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正邪兩立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倦談 本章:第320章 正邪兩立

    寂流拉住他,:“大哥,又無人來催促,為什大家夥都這自覺?”

    黃老三道:“怪不得看兄弟你麵生,是新來的吧。這的規矩,就是你幹多少活,都有人給你記著工數,工數多的,分配到的物資也就多些,還可以升官,相應待遇也就好許多。”

    “原來是這樣……”

    “走走走,幹活去。”黃老三便拽著他一同去搬些砂石,他的力氣果然大得很,再加上寂流與雲逍,三個互相幫襯些許,一上午的工量便十分驚人,中午飯食果然便比別人好些。

    午間休息時,黃老三卻似相見恨晚一般,向寂流道:“想不到兄弟你也這般好力氣,卻忘記請教你們二位大名。”

    寂流笑道:“弟夜流。”

    雲逍道:“葉雲。”

    黃老三哈哈笑道:“原來你倆是親兄弟。如此也好,以後咱三人便在一處,那工數必定漲得噌噌的。”

    “那自然極好。”寂流笑道,“卻不知這到底是什地方?”

    黃老三笑容收起,望之左右無人注意,方才輕聲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們都是被擄來的。”

    “擄來?”寂流駭然,麵上的麻子都在抖動,“你們,就沒有反抗嗎?”而在沿途城池之中,確實也沒發現有反抗的跡象。

    黃老三道:“雲主他老人家神通廣大,法力高深,我們這些凡人,就是再有一身蠻力,又怎能與雲主相抗。當時也不知道怎就昏死過去了……”

    “這樣……”

    黃老三忽然道:“難道兄弟你們不是被擄來的?”

    “不是啊。”寂流道,“我們,是自己下水撈魚的時候,無意間來的這……”

    黃老三笑道:“那你們也確實好本事。”

    寂流道:“怎感覺大哥你,一點都不像被擄來的樣子……”

    黃老三知他意思,笑道:“剛開始自然是不樂意的,但被關了幾也就想通了,在外邊一年忙碌到頭,也難以果腹,但在這,隻要你努力了,就能吃飽飯。是個付出就能夠有回報的地方。”

    “可是在外邊就沒有回報嗎?”寂流道,“蒼帝他不是下了許多政令……”

    “兄弟,你可千萬別蒼帝,別朝廷。”黃老三擺手道,“那些皇帝下再多的政令,都不過是給那些好地方的人,像我們這等窮山惡水的邊遠地區,卻是半點關係都沒有的。”

    寂流語塞。

    雲逍道:“大哥可知道那雲主,究竟是什人?”

    黃老三搖頭道:“這個實在不知道。隻知道雲主這個稱呼,這地方也是叫……叫什,什雲什鏡來著?”

    雲逍心內狂跳。

    隻聽邊上另一人道:“浮雲境啦……”

    驚異一茬接著一茬。寂流與雲逍欲要再問,他人卻也隻知曉這許多了,又見眾人正陸陸續續地出去幹活,黃老三便也拽著二人向外去。

    黃老三笑道:“等這房子蓋好了,兄弟們也就不用再住帳子了。”

    雲逍與寂流對望一眼,均自對方眼中見到複雜神色。

    原來這,才是一眾人如此欣喜賣力的根本原因。

    而那雲主,確實讓他們十分好奇。

    好不容易熬到晚間,一勞作下來,營房之內鼾聲大作。

    雲逍睜開眼睛,推推寂流,寂流也即睜眼,目光清澈,並未入睡。

    二人打個眼色,隻幾個閃身,便已掠出營房,伏在陰影處遙遙觀望隱在夜色中的大殿。卻見一眾守衛依然高度戒備。

    雲逍道:“進去看看。”

    寂流略一點頭,便貓著腰,低掠至他對麵,依舊藏於土石陰影之中,手中土靈凝聚,一陣滾石卷土,如冰雹驟落。

    “什人!”守衛們聽到響動,立時便分出一撥人馬前來查看,寂流卻已掠至別處,指尖靈力閃現,映照燈火,發出耀眼輝光,卻隻輕撒於地,之後身影再閃。

    有人看見地上光亮,喝道:“在那邊!”紛紛亂亂一陣腳步,立即又分出一撥人來,卻隻見到一汪淺水積聚在此。

    雲逍恰於此時再次製出動靜,卻是一手結木印,一手結土印,那邊狂風急吹,這邊又是一陣沙塵。

    一眾守衛紛紛迷眼,此時殿門打開,走出一黑袍男子,兜帽遮麵難辯容色,隻一揮手,便帶著一眾守衛邁前數步,仔細查探一番,卻並未見任何異常之處,便道:“不過是日間沙土沒有壘好,恰巧一陣狂風刮過,有什可大驚怪。”

    守衛們默不作聲。

    此時緊挨殿門隻寥寥幾個守衛,皆揉眼流涕,雲逍與寂流便趁此時機閃身入殿,卻想不到竟比預估的還順利不少。

    宮殿之外,黑袍人回身靜默站立半晌。

    流、雲二人卻覺目之所觸瞬間明亮,當下不敢停留,隻向殿內疾掠,至一隱蔽處方停,細細打量四周。卻見畫梁穹頂,珠簾紗幔,這宮殿內部卻是比外圍還要再華美許多。殿外看守雖嚴,殿內卻並不見幾個人,隻每隔段距離都有一侍者侯立,卻都是清一色的男子,麵容也十分清秀,非外間人形容粗糙可比。

    二人便也不多言,隻依言掠去,一路之上穿花過廊,還要避開些許侍者耳目,卻也不在話下。

    至一進殿內,卻見帳幔層疊,幽香陣陣,布置遠比他處豪華精美,四下雖不見人,內卻隱隱燃著火光,隻此旖旎氛圍便與別處十分不同。

    寂流與雲逍緩了腳步,心翼翼向殿內靠近,卻又在正牆上見到那雲紋圖騰。

    逐漸離得近了,隱約聽見些許響動。二人對望一眼,均道果然沒有尋錯地方。

    再走近些,二人蹲在牆角,隔著紗幔貼耳細聽,一聽之下,頓時麵紅耳赤。原來所謂響動,不過是男子交合時濃重的粗喘。

    “這……”寂流拉拉雲逍衣角,轉身欲走。

    雲逍卻忽然將他拽住,低聲道:“你聽這聲音……”

    寂流滿麵通紅,輕聲道:“我聽得可沒有你仔細……”

    雲逍仍隻示意他噤聲細聽。

    寂流麵上更紅,過了一會目中卻也現出詫異神色,輕聲道:“這麵,是兩個男子!”

    雲逍輕輕點頭。

    二人終於醒悟過來早上矮個子的話是什意思,也明白了為什這的一應侍從全是男人。

    雲逍道:“先走,去別處看看。”

    寂流點頭,二人便輕掠而出。

    繡床之上,麵容妖冶的男子放開身邊人,隻隨意披了一件玄紫長袍便緩緩步下床來,麵上忽然浮現一絲輕笑。

    “去,把黑岩給本座叫來。”

    床上衣衫不整的男子低低應了:“是,雲主。”

    片刻之後,殿外步聲傳回,黑色衣袍的男子隔著紗帳跪倒在地:“雲主。”

    層疊紗幔忽然無風自動,似波浪向兩側湧開,現出內中人修長的身姿。黑衣男子卻並不抬頭去看,隻望著那一襲玄紫衣擺逐漸靠近。

    紫袍男子忽道:“黑岩,把你的臉露出來。”

    黑岩依言照做,解下兜帽。

    紫袍男子蹲在他麵前,仔細打量那張如岩石般堅毅冰冷的麵容,麵上忽然漾開笑意:“你這護法,怕是當到頭了吧?”

    “雲主,”黑岩道,“屬下不知您是何意。”

    “也罷。”紫袍男子鼻間哼出一聲冷笑,“這幾日,可有什不尋常人物進入?”

    黑岩麵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隻眸中漆光一閃即逝。

    紫袍男子忽然起身,重重一腳踹在他肩頭:“本座看你是越發不聽話了。”

    黑岩依舊長跪拱手:“屬下並沒有!”

    “沒有?”紫袍男子輕笑。

    黑岩道:“隻三個江湖草莽偶然至此,已被雲衛發覺逮捕。屬下見他們不足為慮,又正值用人之際,便已命人將他們收編。”

    “何謂偶然至此?”

    黑岩正要話,紫袍男子忽阻住他:“來人,去把那日當值的雲衛隊長給本座叫來。”

    暗處,立時便有侍者應聲去了。不刻,果有一人隨他回來,正是那夜雲衛首領。

    紫袍男子淡淡開口:“把那夜,如何與那三個江湖人遭遇之事,細細來,一字也不許漏。”

    雲衛首領誠惶誠恐,便將那夜之事仔細複述一遍,因之前已對黑岩過一次,此次再提,幾乎可一字不差,言及下湖撈魚一段,黑岩暗自在袖中攥拳。

    紫袍男子聽畢,道聲“很好”,便揮手讓他退下。

    “你有何話?”狹長眉目瞟向依舊跪地的黑衣男子。

    黑岩道:“是屬下失職,先前並未聽出紕漏。可要屬下現在就去將他們拿來?”

    紫袍男子忽然歎息:“黑岩,本座可還能再信任你?”

    黑岩趴伏跪地:“屬下永遠隻聽雲主及尊主號令,忠心日月可鑒。若有違背,便叫我頃刻魂飛魄散。雲主若還不信,黑岩願立血契。”

    “血契?”紫袍男子輕笑,“好啊,你立就是。”

    黑岩麵色一凝,卻並不猶疑,隻以指尖劃破手掌。

    紫袍男子亦如他般,將手掌割破,敷在他手心。二人以手相抵,血液融匯,煥出紅光。

    黑岩肅穆觀鼻,以鼻觀心,將方才誓言又了一遍。

    紫袍男子目中方露釋然,但凡誓言有違心意,血契之力便能夠立時將誓言應驗。黑岩既然敢立,那縈結他心中多年的一塊心病,終是一朝散去了。

    如此想著,便即伸手將黑岩扶起,道:“並非本座不信你,如此,不過是令你我二人安心。以後也必不以二心待你。”

    黑岩點頭應下,麵上依舊鋒芒不顯。

    紫袍男子心中寬慰,語氣也柔和了許多,道:“你且命人去看看,他們此時是否仍在帳內。除此之外先別輕舉妄動,且看他們到底為何而來,是哪派的人馬。”

    黑岩正準備行禮退下,卻聽紫袍男子道:“對了,去把鏡湖出入口關閉。他們既然喜歡撈魚,我們就來個甕中捉鱉。”

    此起彼伏的鼾聲中,雲逍與寂流相對而臥。

    營帳之外,幾許黑影略一駐足,掀簾內望,便不動聲色地離開了。

    寂流舒出一口長氣,對雲逍道:“還好你察覺有異,我們才回來得及時。果然是進去得太容易了些,內有詐。”

    雲逍道:“我此時唯一的想法,卻是映川。”

    “怎?”

    “易容之事……”

    寂流緩緩點頭:“我終於明白他為什要我們易容了,因為那雲主,是個斷袖。但凡長得好看些,不定便會被縛去獻給那雲主。可照此來,他倒像是一片好意……那他到底是想讓我們見著這雲主呢,還是不想呢?”

    “所以才更難以言明。”

    寂流道:“我看我們明日就再待一,若還探不出究竟,就先回星熠去,總感覺這麵的水,實在太深了些。”

    雲逍點頭,二人闔目而睡。

    轉瞬明,土木營的眾人再次開始忙碌,雲逍與寂流跟隨黃老三等人去宮殿後方搬運砂石。遠處,是雲士們日常操練用的校場。

    “羨慕吧?”黃老三笑道,“羨慕也沒用。雲士營隻招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我們這把年紀,還是別想咯……”

    寂流與雲逍亦陪著幹笑。這雲主不但懂得籠絡人心,還養了好幾萬的所謂雲士在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宮殿頂部,紫袍男子長身而立,麵上忽然輕笑:“他們果然很有耐心,我,卻是沒有耐心了。黑岩。”

    “屬下在。”

    “去把熾炎結界打開。”

    “……是。”黑岩領命退下。

    紫袍男子笑意不變,隻一瞬不瞬地盯住那麻臉漢子與黃臉漢子頸間白皙的肌膚。

    黃老三甩甩衣袖,頓覺揮汗如雨,再看其餘諸人,已有不少光著膀子,便也扒了衣衫赤著上身幹活,重將一截圓木扛在身上。

    “你們這怪不怪。”黃老三回身對著寂流二人話,“我到這來之後,還是第一次碰見這熱……”他的話語忽然頓住,圓木重重掉在地上,險些砸到自己腳跟。

    “黃大哥,看在昨日同甘共苦份上,還請不要聲張。”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少年附在他耳邊話。

    黃老三怔怔點頭,旋即便如一陣風過,麵前的兩人再無蹤影。

    寂流與雲逍以袖遮麵,焦急在營帳之中穿梭。

    “沒想到不僅不能沾水,流汗也不行。”寂流急道,“現在怎辦?”

    “找映川。”

    “那如果他是和那些人一夥的呢?”

    “不會。”

    “你怎這確定?”

    “感覺。”

    “……”寂流無言,“那找到他之後呢?”

    “離開這。”

    “你們兩個,要去哪?”身後忽然傳來衛哥的聲音。

    二人頓住腳步,卻並不回身。

    衛哥倒也不上前來,隻是換了另種較為柔和的語氣,:“大人,這兩個,就是葉雲和葉流。”

    “怎辦?”寂流自牙縫輕輕擠出幾字。

    “靜觀其變吧……”

    寂流幾不可察地點頭。

    旋即上來十數男子,在二人身側排成兩列。寂流略一打量,便知正是昨夜在正殿中見過的那些侍從們,人人都是一襲白衣,麵容清俊,衣領之上竟有一枚的金線圖騰,顏色雖不同,卻與那殿門之上的,是一模一樣形狀,似三縷細焰,也似錦繡雲紋。再看衛哥,卻已不知道去了哪。

    侍從們見到他們黃黑兩色漫開的麵龐也不驚異,隻聽為首一人道:“人錦簇,見過兩位公子。還請二位與我們同去。”

    雲逍道:“去哪?”

    錦簇道:“正是雲主有請。”

    雲逍與寂流對望一眼,便道:“勞煩帶路。”

    錦簇也不多言,隻帶著他們向宮殿中去。

    殿外守衛目不斜視,並未來攔。不刻已至殿內。

    已是第二次來到此處,二人並未覺得太過驚異,唯一昨夜未及細看的,卻是殿內多處都以金絲飾之焰火雲紋,都是那圖騰模樣。

    侍從們卻不帶他們直接往主殿中去。而是東拐西繞,終至一室內,四周層層帳幔環繞,中心香花漂蕩,水汽氤氳,卻是一方大池,中間亦以紗帳隔開。

    錦簇道:“請二位沐浴。”

    雲逍皺眉不語。

    寂流道:“你們那雲主,見客就見客,為什還要我們洗澡?”

    錦簇依然溫雅道:“雲主以禮相待,二位也當回之以禮才是,似二位現今形容,豈不是太過失禮了些?”

    “言之有理。”雲逍道,“如此,便請諸位去外間相候。”

    錦簇應了,一眾人等皆退下。

    見寂流依然愣著,雲逍笑推他道:“洗澡而已,你怕什?”

    “我怕?”寂流大喇喇笑道,“嘁,我有什好怕的。”言罷三兩下脫去衣衫,跳入水中。

    雲逍搖頭失笑,便也去了紗幔另側,寬衣入水。

    清澈暖流溫柔滌蕩,褪去沙塵與各種粉末的顏色,花瓣漂過,似親吻他們年輕而強健的肌膚,不一會,池中出來的便又是兩個翩翩美少年。

    二人洗浴完畢,卻見池邊已備好了衣衫。便也皆穿上,俱是十分輕便、貼合的衣物,襯得他們愈發豐神玉樹。步至室外,果見眾侍從仍在外間等候。

    錦簇上前來道:“二位公子還請隨錦簇來。”

    他原本話雖也有禮,卻不卑不亢,此刻音色卻不知不覺帶上了三分諂媚。

    雲逍與寂流俱不動聲色,隻點頭應了。

    一眾侍從便領了他們往前處行,待到了雲主寢殿門口,皆一齊住了腳步,隻請他們入內。二人依言步入,身後殿門卻立刻關上。舉目打量,四處卻盡是紫色紗帳,深淺不一,無風吹過卻自行輕輕搖曳,掀起無數紫色波浪。似乎這雲主十分偏愛此風。寂流卻覺很是礙眼,恨不得全扯了方落個幹淨。

    舉步入內,卻覺這紫色帳幔似乎沒有盡頭,昨夜他們來時並未有如此之多。分紗穿過時,冰涼光滑的布帳拂過周身,非但未覺舒適,反而心頭現出一絲煩亂。雲逍輕輕吐納,努力將此種感覺強壓下去。

    二人步履極輕,緩步內行,終覺隻隔一層紗幔似坐有一人。那人見他們靠近,便也起身近得前來,雲逍與寂流手下提防,一手掀開簾帳,所見竟是映川。

    映川見到他們,便笑道:“二位果然也是來了此處。”

    雲逍低聲道:“先生如何也在此?”

    映川道:“在下也如二位一般,是被雲主派人請來的這。”著便將二人讓到座前坐下,矮案上置著茶具,映川親自為他們斟了茶水。

    寂流道:“您倒好像是到了自己家中一般。”

    映川卻仿佛聽不懂他話中試探意味,麵上表情滴水不漏,笑道:“想是雲主希望我們賓至如歸。他既請我們在此喝茶,客隨主便,又豈有不從之禮?”

    寂流心想,他可沒請我們在這喝茶。嘴上卻不言語,他愛耍嘴皮子是心情極好之時的表現,如此場麵之下,分寸卻極是有的。

    忽然輕薄紫紗盡皆撩起,便如紫色深海忽然向兩邊分開,露出海底形貌。殿內擺設一覽無餘,所置竟多香花古玩,而甚少實用之物。內還有一進,方是主人寢殿。

    隻聽一人在寢殿內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這一句話語,卻似充滿了誠懇之意,讓聽見的人都覺得,他確實是真心實意在歡迎遠方來客,心中便不由自主地生出些許好感來。

    腳步聲動,一襲紫衣緩緩步了出來。

    三人皆向話人看去,都想要看看他的人,是否也像他的聲音一般無害。但隻是一眼,寂流就覺得很不舒服。

    好看的男人他見過不少,像雪與雲逍,都是這底下數一數二的美人,他和清歡雖也在幼時將雲逍誤認作是女孩過,卻也隻是幼時的事情了,孩子五官上的性別區分總還不是那明顯。後來卻再沒人有過如此懷疑。而即使長相最文秀的城遙,也不會讓人誤認為是女子。

    可麵前這人,一襲玄紫長袍垂至地麵,烏黑長發也幾乎披到腳踝,這些倒也罷了,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他的麵容。長眉飛斜,眼尾上吊,美則美矣,卻實在是一種介於男子與女子之間的,模糊性別的妖異,實在不上有多賞心悅目。若不是那一副純正的男子嗓音,幾要讓人誤會作是女子。

    紫袍男子已走至三人麵前,麵含三分笑意,眼波在他們麵上一一瞟過,望見雲逍時,視線卻停留得稍久了些。

    寂流與雲逍這時才看清,他的領間,竟也有一枚雲焰圖騰,卻是鮮豔的大紅色。隨著他的走動,便越發像一簇火苗在他脖頸處跳動。

    映川拱手道:“請問閣下可是雲主?”

    “正是在下。”紫袍男子竟也回之以禮,笑道,“不過三位既非我此間人,卻可不必如此稱呼,隻喚在下羅漪便是。”

    映川道:“不敢。”

    他這句話本是謙語,不想羅漪卻笑道:“哦,為何不敢?”

    映川一時語塞住。

    羅漪卻又笑道:“三位請坐吧,隻是同你們開個玩笑。”

    摸不住他究竟想要如何,三人便隻依言坐了。

    羅漪在他們對麵坐下,道:“不知三位來我這荒山野地是有何事?”

    “您過謙了。”映川道,“如此絕佳境地,若也稱作荒山野地,卻不知還有何方山水可當上靈秀兩字。”

    “你很會話。”羅漪道,“不過你還是未回答我方才的問題。”

    映川笑道:“我若隻‘心向往之’四字,不知您可相信?”

    羅漪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視著他,映川竟也回望,眼中情緒十分坦蕩。

    羅漪忽然輕笑,麵上笑意越來越大,旋即撫掌笑道:“如此四字,可堪絕妙。”

    映川笑道:“您過獎了。”

    羅漪旋身在上首坐了,擊掌三下,殿門忽然打開,入內的正是錦簇等一應侍從,各人手中俱執美酒珍饈,妥帖布置在幾人案前。眾男侍退至一側,唯獨錦簇立在羅漪身後,輕輕為他按摩臂膀,眉眼間俱是情意。

    羅漪亦輕撫他手。

    雲逍與寂流隻作未見。

    羅漪忽然笑道:“你們可知我為何喜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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