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然傻在門口,連回答都不會了。
你可曾體會過那樣一種痛:
有一件東西,你視若珍寶,你心翼翼地收藏著,你甚至不敢去碰觸,怕會碰髒了。
可你眼睜睜看著有人在你麵前,無情地摔碎了它,摔得粉碎……
你心痛到無以複加,卻無權去阻止。
因為,無論你多喜歡,它從來都不屬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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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生走後,卓卓告訴我:“我和程澤沒有在一起。”
我已經被一道道雷劈得麻木了,毫無知覺地哦了一聲。
卓卓又:“我和程澤……還是不太合適。”
我拚命揉額頭,我頭疼,疼得厲害。
卓卓又:“前幾,林沐向我表白了,我覺得我們相識多年,彼此了解,他可能更適合我……”
我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我:“你知道嗎?比起從未得到,得到了又失去,更加受傷。”
卓卓垂下臉,我在她眼中看到一抹受傷,那似乎並不是愧疚。
“心心,我和程澤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你也別跟其他人提我們的事,好嗎?我們畢竟是同班同學,我不想別人三道四。”
“我明白。”
我無力地坐在床邊,卓卓默默收拾東西。
大學三年,我和卓卓同吃同住,我們形影不離,我們有聊不完的八卦,我們有講不完甜言蜜語,我們從未爭吵,從無矛盾,我以為我們是最好的閨密,卻原來,我們隻是排遣彼此孤單的玩伴,看似親密,卻都心藏著各自的心事……從未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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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上,我在自習室心如刀割,我一衝動就跑去程澤的寢室。
從六樓到三樓,一分鍾的距離,我想了好多好多話。
我想對他:卓卓不喜歡你沒關係,還有我呢,我做你女朋友,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很久了。
我想:你不喜歡我沒關係,我幫你介紹個比卓卓更漂亮的女生,咱們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我還想:程澤,其實你很好,真的很好,咱們不就是年紀點兒嗎,哪個男人沒有過十九歲?哪個大叔不是從年少輕狂蛻變的?沒什大不了的!
我想了好多好多,可當我走進他的寢室,看見他躺在床上,蹙著眉沉睡,我所有的勇氣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他的發室友對我:“他剛才和球隊的隊友出去吃飯,喝了酒。你找他有事嗎?我幫你叫醒他。”
我趕緊:“不用!不用!我其實也沒什事。”
“哦,那我去洗衣服,你隨便坐吧。”
發室友去了洗手間之後就再沒出來,我估計他至少兩個月沒洗衣服,所以要洗那久。後來聽,那位發室友最愛幹淨,髒衣服從不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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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的靜夜,我坐在程澤的床邊。
我認識他很久了,卻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著他。
那漫長的凝望中,我因為激動而澎湃的熱情一點點地冷卻了。
我開始害怕,我不怕跟他表明了心意,被他拒絕。
我怕的是,他會接受。
就像卓卓接受他一樣,他一時倉促地接受了這份感情,轉眼又發現我們並不合適。然後,我們分手,我們形同陌路,我們成了彼此心中最不願觸及的一根芒刺。
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結局,卻是許多錯誤的愛情終會走向的結局。
而且,我們之間還隔著一個卓卓,不論她有沒有把我當成朋友,我都不能無視她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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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等多久,程澤就醒了,睜開眼睛看見我,猛地坐起來。
酒意未消的目光掃了一圈,他揉了揉額頭。
片刻的沉默後,我:“你的室友在洗手間洗衣服呢。”
“哦。”他問,“你什時候來的?”
“剛來。”
“找我有事嗎?”
我脫口而出:“來跟你借手機充電器。”
“你的手機不是摩托羅拉嗎?”
“我……幫別人借的。”
一分鍾後,我拿著手機充電器離開,我很慶幸自己沒有一時衝動,出不該的話。
直到現在,我仍然慶幸。
慶幸我們沒有在不懂珍惜的時候匆匆開始一段感情,慶幸我們給了彼此時間,去學會思念,學會尊重,學會珍惜,學會堅持,學會如何經營一份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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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程同學和卓卓的愛情無疾而終,很長一段時間,他沒主動聯係過我,我也沒有主動聯係過他。
qq上沒了可愛的頭像晃動,我和任何人聊都是三言兩語,再無樂趣;
聯眾遊戲沒了高分大神的力挽狂瀾,我的積分一負到底;
手機沒了他的騷擾短消息,我總忘它放在哪兒,直到電話鈴聲響起,我才手忙腳亂到處找……
有些人,若他從未出現,你的生活平淡卻也充實。
可他出現了,又消失,你才會明白生活再充實也是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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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開始了,學校把我們的“愛情公寓”安排給了女研究生住,本科生被迫搬離了,我回到原來的曆史古跡樓,程同學也去了校外租房子。
我們大四的專業課不同,我們再也沒有了交集。若不是有一次在食堂遠遠看見他在吃飯,我幾乎以為他已從我的世界徹底消失,不留一點兒痕跡。
我常常告訴自己:大學,戀愛隻是生活這盤菜中的一味鹽,有之,食之有味,無之,也自有其原汁原味耐人尋味。
然而,我每晚上躺在床上,懷中抱著蠟筆新入睡時,還是會滿嘴苦澀,想吃一口有滋有味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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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的專業課少得可憐,大家都閑得無聊,我不想讓自己閑下來,因為人一閑下來,總會多愁善感。
為了讓自己變得忙碌,我選修了電子商務的雙學位。
忙碌的學習中,我為自己的人生做了完整的規劃:
“等一年後,我拿到第二學位的畢業證以後,我要找一家電子商務公司,做網絡運營的工作。
“工作後,我會努力尋覓一個經濟適用男,他不需要很帥,不需要很聰明,不需要賺很多錢,他隻需要給我一世的安穩,在我疲憊或者悲傷時,他會第一時間給我溫暖的肩膀,讓我依靠。
“我將平淡地戀愛、結婚,從此過著朝九晚五、索然無味卻溫暖的生活……”
為了我完美的人生規劃,我很努力地充實自己,從早到晚,我不是在上課,就是在去上課的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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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年,冬去春來,大四的下學期到來了。
我無意中從百事通的囡囡口中得知:程同學迷戀上了網絡遊戲,玩遊戲。我幾經輾轉,打聽到他在玩“騎士”的內測遊戲,他是遊戲戰鬥力最強的法師,網名叫“墮落無罪”。
當晚上,我按捺不住騷擾他的衝動,在網吧折騰了半宿,終於成功學會了網絡遊戲的玩法。
然後,我注冊了一個賬號,選了個超級美女的角色,進入遊戲。
在遊戲中,我通過玩家搜索功能,很快在一片青山綠水,遙看瀑布掛前川的美景前找到了“墮落無罪”。
他身著靛青色長袍站在懸崖邊,長發垂腰,隨風輕動,那真是一副動人心弦的畫麵。
因為景色太過絕美,他絕世獨立的背影看來很孤獨,讓我很想靠近。
猶豫了一下,我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而立。
或許他不在電腦前,他一直沒跟我話。
我按捺不住,先開口問:【你在做什?】
他很快答:【我在看晚霞。我看晚霞的時候,什事都不做!】
這句出自《悟空傳》的對白讓我心中一痛。
我又問:【看了這久,不無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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