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鄭何究家後的林之秋，宛若是身體被縮了的愛麗絲，意外闖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童話世界。

    不用刻意裝扮，素色衣裙和球鞋打扮的林之秋，在炫目閃亮的人群之中，自動變成了那個毫不起眼的灰姑娘。唯一的區別是，她並沒有故事中的仙女教母和南瓜馬車，也沒有那個十二點的約束。

    跟在李可身旁亦步亦趨的同時，林之秋也在心地觀察著身邊的人。

    沿途遇見的麵孔都很陌生，林之秋猜測他們應該都是和李可一樣，在瑞茲從學一路念過來，是他們口中所謂的“內部人”。

    似乎沒有見到殷曉的身影，林之秋因此舒了口氣。

    “秋，”李可搖了搖林之秋的手臂，語氣中有抑製不住的興奮，“他們來了。”

    原本喧鬧的人群也因為燈光在某點的匯聚而逐漸安靜下來，林之秋順著大家的目光向同一方向望去。

    先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是一個身著白襯衫的少年，身材頎長舉止優雅，燈光照在他白皙的麵孔上，即刻便給人以溫潤如玉的君子之感。與氣質相襯，同樣令人印象深刻的還有他的笑容，眼睛彎成月牙形狀，琥珀色的瞳孔中好像藏有星辰，蘊含著安心和溫暖的感覺。

    但林之秋感覺那笑容有隱隱流動的風，會吹散表麵的溫度，隻留下淺淺的疏離。

    這大概就是李可所的鄭何究了，以笑容為依據，林之秋做出判斷。

    “很英俊啊。”林之秋朝李可眨眨眼睛，旨在稱讚她的審美。

    走在鄭何究身後的是一個黑衣少年，神色清冷，像是寒夜偶然遇見的一縷月光，微帶著些凜冽的感覺。明明臉上是很淡漠的神情，栗色微卷的頭發和淺色玻璃球似的眼珠卻柔化了這份淩厲，目光交錯的瞬間，林之秋覺得他有些可愛。

    可愛？

    林之秋也被自己腦海中浮現的形容詞嚇了一跳。

    這位應該是趙闐程，是李可口中高嶺之花一樣的存在，怎想都和“可愛”這個形容詞沒有關係。

    他給人的直觀感受特別像是塞林格對於愛的定義，“讓人想碰觸卻又伸回了手”。

    “感謝各位的蒞臨，希望你們今玩的開心。”鄭何究的聲音是想象之中的好聽。

    在短暫的寒暄之後，鄭何究走向了李可和林之秋所在的方位。林之秋瞬間讀懂了身旁李可半是撒嬌半是祈求的眼神，識趣地走到一邊，為他們兩人創造獨處的機會。

    李可心中真正的白馬王子已上場，她這個能力有限的護花使者自然要退居二線。

    周圍並沒有出現熟悉的麵容，女生們在看到林之秋的簡單打扮後投來的目光也大多包含鄙夷，瞬間扭過頭去繼續原來關於限量包名牌鞋的話題討論。這讓林之秋感到有些乏味，對食物和酒水的興趣都比不上想擺脫這個沉悶環境出去呼吸新鮮空氣的渴望。

    向看起來很和善的管家大叔詢了哪可以吹吹風後，林之秋走進了鄭何究家的花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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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之秋發誓，她真的不是有意要偷聽的。

    隻是在當時連呼吸聲都顯得清晰可聞的靜謐環境之下，對麵八點檔偶像劇般的對話，實在是太吸引人眼球，讓她不禁屏住了呼吸認真聆聽，生怕會打擾到他們。

    隻是當時她身處的方位太好，處在月色不能籠罩的陰影之中，大型植物的遮蔽之下，幾乎可以融入黑夜而不被發現。

    林之秋看不清當事人的臉，隻能聽到他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