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客廳的五人,李南妻子和諸航不熟,隻得挑些安全的話題聊,時裝呀,化妝品呀,氣呀,諸航不大話,可是讓人感覺她是個很稱職的傾聽者。李南和卓紹華有話題聊,可是他想晾著卓紹華,清淡的綠茶,還挺燙,他把茶杯當酒杯,懶懶地晃著,眼睛盯著櫃子上的電視,麵正播放一台鑒寶節目,他看得目不轉睛。卓紹華仿佛沒感受到主人的失職,俊朗的麵容上掛著得體的微笑,看一眼電視,看一眼諸航,看一眼一個人在玩過家家的戀兒,他如坐在自家客廳一般自在,很是享受這於他來講極奢侈的休閑時刻。
李南睇過去一眼,心冷哼一聲:臉皮真厚!
“椿樹,棒芽黃,掐了棒芽香又香,炒雞蛋,拌豆腐,又鮮又香你嚐嚐。”戀兒胖嘟嘟的手突然遞到李南的嘴邊。大眼瞪眼,十秒鍾後,李南投降,看向卓紹華。卓紹華挑了挑眉梢,似乎很是期待。
“她手捧著的是做好的菜,你快嚐下。”李南妻子提醒道。諸航也瞪大了眼睛,一臉看戲的興奮。李南徹底石化了,讓他陪個奶娃娃過家家?可他要是不配合,手舉得有點酸的孩好像會哭給他看。這是赤裸裸、血淋淋的羞辱,他發誓……他僵硬地低下頭,逼著自己吃下一口空氣,評價一聲“很好吃”,戀兒這才滿意地去洗鍋碗了。
“李大校很有愛心。”卓紹華由衷地誇道。諸航忍笑得嘴角都抽搐了。
李南脖頸間青筋暴突,這兒他片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失陪下!”他從齒縫間擠出三個字,扭頭就出去了。外麵的空氣又幹又冷,還飄著雪,站一會兒,臉都凍麻了。李南低咒著去摸煙盒,該死,大衣擱屋了。
“你找的是這個嗎?”
他回過頭看著站在走廊上衝他舉著煙盒、打火機的諸航,出一口白汽,冷冷一笑:“諸中校還挺了解我的,可惜,我有點看不懂你了,我以為你今不會來。”
“為什不來?”不來太不禮貌了,李大帥那盛情。
李南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煙盒,抽出一根,放在鼻間嗅了嗅:“我不認為你很想見到我。見到我,就會想起在港城發生的事,又不是很愉快的事,你沒自虐的傾向,大過年的何苦折騰自己呢?”
啪,打火機火苗一閃,李南叼著煙,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真是痛快。“對了,年前去看過保羅沒,沒買束鮮花什的?現在夜還掉淚嗎?哦,欒逍現在和你真做同事了。”他上上下下打量著諸航,撇撇嘴,“瞧你沒什女人味,這男人緣好得讓其他女人要妒忌死。我不得不佩服卓紹華的度量,不過,他是真的度量大,還是裝的度量大,或者是根本不在意,畢竟你們那時結婚有很多難言之隱的。”
沒有預想中的電閃雷鳴、狂風暴雨,諸航平靜得讓李南發毛。她回以他淺淺一笑:“李少將,一年到頭了,想什一口氣完吧,明年不定就沒機會了。”
“別裝斯文了,你張牙舞爪的樣兒我又不是沒見過。”李南嚴陣以待。
諸航羞愧地低下頭:“那次是我衝動了,李大校大人大量別和我計較。我這人就是這樣,不能受刺激,一受就有點掌控不住自己,怎都改不了,怎辦呢?”
“你……你幹了什?”李南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他防衛地瞪著她。諸航無辜地”呃“了一聲,“我就是出來給你送煙,節目剛剛有件玉飾,嫂子很喜歡,喊你進去一塊看看。”
“騙人的玩意,有什好看的。”李南曾經去中緬邊境出過一次任務,抓捕了一個走私玉石的團夥。都是原石,看上去普普通通,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價值,動不動就上百萬,他聽了咂舌,行家這玉切割之後,雕成玉飾,很的一件,就能賣到大幾百萬到上千萬。李南目測了下,這玉石要是算成成品,那就上億了。都玉養人,在李南看來,全是炒作起來的自欺欺人。
諸航玩味地勾了下嘴角:“那你要不要進來?”
這是他李家,他想進就進。李南搶先進了屋,鑒寶節目已經結束了,妻子換了台,是一台晚會。以前她也是晚會的常客,今年她隻能坐在沙發上,隔著屏幕做個觀眾。歲月不饒人!
直到年夜飯擺上桌,李南妻子眉間的幽怨才散了一點。李南被諸航得吊起來的心也款款放下,他想他真是想太多了,當著兩邊的長輩,諸航能奈他何?
年夜飯是中西南北合並的大拚盤,淮揚菜、北幫菜、東北大水餃,還有與中國年很不搭的西餐,這些不重要,合家歡樂就好。李大帥拿出珍藏很久的茅台,和卓明揚言,今晚兩人拚酒,卓明沒問題,舍命陪君子。酒杯剛斟滿,勤務兵跑了進來,崗亭打來電話,李南少將在珍寶閣購買的兩件物品,人家送貨上門了。
李南一愣,他今沒上街呀!勤務兵是在網上直接支付的。李南下意識地看向諸航,諸航納悶地朝他聳聳肩。
除夕的下午,街上都看不見人,珍寶閣竟然還售出了幾十萬的物品,值班的店員嘴巴都笑歪了。等李南簽字時,喜不自勝地直:“恭喜發財,日見金來。”
李南看著發票後麵一串的“0”,眼前一黑。包裝很精美的兩隻檀木盒,古樸的香氣縈繞在鼻間。他打開盒子,一隻麵是隻質地清澈帶點翠綠的玉鐲,另一隻麵是隻剔透的水滴型玉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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