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紹終究是沒叫胭脂下廚,她廚藝不好,容易糟踐了東西。
胭脂瞧著也沒有必要再套蘭紹的話了,便也不再與他爭著,等他走出去闔上門,胭脂一個人愣愣地坐在鏡台前瞧著麵的自己,片刻之後,從靜默地流淚,突然轉換為嚎啕大哭。
既然蘭紹不願意去救金纓,那如今對她來說,便隻有一條路可以走,而且這條路很有可能連她自己的命都給搭上了。
那些日子她常常做夢,夢見過去了五年十年,她終於放下了一切重新接受了蘭紹,他們兩個生了一堆娃娃,離開金陵城去過逍遙日子。
可當她真的開始鄭重地重新要考慮蘭紹的時候,她卻又被命運洪流裹挾著,非要往一條不歸路上走著。
蘭紹的手藝一如既往的好,菜香四溢,她有心思所以不曾飲上一口酒,卻三言兩語騙著蘭紹喝了些。
酒意微醺,蘭紹的臉頰沒一會兒便開始變化,麵犯桃花,紅彤彤的略帶喜感。
“倒酒,我還能再喝。”
說是醉意十足倒談不上,蘭紹此刻雙眼清明,身子來回擺動著,肚子隱隱有些嘔意。繼而慵懶地抬手拍拍腦袋,許是覺得昏昏沉沉的十分難受。
如今這境況,蘭紹既然有心瞞她,那他定是做好了十足的準備,想要光明正大地出門去,且不叫他心生懷疑,確實是一樁難事。
屋頭炭火味道重,本就叫人昏昏欲睡。加上酒勁上頭,蘭紹沒一會兒便睡倒在桌麵之上,嘴還嘟嘟囔囔不知道究竟在說些什。
胭脂麵無表情,瞧著這一切都按著她的打算往下行進著,模樣一直是篤然而且自然。她從座上起身去扶起蘭紹,將他用力地架在肩膀上,兩個人踉踉蹌蹌地進了屋去。
蘭紹身間失力,走起路來左右晃得厲害,迷迷瞪瞪的,幾乎是將整個人都倚在了胭脂身上。兩三步後胭脂忽然覺得他身子隱隱打了個顫子,將身微微一閃,便見他當即一口濁液從嘴噴濺出來,惹得滿地都是。
“水,我要喝水。”
那股子味道一瞬間就將整個屋填的滿滿的,胭脂被嗆得咳嗽了兩聲,忙抬著袖子給蘭紹蹭著嘴角,卻不想蘭紹忽然間扒著她的手猛地在嘴嘬著。
不知怎的,眼前情景一般時候,叫她忽然想起那晚上自己喝醉以後的情形。
神智不清的時候,她也曾隱隱覺出來有個人將她撈在懷過,也曾隱隱聽見蘭紹問她,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
後來她究竟是怎做的她已經記不得了,可她清楚明白地知道,那個晚上,蘭紹與她再一次融為一體,將他心美好的願望,隨著身子一抖,盡數托付進自己的肚子頭去。
她多少有些唏噓,那一日,也不知道會不會成為他們往後的歲月,最最親近的一回。
她扶著蘭紹將身在床榻上躺好,接著從懷摸出打路上買來的那藥膏,愣了一愣,咬牙歎了口氣,終究還是伸手去扒開了蘭紹的衣領。
蘭紹半醉半醒,感覺到胸膛一陣涼喜,胡亂的揮手將她拽進了懷頭去。
“胭脂,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閉著眼睛,人瞧著卻是一臉的焦急,胭脂神色動容,隻隱隱低吟了兩聲,也不用力反抗,等他平靜了,打開藥盒蓋子,用雙手了藥,接著在他傷痕處輕輕地摩挲著。
方才蘭紹吐了酒,照著他的身子,過不了一個時辰以後就會清醒過來,所以留給胭脂的時間本就不多。
胭脂畢了擱下藥盒子,替蘭紹蓋上錦被,被角掖得密不透風,緊接著出門直奔九王府而去。
前日九王爺本也被那突如其來的一個刺客嚇了一跳,不過這兩日來瞧著卻是有驚無險,瞧著那人要並非是皇帝所派,要皇帝終於有所收斂。到底暫時沒了那時的危急,一下子又記起了那日胭脂來送了他一首曲子的事情。
他性子本沉穩,憋屈呆了兩日,終究有些耐不住,欲親自上蘭府去拜訪一番,可將將踏出府門的時候,與駕車趕過來的胭脂打了個正著的對麵。
“王爺出門去作甚,難不成有什要緊的事情?”
胭脂也不候著人攙扶,直接從車廂蹦躂下地來,許是腳踝隱隱有些崴到,往前行進時候,步子微微有些踉蹌。
此番一遭不能再等,所以就算徐飛長要出門去,胭脂也都定要將他給扯回來的。
“胭脂姑娘,你怎來了。”
定睛一瞧,徐飛長看清了胭脂的那張臉,隨即喜笑顏開,模樣充滿了甜蜜。
他覺得,胭脂在擔心他。
“胭脂有事情請教王爺,不知王爺可否騰出個空子來。解了奴家的疑惑。”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