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習慣於在暗中發動致命一擊的沈沉溪,無比地懂得這個道理。
他聽蘇寒山有些虛弱的話語,卻隱隱有些森然的感覺。
蘇寒山是什人?
他可是不世之梟雄,令連沈沉溪這種縱之才都會生出深深忌憚之意的人。
而某個人,竟然能一直躲藏於暗中,甚至極有可能就潛伏在蘇寒山的身邊,隨時準備著發動致命一擊
這想一想,都是讓人感覺汗毛炸起的事情。
沈沉溪沉默了片刻。
而後,他從藤編椅子上站起,平靜地問道:
“那你給我關於那個瘋子的資料,是為了什呢?”
蘇寒山將腦袋側了側,眉頭緊皺了起來,似乎是感覺到蒼老的身體即將超過負荷,馬上又要陷入進沉睡之中。
“原因很簡單,你要去對付那個瘋子。”
沈沉溪聞言,死死地盯著蘇寒山,想看一看對方是不是已經犯糊塗了。
“老爺子,那個瘋子是連的複仇者,就算他發起瘋來,遭難的也是你的兒子孫子,恐怕還波及不到我吧”
“當然不會波及到你。”
蘇寒山的聲音有幾分痛苦。
像一個漏了洞的老風箱。
“但卻會波及到你身邊的人。”
蘇寒山一邊劇烈地咳嗽,一邊斷斷續續地道:
“不管是你舅舅還是你父親的死,我都沒有親手染血,甚至關於你父親的死,我隻是默認著不出手而已,我認為我們之間沒有那大的仇恨。”
蘇寒山喘著粗氣,看著走到了他病床邊的沈沉溪,道:
“可是,你要清楚,葉遠飛他不一樣你舅舅在諒山是死於他的出賣,你父親是被他買凶偽裝成意外殺死的,無論是你,還是那個瘋子,都應該先去找葉遠飛報仇。”
“可是,咳咳可是你們誰都沒有”
蘇寒山口中已經咳出了暗紅色的血,落在軍綠色的薄被上,頓時變成了斑斑的暗黑色。
“我知道,那個瘋子是在等著我死隻要我一死,他就不用再在黑暗中隱藏,不用怕因為我對葉遠飛的庇護,導致出手失敗他可以,解決完葉遠飛,再回來收拾蘇家。”
“你知道嗎,複仇的一個最主要的方式,就是讓對方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到這句,蘇寒山突然笑了起來。
他看著神色漸漸冰冷起來的沈沉溪,問道:
“或許你能接受,碧央集團化為烏有,葉遠飛身敗名裂的局麵,但是,你愛的那個未央丫頭,她能接受嗎?”
“就算是為了她,你會怎做呢?”
沈沉溪的臉色很陰沉。
與白紗窗簾上的陽光形成了對比。
他看著身邊幾欲昏厥的蘇寒山,突然生出些淡淡的可悲。
以無情算有情。
蘇寒山這個人,無情到可以犧牲掉他視同兒子的連,可以犧牲掉掌上明珠蘇如霜,但卻無法忍受,他一手拉起來的這個蘇家,最後淪為烏有。
所以,他希望能利用沈沉溪的有情。
對葉未央的有情。
如果沈沉溪不想看見葉未央崩潰掉的樣子,那他就必須繼承蘇寒山的遺誌,去對付連的複仇者,那個藏匿在暗地的瘋子。
不過是驅虎吞狼之策罷了
他看著即將又要陷入昏迷的蘇寒山,輕輕歎了口氣,道:
“所以,你現在在我和那個瘋子之間,押我能贏嗎?”
蘇寒山帶有幾分含糊地道:
“你一定要贏”
“好吧,我算是服了您了”
沈沉溪不知道該怎,隻能用一個輕鬆的語句,作為對話的結尾。
然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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