通人看來,簡直就不科學。
鬱齡直接忽略了那些看著就挺滲人的鬼奴,目光落在正在鬥法的師身上。
有兩撥師,其中一撥以米師為首,旁邊有兩個師幫他。他們的對手是一個身穿黑色長大衣的身材高大的男人,雙目炯炯有神,透著一股子的精神悍氣,看著就不好惹,後頭也有幾個師幫他掠陣。
那男人手上揮著一把桃木劍,指使著一排桃木雕成的紅漆人攻擊,姿勢行雲流水,看起來並不比米師差,也是個師中的精英。
米師這是遇到對手了。
師鬥法,比的也就那幾樣:鬥鬼、鬥器、鬥符、鬥手段智商,棋差一著的往往付出的是性命為代價。
所以師鬥法的過程中,最忌有外力打擾。
當看到奚辭和鬱齡出現後,對麵的那群師臉色變了變。
原本他們這邊鬼多勢眾,人也不差,異聞組就貓三兩個,還妄想逼他們出來欲捉他們歸案,簡直異想開。原本很快就可以將這幾個異聞組師斬殺在這了,偏偏跑出兩個程咬金,其中一個程咬金的實力可不俗。
米師快要頂不住了,一見他們過來,馬上喜出望外,就叫了起來,“奚老大,當美女,你們來得正好,咱們一起收拾了這黑鬼,價格好商量啊。”
奚展王笑得妖孽叢生,“行,我不要你們的錢,到時候給點好東西就行了。”
米師擺出一副肉疼的模樣,他身邊的兩個師也有一種要被宰的預感。
“蘇鸞,出來吧。”奚辭輕柔地喚了一聲,那腔調在唇齒間流轉,聽得耳朵都要酥了。
有些定力比較弱的師,不管男女,都忍不住朝這隻蠱惑人心的妖多瞅了兩眼。
半空中的符火飄忽了下,寒冷的夜色似乎更冷了。
鬼王蘇鸞出現時,整個世界似乎從冬進入了隆冬臘月,離得近的人眉眼間都凝了一層冷霜。不過有人高興有人驚怒,高興的是異聞組的師,驚怒的自然是對麵的師。
隨著鬼王蘇鸞出現,鬱齡也默默地擼起袖子,解下渡厄鈴,清越的鈴聲叮叮當當地響起來,整個世界為之一滯。
“黑老大!”
身穿黑色長大衣的男人身後那群師變得慌亂起來,眼明顯透著驚恐。
他們沒想到異聞組這次的救援人員這厲害,不僅來了一隻大妖,還附帶著一個鬼王,這規格已經夠將他們一窩揣了,搞不好今晚就要交待在這。
黑老大陰著臉,卻未見慌亂,隻見他從懷摸出一個寶匣,鬱齡看得眼睛一跳,黑老大已經打開寶匣,氣溫又下降了幾分。
他們也招來了一個鬼王。
米師一看那鬼王,嘿的一聲氣笑了,“你們身為師,盡使這等鬼蜮伎倆!祖師爺曾有禁令,不準師修習煉鬼之術,你們倒是幹了個夠!”
異聞組的那兩個師也怒目而視。
黑老大不以為意地,“祖師爺畢竟是作古的人了,人類社會發展到今,咱們師也不能總是固步自封。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蠢貨拖後腿,東方靈異界才會被其他靈異界的人笑話,讓我們深以為恥。”
“別為自己的無恥弄遮羞布了,得再多,也不能掩飾你們的野心,不過就是想要打壓異聞組的利益,好為你們多撈取好處罷了。”米師擺出一副氣人的嘴臉,打著嘴炮,“聽你們黑龍那邊的老大其實是當年建國時被開除出玄門的師,是姓黑的某人吧?果然和姓氏一樣,都是黑心肝的……”
“閉嘴!”黑老大沉下臉,然後想到什,又笑了,輕蔑地道:“你別費這心思了,我們黑龍的底細可不是你們隨便能探的。”
被他道出目的,米師也不惱,依然是一臉笑嘻嘻的。
此時雙方都有默契地停下來,以鬼王鬥鬼王,不過停下來不代表什都不做,一邊打嘴仗一邊眼觀八方、耳聽四方。
他們在這兒打嘴炮,那邊蘇鸞已經和那鬼王交上手了。
鬱齡作為友方,非常無恥地用渡厄鈴來消除對方的鬼奴身上的戾氣,消減鬼的戰鬥意識。
得到渡厄鈴至今,已經過了半年,這半年發生的事情不少,她使用渡厄鈴的技術慢慢地變得純熟,甚至能控製渡厄鈴的攻擊範圍。
外公就留了兩個救命法寶給她,鬱齡有預感,可能這兩個法寶將來還能救命,所以一直用心地熟悉它們,渡厄鈴的使用漸漸地純熟,甚至鈴鐺上的魂石也變得越來越通透,威力也隨之增大。
鬱齡現在也搞不清楚自己這算是普通人呢,還算是通靈人了。
是普通人,可她卻能使用師的法器,可是通靈人嘛,她卻不會通靈人的術法。
一邊攻擊著那些敵方的鬼奴,鬱齡一邊看著和蘇鸞戰在一起的鬼王,那隻被黑老大召喚來的鬼王是個男性,看著三十左右,不是她外公,顯然也是被煉鬼之術煉出來的鬼王,被人用法器控製著,和蘇鸞的實力不相上下。
發現不是外公,鬱齡慶幸的同時,又有些失望。
其實她有點想讓外公出現,到時候和奚辭一起一窩蜂地湧過去,將外公給捉了,然後再想辦法救他之類的。
這邊正鬥得火熱時,左逸終於趕到了。
他看到現場的師鬥法時,眼睛眯了眯,神色倒是沉穩,看向那頭的黑老大,沉聲道:“黑捷平,你爺爺還好?”
黑老大眯起眼睛看他,不動聲色地道:“你誰呢?”
左逸沒將他的偽裝看在眼,直言道:“當年被逐出玄門的黑沉。”
黑老大勃然大怒,忍無可忍地下令讓身後的師進攻,一揮手,疾的一聲,就是一組由玉符組成的殺陣,朝異聞組的師疾飛而去,化為森冷寒芒。
從到來伊始,就一直袖手旁觀的奚辭見狀,揮手就是幾條盤龍藤擋住那迎麵而來的殺陣,片片碧翠的葉子被削落在地上,斷口處有清澈淡綠的汁液流出來,散發著一種清幽的香氣,讓人瞬間醒神。
奚辭的嘴角隨之流出一絲絲殷紅的血。
鬱齡看得心中發緊,渡厄鈴聲一滯,也不管那些鬼奴了,抽出誅魔劍,橫劍在胸,在下一波攻擊來時,她揮劍而出。
夜風中,誅魔劍泛起一道泠泠冷光,寒光掃出,擋住了那一片寒芒,鏘鏘鏘的聲音響起,地麵上落了幾枚已經斷成兩片的玉符。
鬱齡麵色不變,眼卻有幾分鬆怔。
不僅是她,連左逸等幾個師也一臉驚訝,沒想到作為一個普通人,她竟然能憑一把誅魔劍,擋下了師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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