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事出突然,蘭紹將胭脂帶了回去,後來用一個死刑犯頂上了胭脂的罪名,那風波一平,繼而沒有再出旁的岔子,他便是覺得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九王爺沒有查出絲毫的端倪來。
可他百密一疏,偏偏不知那弓弩上的蠶絲是宮中特供給錦衣衛製兵器所用。
這鎮府司中,要說與徐飛長真真有仇的,不過張屏一人。
當年裴錦良的案子若非是張屏從中做幫手,不可能會有那順利,可事後徐飛長卻借著他們如今上的是同一條賊船的緣故,當初答應他的好處,落到實處的東西卻不到一半。
可壽辰那日徐飛長曾經見過了張屏,從他的反應來看,與這事情想來也是扯不上幾分關係的。
那弓弩一計,著實不是為了要他一條命,曾經他還百思不得其解,這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可從後來的事情看,從頭到尾受益最大的不過一人,那便是蘭紹。
就這兩個證據,已經足以確定始作俑者的身份。
“蘭紹他要我的命不為了別的,就是為了將你收進詔獄去,叫你心甘情願到他身邊去,然後一步一步,叫你甘心下嫁與他。”
俗話說,人生入戲。這些年來,胭脂看了這多場戲,卻都覺得沒有他們如今三個人的這小半生來得精彩絕倫。
當年徐飛長用了裴氏滿門的命案換來了他們三個人後來的相識,也因為這一樁命案,她離開徐飛長下嫁蘭紹。這麵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看起來是世道所趨,實則細思恐極,所包含的,遠不止一兩個想法。
這一切就好像是有人一早便安排好了的,他們隻是循著路徑一步一步走下去,各懷心思地走下去。
徐飛長說完這一番話,胭脂臉上相較與驚詫,更多的是失望,是冷漠,是隨性。
他從一開始接近胭脂,為的不過就是他一直錯以為胭脂所有的什證據,這些胭脂早就知道了。
“哦,我知道了,勞煩王爺費心告訴我。”
徐飛長想要的反應她沒有,當初他與蘭紹本就是一段不應該開始的緣分,如今既然已經回不去了,那幹脆將一切徹底摧毀掉,似乎來得更加實在些。
說是沒有失望是假的,不過見胭脂對這事情並不上心,徐飛長覺得他自己應該更加高興一些。
他著人領著胭脂去瞧金纓,並下令將金纓放了。見人出了門拐上廊子走遠了,他複又招了人進來,吩咐著:“去查一查當年裴錦良的案子,看看有沒有什新的線索。還有,今日放出去的那個人,派個人盯上。”
那一日胭脂順利見到了金纓,徐飛長說話算數,確實將金纓給放了。
蘭府中,蘭紹醉酒睡得老實,一覺醒過來,戴著麵具的金纓已經立在床邊上。
日頭西斜,春回大地,門外頭光禿禿的一棵樹幹子上,竟還有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在嘰嘰喳喳地叫著。
“蘭大人你醒了?”
蘭紹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金纓備好了一碗醒酒湯藥給他,他隻是晃晃腦袋將將恢複了清醒,便已經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胭脂呢?你怎回來的?”
金纓身子彎著,蘭紹手臂揮得極快,盛著湯水的瓷具應聲落地,汁水到處飛濺。
他打了個哆嗦,甚至來不及解釋,蘭紹已經一咕嚕從床上拾起身,用虎口緊緊扼住他的脖頸,將他壓迫在身邊的牆麵之上。
“你到底是誰,為什靠近我,為什要去刺殺九王爺。你說,你是誰的人?”
他那張素日痞氣的一張臉上,漏出了久違的狠辣模樣,臉上的胡茬輕微,恍然間像是換了一張臉一般。
那日王齊綁架了胭脂,到後來,因為明叔的事情又險些丟了胭脂一條命,再到後來,之橫半路截殺他,叫胭脂險些跟著遭了罪。
打她嫁給自己的這些日子以來,蘭紹說是要護她毫發無損,實則讓她受的傷害,卻是隻多不少。
不過曾經所有的這些事情,都比不你上胭脂落進了九王爺的手來的叫他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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