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知道這話的意思，也知道自己怎回答是最好的。但是，他的心突然很快的出現了個人影子，那影子已然不清晰了，但依舊刺得他一陣的難受。他握了握拳頭，將頭埋在地上說道：“微臣知道。但微臣依然覺得是破案。”

    上位者表情開始變得更加嚴肅，“抬起頭來，繼續說。”

    大理寺卿抬起頭來，伸手擦了擦額頭上布滿的汗珠：“啟稟皇上，微臣那日去太子府送禦賜珊瑚，可在出太子府的時候微臣不小心迷了路，隻得在太子府兜轉了一番。在這兜轉的空當，太子府的一個小廝不小心碰到假山上的機關開啟了石門，微臣因是好奇，便走進石門瞧了瞧，果真有湖心島一座。”

    說道此處，上位者的臉色已然不大好了，他看了一眼太子，這太子倒是麵色一派淡然的，太子上前一步道：“那敢問李大人，這湖心島有什特別需要啟奏的嗎？”

    “有。微臣在湖心島瞧見了不少書章典籍，還有正在用功的太子殿下。”

    聽到此處的時候，上位者緊皺的眉頭方是鬆開了一二，大理寺卿繼續說道：“但是，微臣走後，大理寺的人在數日一次尋巡街中不巧看見了許多運水的車輛，大理寺眾人擔心太子府小廝瘦弱，故而便一同去幫忙，誰知，這小廝們個個武功了得，在都城郊外折殺了大理寺十二個武功高強者。”

    上位者抬眼看了看太子，“真有這事？”

    太子低頭半晌道：“有。”

    “你！！！ ”皇上麵上難堪得緊，手的折子握得有些變了形。

    太子見狀，立刻跪地道：“父皇有所不知，兒子近日去河下查了案子後，便在回京的路上聽到了許多關於兒子湖心亭的傳言。那湖心亭本就是兒子用來看書想策的現下隱蔽之處，不知為何會被世人傳的如此不堪。可是，天下悠悠眾口，兒子自知自己隻有一張嘴，再是如何也是堵不住的，而且，這世間許多事情，本就是空穴來風、越描越黑。兒子不想多做什解釋，隻想靜靜地將這件事情抹去，所以不得已將湖心島水舀幹，剜去上層的稀泥，再找些土來填埋。為了不再驚起別的什波瀾，讓父王再為兒子憂心，兒子選了家最能幹的幾個小廝去運送湖水和泥土，卻不料仍是在近郊被大理寺的人發現了。家的小廝一心想著護住兒臣，方才出手折傷了幾位大理寺的壯士。但，兒子當真沒有做過有辱皇室的事情。”

    “太子，起來吧。”

    這一大段的自白，叫上位者聽得心自然是舒坦了許多，手緊緊握著的折子也鬆了許多，他抬眼瞧了瞧大理寺卿，有些差異，隻見大理寺卿情景的站在原處，動都未曾有什動靜。

    大理寺卿瞧著太子的話停頓了，他也便不再等待什了，“太子一番言語，臣下聽了當真慚愧，但微臣依舊認為大理寺折損的將士冤得很。”

    “李大人何出此言？本太子今日當真被你弄得有些糊塗了。”

    “太子殿下前些日子也叫微臣頗是糊塗。微臣在皇上麵前立了軍令狀，七日之內必然給出個交代來，時間緊迫，故而微臣在許多事情上做的有些過激，還忘太子殿下恕罪。”不待太子說什話，大理寺卿自己先跪下了，“如是上次去太子府時，被一個武功高強的小廝強行攔著，不讓微臣去湖心亭一觀時，他因是急迫，拿刀脅迫了微臣，微臣的手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才措手殺了他。再如是，昨日在近郊與太子府送出大桶的人有了些誤會方才動了手。但是，回來的將是不過是問了一句便被當場斬於刀下，微臣心著實覺得委屈。再者，如方才殿下所說，一切都是一場子虛烏有的誤會，那為何在近郊數百的地上，有汙泥處便有白骨？細碎的白骨，蔓延了整個山頭，微臣不解，還望太子殿下明示。”

    大理寺卿說罷磕了個頭，再無言語，他已然滿手是汗，若是再抬頭看著這父子二人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把這一大段說完，索性，說話的時候選擇低頭，說罷了，選擇埋頭。

    禦書房安靜得讓人有些壓抑，站在一旁服侍的太監眼下瞧瞧看著三人，連半絲的呼吸聲都不敢有了。約莫是靜悄悄地過了許久，終於是有人發聲了，小太監看著太子，手中抓著的袖子已然汗濕，黏黏的，如現下的心情一般——讓人不舒服。

    上位者看著跪地的二人，“太子，李愛卿的話當真？”

    “兒臣不知李大人在說什，兒子當真隻是將這湖心島做個修養學習之地。而那湖心島的由來，還是母親生前特意為我建造的，她總是教導我，這世間的風雲就如——”

    “這世間的風雲就如這變幻的天氣，我們若然控製不了這天氣，卻可控製住自己的心。這是你母後從前與我說過的話，難為你也還記得清楚。”上位者不等太子說完，便接過了話頭。大理寺卿皺了皺眉，已然知道情勢不妙。太子的母後，逝去的皇後，想來是皇帝心最深的痛，多少年來，太子便是仗著這份恩寵一直走到了今天這般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