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位心多少對曾義昊能否成功作答而有些擔心，見他始終閉著眼睛在回憶，再瞟瞟對麵歐德燦那不慌不忙地落筆出言，漸漸地，雖然臉上看不出半點變化，但那目光卻是越來越多地往歐德燦的筆下瞄去。

    隻是兩張議事幾相隔至少數米，又是倒著看，角度和方位都不對，難免看得不爽，想想，赤司位索性起身走到歐德燦麵前去看，雖然被隆司位玩味地一挑眉，卻視若無睹，漸漸地，發現歐德燦並非胡編亂造，而是很有章法，他便不知不覺地沉浸到歐德燦的答案之中。

    歐德燦寫著寫著就感覺到身邊似乎多了一個人，忍不住抬著一看，見居然是一直冷淡自己的赤司位被自己的答案所吸引，便又疑惑地朝曾義昊看去，見坐在對麵的曾義昊還在閉著眼睛做回憶狀，眼中便立刻透出十足的輕蔑，嘴角的譏諷更甚，不過這回卻是沉得住氣，沒有再出言嘲笑了。

    隻是歐德燦這回沒開口，但他身旁的隆司位卻開始不滿，皺著眉看著還在閉目思索的曾義昊，隆司位突然朝一直穩重高位的首禦長一拱手：“大人，您的時間寶貴，可否給這兩孩子的比試定個時間限製？”

    赤司位眉頭微皺，但看看歐德燦的答案，再看看曾義昊，雖欲開口，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那就再給他倆一盞茶的功夫。”首禦長臉上微笑不變。

    一盞茶功夫？

    正欲落筆的曾義昊沉著地看看對麵已有不耐的隆司位和嘴角驀地多出一抹得意微笑的歐德燦。眨眨眼，開始倒水磨墨。

    橫豎書法是上不了台麵了，所以曾義昊並不像歐德燦那樣充分將墨綻磨勻。而是等有了足夠的墨液，便提起毛筆醮飽，按著腦海已經完全生成的一張統計表格，開始穩穩地畫線。雖然毛筆字寫得不怎樣，但這畫線的力度和角度，曾義昊還是掌握得極穩，刷刷刷幾下。一個現代化的統計表格已經躍然紙上。

    見曾義昊終於開始落筆了，赤司位心著實鬆了口氣。但見曾義昊所畫的表格，紅潤偏火的老臉又變得古怪。這是什？

    原本輕鬆自在的歐德燦則在曾義昊落筆之後略有些緊張，手也驀地加快了書寫的速度，勢必要趕在曾義昊之前結束。

    首禦長一個人獨坐主位。饒有興致地看著麵前四人的表情，心亮如明鏡。是的，隆司位一向看不起非通寶坊出身的外來見習坊員們，幫著歐德燦在情理之中，而赤司位則是很開明的一個人，對於出身貧寒，卻年紀就能夠在堪地專業領域取得驚人成績，毅力和心性更是拔尖的曾義昊自然是愛重，何況曾義昊的資質目前雖差。卻是罕見的成長資質，將來未必就比不上歐德燦，甚至更有可能會超出……。

    更何況。首禦長還從曾義昊身上覺到一種與赤司位很相似的氣息！

    那種獨特的功法運轉氣息，普通玄者固然是無法察覺出來，卻瞞不過對赤司位非常了解的首禦長。

    以後的堪地司會漸漸地熱鬧起來了！

    驀地，在一盞茶的時間還剩一半，而歐德燦正準備寫最後兩句時，曾義昊突然一停筆。十分響亮地道：“報告首禦長，晚輩已經寫完了！”

    心中一驚。歐德燦手中的筆頓時輕顫一下，一滴濃墨“噗”地一聲滴落紙上，暈開一片，糊了好些字。

    赤司位和隆司位同時微皺眉。這子的心性真的要好好磨合了，定力太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