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外有些刺目的陽光,透過了屋頂那鑲嵌著一整大塊玻璃的窗,直直地落在了對坐著的兩人中間,形成了一塊巨大的光暈,煞是好看。
可不知為何,明明陽光近在眼前,對坐著的兩人臉上,卻皆沒有該出現的暖洋洋的笑意。
兩人臉上的表情,竟有些似萬年的寒冰一般,埋藏著某些不可知的情緒,難以融化——
隻因剛才蘇望月的那句話——
到了,該下手的時候了
蘇望月這句話時的語氣有幾分無可奈何,但又很認真。
伴隨著這句話音落下,場間的氣氛便驟然間凝滯了起來。
壓抑的有些嚇人。
“我不懂你在什。”
良久,沈沉溪淡淡地開了口,口吻雖是雲淡風輕,但眸子中那絲毫不掩藏的危險之意,還是昭告了些什。
“你知道的。”
蘇望月收起了和煦的微笑,充滿睿智的眼中迸發出了精光,平穩道:
“我沒有與你打啞謎的意思既然我開了口,那你應該要明白,我已經清楚了些什,譬如已經榮休的胡繼南上校,他那正在三度創業的兒子,在今年陸續得到了幾筆大額的風投,完成了b輪融資譬如碧央集團的幾位核心高管,他們的妻子或孩子名下突然多出了幾處燕京淞滬的房產譬如我爺爺曾經的幾位勤務官,戶頭多了幾份‘老兵慰問基金’”
他直視著沈沉溪那雙愈發冰冷的眸子,其中似是蘊含著無數冰冷刺骨的風雪。
“實話,我不知道你從這些人手中得到了什,你也大可以不承認以上我的話,但我要的是,如果你要做些什的話,尤其是要對某些人下手的話,我不會裝作視而不見的。”
“是威脅嗎?”
沈沉溪的話音很冷,但蘇望月卻絲毫沒有畏懼地回道:
“不,是警告。”
“警告?”
沈沉溪聞言,唇角忽地露出了一抹冷笑,很冷很冷的笑。
“你又憑什呢?”
沈沉溪臉色很平靜,如一潭不知深淺的死水,又如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藏著能輕鬆吞噬掉生機的致命漩渦。
不怒自威。
這個樣子的沈沉溪,很嚇人。
多年以來處在上位者的位置,尤其是習慣於一念之間便可決定他人生殺大權以後,沈沉溪養出了一股充滿著權威的氣質。
他用著高高在上的目光,打量著蘇望月,猶如看見一隻他一手就可以捏死的螻蟻,目光中充斥著隨性的肅殺感。
一個孩子,踩死了一隻螞蟻,會是什樣的眼神呢?
當然是冷漠。
無所謂的冷漠。
沈沉溪就如那個踩死螞蟻的孩子一般,對待蘇望月所謂的警告根本沒放在眼。
他的話語,落在蘇望月的耳中,自然是冷的徹骨。
而蘇望月也不認為沈沉溪這個樣子就是狂妄。
他看似是在國內做著創業公司的老總,但不代表他對世界商場的勢力一無所知。
事實上,他比葉遠飛更加清楚聯美財團在海外華人圈中,是一個多龐然大物般的存在。
葉遠飛窺視到的,不過是聯美財團與七大家之中的冰山一角,而僅僅是所見的那冰山一角,就值得他下大代價去進行拉攏,無論是程家的私生子程鈞麟,還是已經淪落到黃家旁枝的黃熾。
可蘇望月眼中看得到是聯美財團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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