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雙月之夜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薑雲河 本章:第二十卷:雙月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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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特斯特東之風側:住宿處

    門前的台階上早已經被深秋的月光染上一層淺淺的霜,角落孤寂的青苔在頭頂懸燈的光下心翼翼的繁衍生長,不遠處的燈火明明滅滅,閃爍跳動在這清冷的空氣,樹葉漸次凋零死亡,隨著秋風四處飛散,宛若一場沒有回頭路的赴約,那安靜又那淒涼。草叢斷斷續續的傳來秋蟲的叫聲,一絲一絲雕琢著空氣,黑夜降下冰霜。遠處青黑的上,一輪明月孤單的懸掛在上,那明亮遙遠,有那清冷空曠,月光幻化成一片精致的霧,朦朧的染著這世界的窗,所有的生命都被打上標記,從此散落四方。

    一隻飛蟲從黑暗晃晃悠悠的飛過來,不偏不倚的落在陽歡的手臂上,透明的雙翅蓋住了身體,一起一伏的呼吸,陽歡手一揮,趕走了飛蟲,轉臉看著徐複回,心翼翼的試探性的問著:“你……會入魔?”

    徐複回一臉勉強的笑意,看了看他的臉,又歎了口氣,轉過頭看著上的月亮:“怎?怕了?”

    “我不是怕,我隻是好奇,你入魔之後會是一個什狀態。而且,我特別想知道你為什會入魔?”

    徐複回看著眼前的他,心極快的思考了一些事情,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考慮著眼前的情勢應不應該把自己的事完完全全的告訴眼前這個什都不懂,甚至神術都使用不完善的毛頭子,人心險惡,不能因為他和自己一起闖過了幻境和星血場就把自己的所有事情完全告知於他,入魔的事情他最好還是少知道的越好,因為自己還要通過試練成為第一名,這樣才有機會看到那本書。

    “這些事情以後再慢慢和你吧,我倒是想知道,那星血場阻塞神祇之力,為什單單你,能喚出神力,你當時是用了什手段嗎?”

    陽歡一臉的茫然無措:“我也不知道啊,我體內的神祇之力本來就不完善,前些日子還被荒夜重創過,能撿回這條命已經算不錯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能在那個鬼地方喚出神力,不定啊,是那個陣忽然出了問題呢。”

    “荒夜?”徐複回眉頭一皺:“你是那離極赴塵的徒弟?”

    “嗯。”

    “能從他手撿回一條命,你也真是個人才。但是話回來,你是怎得罪他了,他為什要追殺你啊?”

    陽歡忽然站起來,一臉的不平和震怒:“那個畜生我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我走到今這一步,被人封住體內的神祇,四處逃命苟活,眼見親人死在自己的麵前卻無能為力,這一切!完全是他逼我的!”

    徐複回仰著頭看著站起來的陽歡,拽著他的衣角:“不要生氣,無論遇到什事情,先要冷靜,和我吧,或許我能幫你。”

    陽歡順勢重新坐下來:“你還是算了吧。”

    徐複回一臉的笑意:“你個叫花子還嫌飯餿了。”

    兩個人這樣一言一語的坐在門前,互相打鬧。夜色至深。

    亞特斯特南之寒淵:南信街

    蒼茫的夜色悲涼的晃蕩著,街道上四處凝結著幽藍色的堅冰,清涼的月色在黑夜撩撥著人心深處,彈著一曲悲愴的曲子。

    梁丘水捂著胸膛,一步一步沉重的走到梁丘澤的屍體旁邊,他閉著眼睛,臉上是痛苦萬分的絕望。

    梁丘澤安靜的躺在地上,胸口的血洞不再愈合,森森的白骨血肉之間還流竄著幾絲閃電,汩汩的鮮血順著身體流下來,在覆蓋地麵的堅冰上溫熱,冰冷的流淌,他的眉眼之間還僵硬的皺著不安的情緒,像是對這個世間的不舍和對親人的擔心,沒了呼吸,沒了心跳,梁丘水的心,沒了任何的情緒,也沒了任何的幸福,反而在心底,悄悄的出現了憤怒和撕心裂肺的一絲氣息。他睜開眼睛低著頭看著地上的屍體,臉上逐漸麻木,隻剩下莫大的絕望繼而悲涼。他的眼眶流竄著滾燙的淚水,但是他堅韌著沒有流下來。眼淚從眼眶倒回胸膛,化作心酸的液體,浸泡著心髒。忽然,梁丘水感覺體內一陣不適,他捂住胸口,從嘴吐出一大口鮮血。他明白,掠奪秉使用之後,身體的神祇之力已經完全清空,未來的三,自己和平常人沒有什區別了。

    他蹲下來抱起梁丘澤的屍體,空洞無光的眼神看著南信街的盡頭,腳底沾著殷紅的鮮血,在地上一步一步的印出鮮紅的腳印,他的嘴唇顯得那蒼白無力,整個人仿佛經曆了一場世界末日,此刻在他的心底,沒有什比悲傷絕望更加深刻的感情,那一刻,全世界的洪水仿佛瞬間決堤,上地下,席卷而過,一片倉皇,一片蕭索。周圍的一切顯得那安靜,連飛蟲也不敢發出一絲的叫聲,眼前著死亡的寧靜,好像一把鈍重的鐮刀,穿過肋骨戳進他的胸膛,鏽蝕鈍重的刀刃一點點的磨著連接著心髒的血管,沒有流血卻也痛苦萬分。

    月光渙散的劃出軌跡,照徹著他身後一串鮮紅的血腳印。

    “哥!”不遠處的梁丘印急衝衝的帶著軍隊從城趕過來,看到不遠處父親抱著梁丘澤的屍體緩緩地走過來,失神的站在原地。

    梁丘水一臉落寞的走過去,和梁丘印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停住了:“在大殿鋪設靈堂,我要親自為他送葬。”言畢,他麵無表情的走回城,孤單的身影在漆黑的夜顯得那弱。

    梁丘印站在原地,轉過身看著漸漸淡去的梁丘水的背影,收起了臉上傷心的表情,嘴角極其細微的上揚了一個微笑的弧度,轉而他又裝作一副悲憤的神情,熬著軍隊揮了揮手,他帶著軍隊整齊的走回了城內。

    南信街又安靜了下來,安靜的恐怖,安靜的詭異。街道上的寒冰開始慢慢融化,飛蟲也重新鳴叫,一切顯得那殘忍又荒涼。

    亞特斯特東之風側:楊家

    楊長歌一身的落寞,黑夜的巷口,她一身的黑紗裙隨風飄擺,身後的長發自然的垂落下來,周圍秋風刮過的聲音,蟋蟀在草叢的聲音,以及遙遠的某個庭院大黑狗的叫聲,都不及她此時,心頭隻是空曠的回響著荒夜的那句話。

    “你走吧。”

    這句話輕靈的回響在長歌的耳畔,久久不能散去,她不知不覺得走到了家門口,深夜守門的兩個侍衛拉著眼皮,手持著長矛守在門口,心驚膽戰的打著瞌睡。

    長歌失神的走到門前,沒有看左右兩個打瞌睡的守衛,此時此刻,沒有什人,或者什事能夠讓她關心了,他徑直走進去,前一隻腳剛剛踏進高高的門檻,還沒來得及落地,麵前就“當”一聲。兩個守衛交叉這手的長矛,攔住了長歌的去路。

    “站住!何人夜闖府邸!”

    長歌轉過身,一臉的冷漠:“睜開你們還沒睡醒的雙眼,好好看看我是誰!”

    守門的侍衛睜大眼睛,借著門前的燈光仔細一看,立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姐恕罪。”

    雖然是深夜,楊家的主堂還在燈火通明的亮著燈,芳華樹墨綠的樹葉在秋風慢慢變得枯黃,猶如蠶食般慢慢消失殘缺在草叢。

    長歌抬起目光不知所措的看著黑暗的某處,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之前的高貴冷豔和漠視一切在遇到荒夜的那一刻瞬間燃燒成碎片,帶著火焰劃過生命燦爛的軌跡,自己的奉獻到頭來什也沒得到,換來的隻不過是那個男人的垂憐罷了,此時此刻,自己的腦中不知名的響著某種聲音,這種聲音沙啞撕裂,帶著西北的風沙掩埋這歲月與灰暗的憂傷。

    “荒夜,你當真是如此絕情。”黑暗輕輕的傳來一聲呢喃。

    她站在主廳的門前,呆呆的站在那,一動也不動的出神的看著眼前不知名狀的什東西。

    “怎了?這深秋夜露,站在外麵容易著涼,為什不進去呢?”

    長歌回頭一看,勉強的露出一點笑容:“沒關係的,父親,這深秋的溫度也好讓我冷靜冷靜,不至於頭腦發熱再去為誰付出,也沒有必要再為誰掏心掏肺了。”

    眼前的男人臉上已經爬上了深深的皺紋,漆黑如墨,盤起的長發中間刺眼的夾雜著些許銀發,身上穿著紋滿刺繡的墨色長袍,一身沉穩的氣質。

    “聽你語意落寞,可是有什煩心事?來給為父聽聽,或許也能給你點建議。”

    “父親多慮了,女兒隻是一時心情不悅罷了,無須擔心,我先回去休息了。”

    男人剛剛開口準備叫住轉身離去的長歌,感覺突然被什堵住了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他雙手背在身後,一臉的嚴肅:“來人。”

    從黑暗快速跑過來兩個挎著刀的士兵:“老爺有何吩咐?”

    “去給我查查大姐這幾外出都遇到了什人,什事,到過什地方,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欺我楊康唯一的女兒,一旦查明,速來回報!”

    “是!”兩個士兵恭恭敬敬的退下。

    此時清冷的月光漫彌漫,空的月亮此時顯得那低垂,仿佛一伸手就能觸碰到,潔白的明月周身隱隱約約的浮現著一絲絲血光,猶如水中的漣漪,在空慢慢蕩漾開來。漆黑的夜,詭異靜謐,世界恍若真空。

    楊康轉頭看著空上那詭色的月影,眉頭一皺,心不安的翻騰著波瀾:“難道是……”

    亞特斯特東之風側:零劍宗大殿

    靜謐的夜,安靜的埋藏著一些秘密,這種安靜緩慢的蒸騰著這秋季的霧氣,墨似的黑夜帶著冷銳鋒利鋸齒慢慢的將時間的一切聲音慢慢分割剝離,一切顯得那倉皇不安。

    白洲安靜的站在大殿的一側,大殿正中央,端坐著師上,正安靜的看著白日招生考試入選的考生名單。

    “這第一場考試,就僅僅隻有這幾十人過關,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師上搖了搖頭,一臉的不開心。

    白洲站在一旁沒話,隻是靜靜的站著,眉眼低垂,倒像是在思考著另外一件事,完全沒有理會師上的話。”

    忽然,師上像突然想起來什似的,一臉的好奇:“對了,白洲,我讓你注意的那兩個在星血場加試的考生,現在情況怎樣了?”

    白洲恭敬地回答:“回師上,那兩人已經平安的走出了星血場,目前已經由師弟安排他們住宿和明的生死棋局的考試。”

    “我料想也是,這兩個人絕對不簡單。你有查過他們的來曆嗎?”

    白洲伸出左手,攤開手掌,掌心放出一團溫柔的白光,猶如羽毛般輕盈的飛散,一卷嶄新的書卷安靜的躺在他的手心:“師上請過目,這是他們兩人報考零劍宗是填寫的資料。”

    白洲走了幾步,遞給了他。

    師上接過書卷攤開在桌麵上,皺著眉頭,接著溫和的燈光仔細的看著。

    白洲在一旁:“此二人填寫的資料上顯示,他們皆屬風側的人,一個住在風側邊陲的風神村內,一個住在山林的一座竹屋內,雖然家世清白,但是您曾經叮囑過我要格外留意這兩個人,我便差遣幾名弟子各自前往他們曾經住過的地方暗中調查過。”

    “結果如何?”

    “那名少年喚作陽歡,的確是住在風神村內,但是據周圍村落的人,前些日子,風神村幾百口人在一個清晨全部死亡,而且死狀極其恐怖,我估計那陽歡絕對和此事脫不了幹係。”

    “你的意思是那陽歡殺死了風神村幾百口人的性命?”

    “我不敢肯定,但是師上您想,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人,能夠在這短的時間內滅了一個村落的人的活口,此人的神術絕對不簡單,亞特斯特四國擁有這樣頂級神術的人屈指可數,如果陽歡不是凶獸,那憑他這個年紀,如何能夠躲得過那個人如此頂尖的神術,他又是如何逃脫的呢?”

    師上仔細的思考了一會,一揮衣袖從座位上站起來,在殿內皺著眉頭來回走了幾步:“白洲啊,你的確實不無道理,但是你想過嗎?如果那喚作陽歡的少年能擁有如此神力,何故來應試我們零劍宗?”

    “師上不可大意,四國不知道有多少的人都在覬覦這我們零劍宗的《繼靈傳血錄》,不定,這個陽歡隱藏了自己的真正實力,就是為了謀取我們的寶物!”

    “白洲,這件事情沒有證據先不要對外聲張,那名叫徐複回呢?”師上表情嚴肅的看著他。

    “這個徐複回,比那個陽歡的來曆還神秘,住在他周圍,平時上山砍柴的農夫都此人特別神秘,性格極其孤僻高傲,平時都不敢靠近他住的竹屋內,相傳他是前些年從北國失落的方向搬過來,在這紮了腳,而且,是帶著……”

    “帶著什?”

    “帶著一具女人的屍體。”

    師上駐足在殿內,什話都沒,沉思了好長時間:“白洲,這一屆招生一定要密切關注,萬不可讓心存歹念之徒混進零劍宗,近期有消息傳來,離極的暗瀾箭,我們風側的生死刻,寒淵的千年古玉,都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這種動蕩不但讓我感到……”

    “師上!大師兄!”

    師上和白洲不約而同的回過頭看著門外慌慌張張跑進來的弟子。

    “慌張什,師上在這,成何體統!”白洲一臉的嚴肅。

    師上輕輕的出了一口氣,輕聲的問著麵前行禮的弟子:“把氣喘勻,慢慢,發生什事了?”

    “稟報師上,外麵的上竟然……竟然!”

    “竟然什?”師上和白洲同聲問道。

    “外麵的夜空上,竟然同時出現了兩個月亮!”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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