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像摟娃娃似的，把清歡往自己懷攬了數分。然後又脫下她的鞋子來，與織雪一起擱在案上。

    清歡抬起頭來看他，“你怎還沒有睡？”

    雪彎唇一笑，“我在等你啊。”

    若非清歡自見慣，早該被他迷得暈頭轉向。奈何這麵容她從看到大，差不多也就能免疫了。

    此時，她隻想抱抱他。

    “雪，今晚我跟你睡好不好？”

    “好啊。”

    清歡想著，果然還是變了好啊，不然，他才不肯讓她和他一起睡覺。

    雪把她摟在懷，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背。她的時候就是這樣，喜歡有人替她摸背，才能更快更香地入睡。

    可清歡現在還是睡不著，睜大了眼睛問：“流流和雲逍，到哪去了？”

    憋了這久的問題，終於能夠問出來了。

    雪答得輕巧至極，“塔啊。”

    “啊？”清歡驚訝得身子都往後仰了一下，“哪、哪個塔？”

    “封塔啊。”雪的手指逗弄了一下她的鼻子。

    清歡抱住他的手指，掩不住麵上驚訝，“你不是讓他們十五內，爬到第三十層嗎？這都多久了……”

    “本來是這樣啊。”雪笑道，“但後來，千堂和阿洛來情，我覺得有理，就改變了一下規則。”

    “什規則？”清歡已經做好了狠狠咬他手指一口的準備。

    “嗯，就是爬到第三十層，然後身上不許有半點傷。”

    如此要求，一點也不比半個月內由塔出來容易，難怪雪會答應。但怎著也比兩人不要命地拚殺出來好啊。雪平時雖沒什正經模樣，但真正對他們提什要求的時候，四個人卻都是會乖乖聽話，雲逍也不例外。

    清歡明顯地籲出一口氣來，嘀嘀咕咕，“你你這人吧，一到晚笑嘻嘻的，還有琴絕哥哥也是，可你們兩個人，卻最是心硬。還是阿洛和千堂仙尊好，雖然平日看著冷是冷一點，實際上還最護著我們一些。”

    雪被她得失笑，“這哪是什心硬心軟的區別，隻是觀念不同而已嘛。良材隻有經曆打磨，才能成為利刃啊。”

    “那我為什不用？”清歡氣鼓鼓道，“因為我是廢材？”

    “傻瓜。”雪更加笑起來，“你是女孩嘛。讓他們三個保護你，不好嗎？”

    “不要。”清歡搖頭，為了表示她是認真的，她很鄭重地爬了起來，坐直身子道，“我也要變得厲害。最起碼，我不想拖他們的後腿。”

    雪微笑著望了她一瞬，然後：“好啦，我知道啦，先睡覺。”

    清歡在他手掌下麵掙紮，“我是認真的！”

    “我知道你是認真的，”雪把她放在靠近自己胸口的位置，笑著道，“我家歡寶寶想要變得厲害，還不容易？”

    清歡腹誹，這位置還沒先前城遙給她安排的舒服。

    “雪，我的織雪劍，有你的靈識呀？”

    “對啊。”

    “那是不是隻要我帶著織雪劍，那隨時隨地，想見你，就能見到你？”

    雪笑起來，“當然不是。”

    “那是怎樣？”

    “靈識放出去了，就不是自己的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會怎樣啊。”雪答得坦蕩。

    清歡分外狐疑地拿眼睛斜他。

    雪在她的臉上啄了一口，清歡瞬間就被收買了，轉開話題。

    “對了，秋絡去哪了？”

    “好像是去找阿洛了吧。”

    “好像？”

    “嗯。”

    清歡捂腦袋埋在雪的懷，偷偷咧著嘴笑，不一會兒，真的就十分酣甜地睡著了。

    城遙來的時候，雪正坐在桌邊飲茶。瞧見少年進來，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布包。

    城遙十分自覺地壓低了音量，“這是什？”未待對方回答，便將那布包解開了察看。

    一方手絹包裹著的，是許多配合清歡現在身量的茶杯、碗、筷子、梳子、毛巾……還有許多她日常穿著的衣物。這些東西變以後瞧著更加精巧可愛，城遙看得失笑，探手將這包裹收進自己的虛囊。

    “還有這個。”雪同樣壓低了聲音，取過一旁錦盒遞給他。

    隻比巴掌略大的錦盒，墊了厚厚的棉絮。上麵還擺了十分袖珍的枕頭與被子，瞧著十分舒適。

    城遙伸手戳了一戳，輕聲笑道：“很軟。我都想上去躺一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