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甚是熟悉，蕭樂然不回頭也知道是誰，冷冰冰的，嚇得她不禁有些哆嗦。井錫把手緩緩抽離，低頭與她了一句：“沒事，有我。”

    井錫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眼睛直直地盯著來人道：“蘇兄何必糾纏。”

    “恕蘇某愚鈍，糾纏二字從何而來？我二人奉皇恩締結，是賜的良緣，似乎糾纏二字更適合井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答應故人此生必定護她周全，蘇兄的糾纏二字似乎也並不適合井某。況且，樂然既站在了此處，已然明了她的態度——她不願與你一處。你縱是有怨氣，也該自行發泄，何苦在此如此擠兌在下？”

    “願意與否，是我二人之事，還不勞井兄費心。”罷，走上前低頭看著蕭樂然，“我隻與你幾句，若我完，你依然執意離去，南海北、八荒，我任你去，絕不阻攔。”

    看著他冷冷的眼神，蕭樂然有點懵。原以為他是個極木訥溫和的人，加之在寺中長大，自有不同於常人的看破之心，卻不料，這樣一個人，怒起來竟是這般可怕，仿佛簌簌的帶著殺氣。

    “好。”

    “這邊請。”他讓出路來，蕭樂然默默地跟著走了幾步，心心翼翼地盤算著：“無論他什，我都一口拒絕便好。涯海角，我想要自由自在的活下去。”

    沿著河道走了一段，蘇遲墨回頭看著她，剛才眼的冷漠已經消散了大半，“你大約覺得我百無一用吧，其實許多時候，我也這認為。”他自嘲的一笑。

    蕭樂然低著頭，不敢看他，“沒有……”

    “我本想等你把今的燈會看完，便來談談這件事情。我隻挽留你這一次，這次若不成，我放你走。餘下的事情，我會處理好，你不必擔心。”蕭樂然抬頭看著他，本想些什，但是他沒有給機會。

    “來慚愧，你大約知道我的身世，我是個被拋棄的人，你是家的千金，我是配不上你的。我能給你的保證也少之極少，嫡母允我成婚後搬離蘇宅自立府宅，所以若你嫁與我，成婚之前你是怎樣的生活，成婚後也依然不會改變。若你不喜歡見我，我自不會打擾你的生活。若你需要什，我定力所能及的為你辦到。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來你大約並不相信，你是除母親外，唯一一個讓我能夠靜心的人。”

    他頓了頓，接著：“我也知你心住著個拔不去的人，所以以上雖是我的真心，但我也知道，這樣是留不住你的，那往下我要的，你且不要驚訝。”

    “好。”

    “從大了，這婚是你伯父蕭孟甫在朝廷不斷做大的結果，他一心想著聯手了蘇家，再進一步，上位者想要震懾一二，大可以找個理由警示一番。如今不但不做大動作，還撮合了蕭蘇二家。一來，不僅暗示了聖意，也使兩家生分了不少。恰當的利用你伯父與你家的嫌隙、蘇家與我的嫌隙，讓兩家如鯁在喉。二來，你父親在國內也是頗有聲望的大學者，上位者為這樣的人施恩，可彰顯其對文人的重視，達到招攬人心的目的。三來，傅太傅一家的事，你家似乎從未放手，這婚姻，是要叫追查的人安分些。”

    “從了，我的母親年輕時受過傅家一些恩惠。”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蘇遲默的聲音變得有些低，她的腦袋又開始嗡嗡作響了，似乎思考的速度也慢了幾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