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斜落在藤編椅子的扶手之上。
照的沈沉溪右手食指的指甲有些過分發亮。
像躺在床上蒼老至極那人的眼神。
頗具鋒芒。
安靜的環境之中,沈沉溪聽著蘇寒山音調不高,語速緩慢的話語,平靜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抹嘲弄。
他就這翹著二郎腿,坐在有著年頭的藤椅上,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渾身上下散發著睥睨的氣勢。
“或許,您可能忽略了些什。”
沈沉溪為了能讓蘇寒山聽明白他的話,將語速放慢了許多,提高了些音量,對其道:
“雖然您的年齡足夠高,但我也不是個孩子,不要想著用勾引好奇心的方式,嚐試讓我相信您所的話。”
他看著蘇寒山蒼老的微笑,和藹的神色,卻突然間感覺到有幾分厭惡。
“我不知道您想告訴我的是什,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您告訴我一定是因為這對您有利,否則,您大可不必叫我過來,隻讓人送一份材料就好。”
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的蘇寒山,聞言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和藹神色,也不動氣,道:
“你真的很聰明。”
對於蘇寒山的讚賞,沈沉溪倒是沒生出什值得驕傲的感覺。
他太清楚他在麵對的是一個什樣的人。
對於蘇寒山,他不忌憚於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警惕。
而讚賞了沈沉溪一句後的蘇寒山,接著用嘮家常似的語氣,道:
“我這一輩子,聰明人見了太多,但像你這聰明而且還活的很好的人,卻沒有一個。”
他深邃的目光沉了沉,似是有太多放不下的心思。
“你如今的身份地位,我也已經知道了,實話,我很擔心我這一走了之以後,不管是洛還是望月,都護不住這個家。”
“他們不是你的對手。”
蘇寒山出這句話的時候略有幾分不甘心。
無論是蘇洛,還是蘇望月,都是他花費巨大心血培養出來的後代,他本來很有自信,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在手腕和能力上理應會遠勝同齡之中的絕大多數人。
但是,如今坐在他不遠處的沈沉溪,卻是打破了他的自信。
十二年之前他初見沈沉溪之時,隻是認為對方很優秀,甚至在某些方麵略強於自己的親孫子,所以他生出了招攬之心,希望通過聯姻的方式,將對方綁在蘇家這艘大船上。
可時過境遷以後,他卻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親孫子竟原來是不如沈沉溪。
茫茫人海之中,誰也不準在哪就會冒出幾個賦異稟,才智猶如妖孽一般的人物。
蘇寒山也從來沒認為自己的孫子是下第一的人物。
可是啊,最要命的是,如此優秀的沈沉溪卻與自己有仇啊!
血海深仇。
無論是他親舅舅還是他父親,這兩人的死,自己怎樣也脫不了關係。
所以,他才在臨終之際,一定要再見上沈沉溪一麵,希望最後能改變些什。
但他的底牌,其實也並不太多。
“你喜歡霜兒。”
蘇寒山見沈沉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突然間拋出了這一句。
而沈沉溪聞言,也沒解釋或者反駁些什,點了點頭,回道:
“嗯,我喜歡霜兒,一直都很喜歡”
他回答地理所當然。
因為,他注意到了蘇寒山的用詞。
喜歡並不能等於愛慕。
沈沉溪清楚,他在兩個月前出手幫蘇如霜取消與程家婚約的事情,並瞞不過已經重病的蘇寒山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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