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芳心錯許不可期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凜風那個吹 本章:第十一回 芳心錯許不可期

    揚州城外人潮擁擠,已無法縱馬疾奔,習伯約隻得翻身下馬,牽馬步入了城中。

    雖然是故地重歸,但揚州城對於習伯約來可謂是頗為陌生。住在城中的那半年,他從未到城中遊玩過,隻是在初來揚州之時與離去之際於馬車之中向外張望過,但是早已記不清了。此時他方才想起,雖然回到了揚州,但自己卻不知道沈姨娘的府第究竟在城中何處

    習伯約不禁大傷腦筋,無可奈何之下,隻得牽著馬在城中尋找起來。揚州城乃是下大邑,方圓足有兩千畝,東南西北共有城門十六座,城中又分“子城”、“羅城”,子城乃是揚州大都督府與官衙之所在,羅城在子城之南,是平民百姓居住之地。

    習伯約在羅城中找了半日也沒有找到,隻得又到子城中尋找。走至子城西南隅時,眼前的一所高門大宅教習伯約雙目一亮,這座大宅府門緊閉,且其上未掛牌匾,門前更是連個看門的廝都沒有,這倒是與他記憶中的沈麗娘家頗為相似,是以他料定十有**便是此處了。將大宛馬拴在門前的拴馬樁上,他便走上前去叩門。

    可過了良久,卻未見有人來開門,習伯約正欲再敲,大門已微微打開,一個稚齡少女探出了頭來。那少女望見敲門之人是習伯約,麵色登時就變了,習伯約正欲話,那少女卻已經將頭縮了回去,“”的一聲關上了大門。習伯約不由得一愣,心道:“這女孩怎的如此無禮?我還未話呢,她怎就把門關上了!”不禁有些慍怒,便再次狠狠敲了兩下門。沒過多久,大門再一次打開,這次開門的卻是個雙十年華的女子。

    這女子望著習伯約,冷冷地道:“本府不迎外客,閣下還是請回吧,不然休怪我不客氣!”習伯約心知過了七年,自己形貌已變,府上的人自然認不得自己,便也不以為意,微笑道:“我並不是外人……”誰知他尚未完,那女子便打斷道:“看來不給你點教訓嚐嚐,你是不會死心了。”當即便駢指點向習伯約的“肩井穴”。

    習伯約受了重傷,此時功力隻有從前的一成,動作自然也遲緩了許多,拚盡全力才堪堪避開了這一掌。女子見自己竟然打空了,先是一愣,旋即怒道:“你這登徒子竟然會武功?更加該死!”也不給習伯約話的機會,便再次揮掌攻上。

    她適才一掌未能打到習伯約,自覺失了顏麵,惱羞成怒之下便不再留情,招招攻向習伯約胸腹要害。習伯約不願與她動手,隻得步步後退,待退到台階之下,方才有喘息之機,趕解釋道:“姑娘且慢動手!這府上的主人乃是我的姨娘,煩請你去通報一聲,就是習伯約回來了。”那女子聞言卻是氣得頓足,啐道:“呸!我家姐年方二八,哪有你這等無賴侄兒!我本來隻想教訓你一下,可你在此胡言亂語,我非取你狗命不可!”

    習伯約見她麵上表情不似作偽,也不禁心虛了,暗想:“難不成是我找錯了地方?”正欲道歉,那女子卻已攻到了麵前,習伯約隻得先舉掌招架。若在往昔,以那女子的武功,再高十倍也擋不住他一掌,可惜,他此刻是虎落平陽,那女子攻勢又猛,他一時間竟落了下風。

    那女子並不知道習伯約身負重傷,見自己將習伯約迫得手忙腳亂,隻以為對方武功平平,心中更添鄙夷。又鬥數招,那女子一掌擊向習伯約左肩,卻隻是虛招,掌至半途便轉攻習伯約腰肋。習伯約自然未被迷惑,左臂微抬便擋住了這一掌,隻是二人雙掌相交之時,他被神秀所傷的胸腹經脈卻是一陣劇痛,動作也不由得一滯。那女子隻以為習伯約是招架不住自己的掌力,心中不禁大為得意,便欲速戰速決,一掌快似一掌攻向習伯約。

    習伯約招架數招,隻覺體內經脈似要斷了一般,竟然提不起一絲內勁。眼見得要敗於那女子之手,他不禁暗歎:“當日離開仙鶴會之時,我自以為武功絕頂,江湖之中已是少有敵手,誰承想今日不僅慘敗於那老和尚之手,又要被這少女羞辱,真是丟盡了師父的顏麵,也愧對他老人家的教誨。”悲憤之下,他體內傷勢發作,引得氣血攻心,隻覺一陣旋地轉,便暈了過去。

    那女子見習伯約無緣無故便仰倒在地,隻以為他是在使詐騙自己上當,便罵道:“喂,你這個無賴,別在這裝死!”有幾個過路人被二人的爭鬥所吸引,站在遠處觀望。那女子不願在眾目睽睽之下惹出是非,便伸腳踢了踢習伯約,卻發現習伯約仍舊是一動不動,不由得嘀咕道:“難道他如此不中用,僅僅對了兩掌便死了?”

    便在她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又有數人從府中走出,當先的乃是兩個女子,一個蒙著麵紗,另一個則是二八年華的美貌少女。那美貌少女執起蒙麵女子的手,笑道:“今日沈姑姑大駕光臨,著實令我家別院蓬蓽生輝!沈姑姑敬請放心,待見到了家父,我一定將您的意思如實轉告。”蒙麵女人道:“那便勞煩蘭兒妹妹了!”

    美貌少女含笑點頭,轉頭望見躺在地上的習伯約,登時一愣,再仔細一瞧,不禁驚呼一聲,趕忙搶上前去,俯身將習伯約攬在懷中,喝道:“香凝,這到底是怎回事?這位公子為何會倒在咱們府門前?”那與習伯約對掌的女子聞言便是一慌,趕忙解釋道:“姐,這無賴意圖不軌,婢子自然不能饒了他,可沒想到他如此不中用,打了兩掌便倒在了地上。”美貌少女怒斥道:“胡!他的功夫勝你十倍都不止,哪會被你打倒!”她這話得聲色俱厲,嚇得香凝渾身一顫,結結巴巴地道:“……姐,婢子若是有半句虛言,任……任由姐責罰!”美貌少女冷哼一聲,向蒙麵女子道:“沈姑姑,這位公子乃是我的朋友,你見多識廣,煩請你看看他這到底是怎了。”蒙麵女子點點頭,美貌少女便親自抱起習伯約,一行人重又回了府中。

    習伯約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躺在了一張軟榻之上。他尚未來得及張望四周,便聽耳邊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你終於醒了!”習伯約扭頭望去,隻見話之人非是別人,竟然是那位將大宛馬送與自己的神秘女子!此刻她正站在榻前凝望著自己,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習伯約不禁驚呼道:“怎是你?”神秘女子此時已不再是勁裝打扮,而是身著一套翠綠色的綢緞羅裙,全身上下珠光寶氣,更顯嫵媚動人。她情難自已,便握住習伯約的手,問道:“你為何會暈倒在我家門口?”罷,心底忽地冒出一個念頭,霎時便羞得滿麵通紅,趕忙低下了頭。

    習伯約歎了一口氣,道:“我本是要返回揚州家中,可是路上與人動手受了重傷,適才傷勢發作,引得氣血不暢,方才暈了過去。”神秘女子聽了,心中不禁大感失望,卻更是關切,問道:“你的武功如此高強,怎會受傷呢?”習伯約苦笑道:“我武藝雖好,卻也非下第一。”頓了頓,他又道:“傷我之人武功已達出神入化之境,實非我能所敵。”

    神秘女子聞言,頗為生氣,沉聲道:“那人是誰?我去為你報仇!”習伯約莞爾一笑,道:“我都不是對手,何況是你。”神秘女子冷哼一聲,嗔道:“你瞧我!”習伯約隻得賠笑道:“我哪敢。”神秘女子低頭歎氣道:“哎,都怪我武藝不精,不然定要去為你報仇!”習伯約道:“這仇還是留待日後我自己去報吧。”想到神秀武功遠勝於己,習伯約更加堅定了要勤練武功之心,以便日後與神秀再決高下。

    這時,房中忽然有人撲哧一笑,習伯約循聲望去,隻見沈麗娘坐在房中的凳子之上,正自含笑凝視著自己。他不禁驚呼道:“姨娘!你怎也在?”習伯約甫一醒來,神秘女子便湊上前去,習伯約全神貫注與她話,是以竟未注意到沈麗娘也在房中。

    沈麗娘麵帶微笑,道:“姨娘本是來拜訪蘭兒妹妹的,可離去之時卻看見你昏倒在門前,姨娘擔憂之下便隨著隨蘭兒妹妹一同將你抬進了府中。”習伯約便欲起身見禮,沈麗娘趕忙上前攔住,道:“你有傷在身,這些虛禮便免了吧。”神秘女子愣在一旁,此刻方才緩過神來,問沈麗娘道:“你……你是他的姨娘?”沈麗娘點點頭,笑問:“你們又是如何相識的?”神秘女子麵色一紅,低頭不答。

    沈麗娘又望向習伯約,習伯約便把二人相識的經過悉數講了出來。沈麗娘聽罷,笑道:“原來那匹馬是蘭兒妹妹送你的,姨娘還以為是你師父送你的呢!”此言一出,神秘女子不禁將頭垂得更低,習伯約也是麵色微紅。沈麗娘又自言自語道:“適才我尚在奇怪,那老道士除了一身本領,哪有什拿得出手的東西送給徒弟。”見了二人的表情,她心中也猜出了大概,便打趣道:“那匹馬乃是千良駒,價值千金,蘭兒妹妹將如此貴重之物送與我家約兒,對我家約兒還真是情深意重啊!”

    神秘女子聽了,卻是渾沒在意,而是忖道:“她總是‘約兒’、‘約兒’的叫,賊的名字中定是有個約字!”習伯約望著她含羞帶怯的樣子,頓時一陣熱血奔湧,隻感口幹舌燥,可李裹兒的姿容卻忽然出現在的腦海中。憶起二人分手之時李裹兒淚流滿麵的樣子,習伯約不禁一陣自責,趕忙收斂心神,望向別處。

    沈麗娘見二人對自己的話不加理會,又道:“約兒,你的傷勢如何了?還能走動嗎?”習伯約道:“暫時不礙的,日後再慢慢運功調養,便能痊愈了。”沈麗娘點點頭,道:“如此甚好。”便向神秘女子道:“蘭兒妹妹,耽誤了你不少時間,實在是抱歉之至。那我們便不打攪了,來日再來拜訪。”

    神秘女子無奈點頭,習伯約急忙起身,自有侍女將他的行李送上。習伯約伸手接過,重又將赤炎刃縛在身上,便跟在沈麗娘身後,向外走去。他正要跨出房門時,卻被人輕輕拉住,隻聽那神秘女子道:“沈姑姑,我有些話想與他……”沈麗娘轉過身來,似笑非笑道:“好,那我便到府外等候吧,不過,約兒與我分別數年,我也思念得緊呢,你們有什貼心的話可要快些哦!”罷,便徑自去了。

    一眾侍女也紛紛退下,房中隻剩下了習伯約與那神秘女子。二人四目相對,神秘女子微笑道:“到此刻為止,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習伯約便道:“我姓習,名伯約,自便寄居在沈姨娘家中。”神秘女子又問道:“那你所的訪親便是回姨娘家嗎?”習伯約點點頭,道:“正是。”神秘女子低聲道:“我姓王,名芷蘭,草字頭的芷,蘭花的蘭。”

    習伯約在心中默念兩遍,忽然想起了《楚辭》中的詩句,不禁讚道:“沅有芷兮澧有蘭!好秒的名字!”王芷蘭麵色微紅,讚道:“沒想到你不僅武功不凡,學識也如此淵博。”習伯約搖頭道:“隻是粗略讀過幾本書罷了,拜師之後便整日忙於習武了。”王芷蘭道:“適才聽沈姑姑,你師父是個老道士,莫非就是師道中的道士?”習伯約點點頭,王芷蘭又問道:“不會就是袁道長吧?”習伯約搖頭道:“他是我的師叔!”他隻是身世需要隱瞞,師承卻並非不可告人。誰承想王芷蘭卻頓足嗔道:“好啊!原來你一直在戲耍我呢!當真氣人!”

    習伯約聞言,不解道:“這是從何起?”王芷蘭道:“當日我見你背著袁道長的寶劍,還以為是你偷來的呢!”習伯約哈哈一笑,道:“誰人敢到太清宮中盜寶?”王芷芸不禁嬌聲斥道:“那你當時為何不?”習伯約自覺理虧,隻得苦笑不語。

    王芷蘭幽幽一歎,道:“我還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自始至終都是在戲弄我,我真是看錯你了!”習伯約趕忙辯解道:“王……王姑娘,你可千萬別誤會,當時我是一時心血來潮,未曾仔細思量,確實是孟浪了,我給你賠不是。”罷,便欲施禮賠罪。王芷蘭趕忙攔住他,道:“你莫當真,我是跟你開玩笑的。”習伯約方才鬆了一口氣,道:“王姑娘不生氣就好。”王芷蘭又道:“原來你師父尚是袁道長的師兄,怪不得你的武功如此之高!”習伯約問道:“王姑娘,你認得我師叔?”王芷蘭點點頭,道:“我曾與家兄前往太清宮拜會袁道長。”

    習伯約聞言,心道:“以師叔的身份,可不是等閑之人想見便可以見的。”忽然想起那日在太清宮前,鍾姓道士曾他是在迎接貴客,習伯約心中一動,暗道:“那貴客莫非便是她?”便問道:“那日你我相遇之時,你也是剛剛從鶴鳴山上下來吧?”王芷蘭點點頭。

    習伯約不禁恍然,又問道:“那到了d之後,你有要事去辦,怎又到了揚州?”王芷蘭麵露怨色,道:“那日咱們分手之後,我才得知我也是要去揚州,便急忙派人四處尋你,想與你同行。可惜,找了半日也未能找到你,我不能再等,隻得獨自上路。”罷,她長歎一口氣,似是在感歎造化弄人。

    習伯約又問道:“如此來,這乃是你的家了?”王芷蘭搖頭道:“我的家在太原,此處隻是我家在揚州的別院。”習伯約點點頭。他怕沈麗娘等得急了,便道:“王姑娘,沈姨娘還在等著我呢,我便先告辭了,改日再來找你。”王芷蘭雖然不舍,卻也不能強留,隻得道:“是啊,莫讓她等久了。”便送習伯約出了府。

    這處府第雖然隻是王芷蘭家的別院,但規模也著實不,一路迂回曲折,走了許久方才來到府外。府外卻並無沈麗娘的身影,隻是靜靜地停著一輛馬車,習伯約心知她定是已上了馬車,便拱手道:“王姑娘,告辭了。”王芷蘭輕聲道:“那好,我在這等著你,你……你可莫要忘了。”習伯約點點頭,便上了馬車。

    他坐入馬車中,見沈麗娘低著頭,似是陷入了沉思,便喚了聲“姨娘”。沈麗娘聞聲,抬起頭來凝望著習伯約,驀地流下了淚來。習伯約登時慌了,問道:“姨娘,你怎哭了?”便欲伸手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沈麗娘卻緊緊攥住習伯約伸過來的手,喃喃道:“約兒,你終於回來了。”罷,又伸手過去輕輕地撫著習伯約的麵頰。

    習伯約也是激動不已,道:“我武功練成了,自然要回來找姨娘。”沈麗娘依舊怔怔地望著他,輕聲道:“七年了,你也長大了。”習伯約心道:“是啊,七年了,自己已長成少年了。”再看沈麗娘時,卻發覺她絲毫未見衰老,風姿一如往昔,便是那太平公主也稍遜她一籌。

    習伯約望了一陣,忽覺渾身一陣燥熱,心跳也快了許多,便趕忙收攝心神。如此一來,沈麗娘的舉動便教他愈發的不自在了。沈麗娘見他竟微微縮頭,避開了自己的手,不禁一愣,道:“怎,約兒也知道害羞了嗎?”罷,便嬌笑起來,卻也收回了手。習伯約被笑得麵紅耳赤,訥訥地不出話來。

    沈麗娘笑了半晌,才道:“約兒真是長大了,不僅姨娘喜歡,連王家的姐都被你迷住了,真是不得了!”習伯約聞言,本已恢複如常的麵色再次羞得通紅,問道:“姨娘的是芷蘭姑娘?”沈麗娘反問道:“難道還有別的姑娘被你迷住了?”習伯約趕忙搖頭道:“沒有!沒有……”沈麗娘撲哧一笑,感歎道:“太原王家,那是何等的尊貴,便是皇族子弟想求他家的女子為妻也是頗為不易。如今王家姐青睞於你,倒是幫了姨娘一個大忙!”

    習伯約聞言,卻是一愣,問道:“太原王家?便是五姓七望的太原王氏?”沈麗娘道:“除了太原王氏,下還有哪家姓王的敢拒絕皇家的提親?”習伯約點點頭,心想:“她既是太原王家之人,自然是有資格求見師叔的了,隻是她與兄長不辭辛勞從太原趕到劍南,莫非是有事相求?抑或隻是慕名拜訪?”

    卻聽沈麗娘道:“約兒,你不在的這七年間,姨娘的三位師兄終於罷手和解,不再明爭暗鬥了,大家一齊積蓄力量,隻願能繼承師父之誌,再爭下。”頓了頓,她又道:“如今,三位師兄羽翼已豐,隻待時機成熟,咱們幽冥宮便將重出江湖。”習伯約聽了,心中卻是矛盾之極。

    武則坐上皇位已有八年,心念故國之人越來越少,如此一來,想要推翻武周、匡複李唐便也是癡心妄想了,但若是借助幽冥宮之力,攪動下,倒是有可乘之機,隻是到時下大亂,百姓必遭流離顛簸之苦,習伯約又於心何忍?兼且幽冥宮與李唐王室有滅國之仇,此時武則在位,李顯、李旦二位高宗嫡子尚能苟全性命,若是幽冥宮得了下,豈能饒了他們?

    習伯約隻感左右為難。沈麗娘又道:“太原王家與咱們幽冥宮有舊,姨娘便欲聯絡王家,倚為臂助。五姓七望世代聯姻,實為一體,若是有了王家相助,其他幾家也必會傾盡全力幫助咱們,到時候,下便唾手可得了!”習伯約聽她口氣,似是已有絕大把握,不禁奇道:“此乃謀反,若是成功則罷,若是不成功,即便王家勢力再大,也必然是個抄家滅族之局,姨娘為何確信他們一定會幫咱們?”

    沈麗娘冷笑一聲,道:“王家雖然是五姓七望之一,但其威望與地位卻是遜於崔、盧、李、鄭四姓,是以王家常常要依從其餘六家的決斷行事,他們自然不會甘心,便欲改變受製於人的局麵。後來,李唐篡了我大隋的下,關隴士族乘勢而起,不僅把持了朝廷,更大肆抑製山東氏族。五姓為了與其抗衡,便定下了規矩,不許與關隴士族通婚,更不許與李唐皇室通婚。”習伯約聽到此處,不禁驚訝道:“五姓竟然連皇家都瞧不上嗎?”沈麗娘點點頭,續道:“李世民屢次為其子向五姓求親,皆未成功,心中也是頗為惱怒。王家便主動提出要將女兒嫁個李世民的兒子做王妃,以此向李唐示好。李世民欣然答應,王家的女兒便成為了晉王李治的妃子。”習伯約問道:“便是日後的王皇後嗎?”沈麗娘道:“正是!”

    想到王皇後的悲慘下場,習伯約也是唏噓不已,感歎道:“王家機關算盡,最後卻害得自家女兒慘死,當真是不該。”沈麗娘冷笑道:“何止如此!王家那女兒還為他們惹下了大的一個對頭。”習伯約心中一震,高叫道:“武則?”沈麗娘點點頭,道:“王家女將武則從感業寺召回了宮中,卻是自掘墳墓,不僅害死了自己,更害苦了娘家。”習伯約聽罷,心中暗歎:“武則那妖婦雖然惡貫滿盈,但她一個女子,能有此等心機和手段,卻也著實教人佩服。”又想到她已貴為皇帝,而自己僅是一介草民,根本不知該如何接近她,報仇又從何談起?不由得愁眉苦臉。

    沈麗娘見習伯約神色黯然,隻以為他是在為王家擔心,不禁暗笑:“這孩子看來是真的愛上王家的女兒了。”便繼續道:“王家本就家學淵源,族中滿腹經綸之人數不勝數,又有王皇後坐鎮後宮,更是如虎添翼,在朝中的勢力已是遠超其餘四姓。可惜,王皇後最終沒能鬥過武則,慘死在宮中,武則心狠手辣,自然不會為自己留下禍患,便欲斬草除根。好在王家家主當機立斷,放下身份向其餘四姓求助,其餘四姓雖然惱恨王家背信棄義,但也知兔死狐悲,不敢見死不救,五姓齊心協力,這才救下了王家。不過經此一劫,王家已是一蹶不振,而後武則的權勢越來越大,王家更是惶惶不可終日。”習伯約恍然道:“正因為如此,姨娘才會認為王家願意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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