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風間見到她的動作，莫名愣了愣，下一個動作竟是伸手去解她的麵具。當修長指節撫上麵具凹凸不平的表麵，才反應過來這麵具是拿不下來的，卻並不就此作罷，手指往下，流連過她微微幹涸的嘴唇和巧的下巴，坐在原處久久才道一句：“那便繼續看。”

    景澈不動聲色地偏頭，假裝賞花，實則逃離百風間的視線，他的溫柔總覺得讓人消受不起，可這大概是所有人都麵對過的矛盾心態，一邊想逃，一邊卻又沉溺。

    “不去見掌門？”她垂著眸漫不經心地問。

    “陪你。”百風間得理所當然。

    她沒有反駁，也沒有擺出一副好人的姿態讓百風間以正事為重，反正這是百風間自己的決定，而她本來也不是好人，禹問薇願意在山門外等著，也跟她沒有一分錢的關係。

    也許是這些日子吃的藥有些多，身體漸漸好轉的同時景澈也格外嗜睡，這沉沉地窩在百風間懷，她漸漸就睡過去了。倒不是她對百風間沒有戒備，而是就算有戒備也無濟於事，百風間若真的想把她如何，她早就死過千百回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色已經昏暗了大半。還是雲覃峰的那個亭子，百風間抱著她。

    半夢半醒之間景澈覺得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八年像是夢一場，時光還是同從前那般靜好，而一垂眸看到自己妖豔的紅衣，瞬間清醒了大半。

    這樣的顏色每時每刻都提醒她，如今她隻是自己的替身。

    “醒了？”頭頂傳來百風間悠然的聲音。

    景澈淡淡地應了一聲，望了眼色，：“送我回房間吧，劍聖該去處理正事了。”

    以禹問薇的性格，恐怕如今正等在山門口氣得牙癢癢吧。也多虧了是住在雲覃峰，百風間護她護得滴水不漏，否則以整個迦凰山的怒氣，她怕是早就死無葬生之地了。

    “恩。”

    百風間抱著景澈回到房間，體貼地將已經冷卻的藥汁又溫了一遍，不緊不慢喂景澈喝下，還用袖口幫她拭去嘴角的藥漬，才準備離開。

    景澈安分地縮在被子，突兀地笑了：“如此溫柔，倒是讓人覺得像末日了。”

    百風間已經轉身，聞言腳步停下，側頭勾起一抹斜笑：“在這對你來，哪一日不是末日？”

    景澈苦笑，覺得她話中有話，一時也參不透，索性不去亂想，閉上眼再次入睡。

    百風間衣袖一晃，人便已經到了山門口，禹問薇果然還在山門口等著，一並在的還有宮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