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一個決定,也許並不需要多長時間。
對於沈沉溪來,當他同意來江寧見老爺子最後一麵時,他並沒有進行過多的思考,隻是下意識地覺得,自己該來一趟。
然而,在他做出這個決定之後,卻遭到了他的安保主管和隨行幕僚們的一致反對。
就連一向不會拂他意的蕭硝,這次也變得異常堅定起來。
這讓沈沉溪感到略微有些棘手。
他決定的事情,輕易不會有所改變,而他也不會因為這些人的反對,就放棄前往江寧。
當然,他同樣也不可能把這些人全部開除掉。
如果他這樣做的話,那他頓時就會在燕京變成一個光杆司令。
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場麵。
於是,像所有存在著分歧的雙方一樣,沈沉溪和他的團隊,隻能互相各退一步,大家都選擇妥協。
令雙方都滿意的方案在沈沉溪去往燕京國際機場的路上,便被確定了下來。
他們打了一個時間差。
原本的計劃之中,沈沉溪是於今晚十點乘私人飛機從燕京直飛舊金山,而沈沉溪接到蘇望月消息之時,是在中午十二點左右。
也就是,如果沈沉溪在這段時間內,先去一趟江寧再折而複返,是具有可行性的。
當然,這非常考驗安保團隊和隨性幕僚們的能力。
可是,他們又能怎辦呢?
攤上個這隨性而為的老板,蕭硝真是感覺日了狗了。
站在那方看起來寧靜致遠,實則暗暗隱藏著肅殺的青磚院外,蕭硝無視掉了站在其旁的蘇望月,對沈沉溪道:
“老板,我還是堅持之前的意見,來這兒似乎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沈沉溪聞言,不動聲色間解開了白襯衫最頂端的那顆扣子,似乎是覺得這實在太熱了一些,就連吹在臉上的風,也都散發著熱氣。
他並沒理會蕭硝的話,而是轉頭看了一眼蘇望月。
蘇望月默然之間點了點頭。
於是,院那道塵封已久的大門,咿咿呀呀地被人在其內拉開,蘇望月先行,而後沈沉溪跟了上去。
看著沈沉溪的背影,蕭硝帥氣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嚴肅之色。
他抬起了右手,向右耳的袖珍耳機輕點了一下,而後看起來自言自語般問道:“確認沒有問題了?”
而聽到右耳傳來的回答之後,他還是不放心地追道:
“保持警惕,要是bss真出了什事,後果你們比我清楚”
相較於蕭硝如臨大敵的模樣,跟在蘇望月身後的沈沉溪,倒是顯得很淡然。
他在打量著這座院的環境。
像是一個遠道而來的觀光客。
“這些花草,都是爺爺這二十年來親手栽種的。”
走在前邊的蘇望月,適時地開了口,做出了解釋。
而沈沉溪聞言,麵上並沒露出什表情,隻是看著院牆之內林林總總的各種白花,微皺了下眉頭。
沈沉溪並叫不出這些白花的名字,但他卻有幾分不舒服的感覺。
可能是這些白色在與青磚對比之下顯得太過刺眼。
又可能是這些白色讓沈沉溪產生了某些不好的聯想。
比如,葬禮。
又比如,縞素。
如果僅僅是看到白花,沈沉溪腦海中那些與死亡相關的念頭,可能隻會一閃而過。
但當他和蘇望月走過了外間的花園,進入到了紅磚砌成的二層樓之內時,他卻深刻感受到了那種氛圍。
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外,常常感受到的那種氣氛。
麻木。
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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