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為他的溫柔體貼而感動,聽他補充了一句:“……補補腦!”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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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補腦的過程中,我悄悄觀察程同學的舉動。
他和我以前認識的男生都不一樣。
他很細心,吃飯之前,先把一次性筷子掰開,放在我的餐盤上;
他會把飲料的瓶蓋擰開,放在我的手邊;
他還會把我的水杯用清水衝洗一下,再為我倒滿白開水,放在我的餐盤邊;
他讓我先選完菜品後,又補充兩道女生都愛的甜食,他要的菜足夠四人的量,而他的食量還不及我的一半;
他會在恰當的時候遞給我一張紙巾,也會在適當的時候,為我蓄滿杯子的白開水……
我一向對會照顧人的男生毫無免疫力,所以看到他自然而然地為我做這些事,我的心絲絲縷縷像是被什東西纏繞著,那仿佛是一種遺憾,遺憾眼前這個很符合我審美觀的男生隻有十八歲,比我了兩歲零三個月。
其實,兩歲多的差距在我看來,也不算很大,如果他二十八歲,我三十歲,那不過是生得早點兒和晚點兒的區別,可我現在二十歲,而他才十八歲,剛成年的男生……
我如果和他談戀愛,那不是口味重,那是腦殘了!
冷場中,程同學忽然問我:“為什大家都叫你‘迷糊’?”
“因為我記性不好,總是丟三落四。我還對數字特別排斥,記不住各種與數字有關的東西。”
他他剛好相反,對數字特別敏感。
我忍不住又想測試一下:“我再給你出個測試題唄。”
他默默看我一眼:“出吧。”
我笑了笑,了我新手機的號碼。
他也笑了笑,對我了一串11位數的號碼。
我除了19,其餘的數字完全沒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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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心情愉悅,我正準備掏錢包付賬。
他伸手阻止我:“把錢包收起來吧,我不會讓女人在我麵前掏錢的。”
“為什?”
“男人付錢是經地義的事情,就像女人生孩子一樣。”
我:“……”
程同學的謬論總是如此的——振聾發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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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寢室,我正抱著手機回憶他過的那個號碼,短信息提示音響了。
看見屏幕上顯示一條短信息,來自19……,我立刻猜到是誰,沒錯,就是靠猜的。
我歡樂地點開信息,看見上麵顯示:【我估計你記不住我的手機號,發個信息給你,方便你存在手機。】
我:“……”
這人,不要這了解我行不?我很沒麵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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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著手機,我抬頭看向正在寫《入黨申請書》的卓卓,柔順的長發垂在臉側,露出白皙纖柔的側臉,更顯出她氣質高雅如蘭。
我問:“卓卓,你覺得程同學這個人怎樣?”
卓卓手中的筆頓了頓,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才回答我:“相當不錯。雖然隻有十八歲,可心理年齡絕對不止十八。不過,就算心智再成熟,他也還是個男生,太了……”
我依稀在卓卓的語氣中感受到一種遺憾,恰如我心頭縈繞的遺憾。
靠在床上,我失神地望著花板。
我想起高中時那些曾愛得死去活來、轟轟烈烈的十八歲男生,他們現在都已開始了新的戀情,提起當初的“海誓山盟”,隻是一笑置之,最多一句:“當初太年輕了!”
是啊!當初他們才十八歲,誰能相信一個男人從十八歲到八十歲,都不變心呢?
卓卓不信,我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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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後,我正無聊得要死,使般美好的卓卓一回寢室就問我:“心心,你想不想打牌?我剛才碰上程澤了,他約我們去樓下打牌……你想去嗎?”
我頓時滿血複活,從床上跳起來。
“去,去……呃,等等,我去梳個頭,洗個臉,換件衣服。”
不知道從什時候,我已經開始在意自己在他麵前的形象。
雖然我永遠沒有卓卓出眾的氣質,可我還是希望他記憶中的我,不會太糟糕。
我第一次去程同學的寢室,萬分意外。
我以為男生住的地方,一定是床褥淩亂,髒襪子亂飛,一片狼藉,無處落腳。
然而,處女座的程同學,將潔癖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所有的東西井然有序地擺放著,書架上放著一套蠟筆新的泥偶,格子床單平整地鋪在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床頭,上麵還靠著一個抱枕大的蠟筆新,大大的腦袋,特別萌。
“好可愛啊!”
我那時正迷《蠟筆新》的動畫片,看見實體,忍不住抱在懷感受一下,軟軟的大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聞著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抱著可愛的蠟筆新,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問程同學:“你很喜歡蠟筆新嗎?”
“嗯。”
見他的回答言簡意賅,他的發室友幫他回答:“程澤時候很胖,腦袋圓圓的,話也特別逗,和新弟弟一模一樣。”
我瞧瞧程同學的側臉,再瞧瞧懷中的蠟筆新,這種對比……還真是很挑戰我的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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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打牌,程同學抽中了和我一隊,我滿心期待地以為可以大勝一場,結果我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我問他:“你今的牌運是不是特別差?”
他深深看我一眼,是深不見底的那種眼神:“不是。”
我剛想問,那你怎輸了,想起他過的話——“當然輸過。牌運特別差,或者碰上豬一樣的隊友時也會輸……”
我抱著懷中的蠟筆新默默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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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已經十一點多了。
我知道自己該走了,可我還是舍不得放下懷中的蠟筆新,真的舍不得。
咬咬牙,我厚著臉皮問程同學:“你這個新弟弟好可愛,借姐姐玩兩唄?”
“你喜歡?回頭我送你一個。”他隨口答。
我以為這隻是他不願意借我玩的托詞,戀戀不舍地放下。
沒想到第二晚上,他真的抱著一個一模一樣的蠟筆新來我們寢室了。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你抱著它來幹什?借我玩兩?”
“送你的。”
我還是沒反應過來:“送我?為什送我?”
“我答應了要送,就會送的。”
完,他直接把蠟筆新塞給我,轉身就要走。
“答應了送就送?你要是答應送我一個真的,你也送?”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想什,又似乎尷尬著不知如何開口。
我立刻意識到,我又犯二了。
我決定撞牆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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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羞愧地抱著新弟弟坐在床邊。
我清晰地記得,那是晚秋時節,泛黃的葉子被涼風掃落,一地幹枯。
人都晚秋淒涼,落葉無情,我從不覺得……
直到那,我抱著毛茸茸的蠟筆新,臉貼在它的大腦袋上,歪著頭看向窗外,才發覺秋真是個蕭索的季節。
蕭索了世事,也蕭索了心事。
***
從到大,我對毛絨玩具向來無感,程同學送我的蠟筆新是我唯一喜歡過的毛絨玩具。
我把它放在枕邊,每當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時,枕著它大大的頭,心才會安寧。
許多年,那個蠟筆新一直放在枕邊,即使它霸占了我半個枕頭,也從不覺得它多餘。
因為每次看見它時,我總會想起程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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