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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局長一擺手：沒這簡單。我說過，善惡終有報。現在他們鬧的越歡，將來會哭的越慘。你們啊，就當是休息休息。你放心，真相總會大白於天下的！

    我想趁機衝程局長追問一些盤旋在腦海當中無法釋疑的問題，但是覺得由夫人和程亞夢在場，不太方便問。我知道，很多絕密的東西，就連對家人也得保密。就這樣，程局長帶領我和程亞夢，喝酒吃菜，不亦樂乎。程局長今天的酒量算是超常發揮，竟然喝了七八兩高度白酒後，麵不改色心不跳。而我由於心事頗重，喝的跟程局長差不多量，卻明顯已經感覺到了酒勁兒。

    酒飯過後，程局長站在窗前往外看了看，叼上一支煙，若有所思。

    我和程亞夢坐在沙發上，我抽著煙，程亞夢漫無目的地拿遙控器不斷地更換著頻道，轉了好幾圈兒，仍然找不到想看的節目。

    我幹脆接過程亞夢手中的遙控器，調到了一檔軍事節目。其實我和程亞夢一樣，根本沒心思看什節目，隻是覺得心煩悶，聽一聽電視上的動靜罷了。不一會兒工夫，程局長和由夫人也坐了過來。

    更讓我和程亞夢驚愕的是，程局長竟然還拍著大腿唱起了京劇《智取威虎山》，一邊唱還一邊搖頭晃腦，一副異常投入的樣子：我們是工農子弟兵，來到深山。要消滅反動派，改地換天。幾十年鬧革命南北轉戰，共產黨，毛主席，指引我們向前，一顆紅星頭上戴，革命的紅旗掛兩邊，紅旗指處烏雲散……

    還別說，程局長唱的字正腔圓，還真有一種京劇大家的味道。隻不過，我們在他口中的台詞中，聽出了一種特殊的感傷。正如程局長所唱，幾十年鬧革命，南北轉戰。為國家立下了汗馬功勞。但是最後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實在是令人心寒。

    就這樣，被監視了兩天後，我和程亞夢已經是身心疲憊，而程局長卻仍然精神抖擻。唱幾句京劇，喝瓶小酒，小日子過的不亦樂乎。在我的印象當中，程局長一直為國操勞，從來沒有這悠閑來。

    這天下午，我們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程局長手握著兩個毛核桃，很有節奏的扭轉著，搖頭晃腦哼著京曲。我和程亞夢一邊看電視劇打發時間，一邊譴責電視劇插播廣告時間太長。一陣腳步聲在門外越來越清晰，戛然而止，門鈴響起。

    由夫人上前開門，進門的竟然是特衛局於副局長。也就是那個‘軟禁’我們一家人的始作俑者。正是他，在會上宣布程局長有反叛傾向，並將我和程亞夢定性為反叛嫌疑人，接受停職審查。

    他的到來，當然沒有人會歡迎。程局長坐在沙發上，沒有絲毫反應，隻是兀自地捏弄著自己手中的核桃，繼續哼唱自己的京劇。

    於副局長帶著兩個隨從，一個是少校，一個是中校。進門後，於副局長伸手示意，讓他們在外麵等候。自己則富麗堂皇地走到了程局長跟前，說了句：老局長啊，小日子過的挺滋潤嘛。

    程局長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哼道：拜你所賜，當然要珍惜你為我們創造的優厚條件。我現在享受的是全國最高禮遇，外麵那多人加崗，恐怕就連國家的一號首長，也沒這高的待遇吧？

    於副局長道：老局長仍然是這樂觀。我是自愧不如。

    見於副局長兀自地想坐下來，程局長微微一扭頭，反問道：有事？

    於副局長道：就是，就是跟你談一談關於陳澤明的事情……

    程局長打斷他的話：你沒資格跟我談。一個小小的少將，要找我談話，你也太把自己當人物了！

    於副局長倒也不尷尬，而是自嘲地笑了笑，自圓其說：的確。要是在以前，你的地位和威望，讓我仰望。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你還有什？

    程局長將手的兩個核桃放到茶幾上，稍微前傾了一下身子：我還有一顆為國效力的心！可有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可真是煞費苦心啊！於副局長，今天我老由提醒你一句，低調才是王道，踩著別人的肩膀往上爬，總有一天會摔的很慘。

    於副局長咂摸了幾下嘴巴，頗具諷刺韻味地拍了兩下手：精彩！說的真精彩！我實在想不到，一個國家和人民的罪人，竟然還敢說出這富麗堂皇的話來。你現在沒有多少時間了，你麵前隻有一條路，那就是坦白。

    程局長反問：你想讓我坦白什？

    於副局長道：老局長，你不是司馬懿，我也不是曹丕。裝糊塗，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程局長冷哼了一聲：你可真會抬舉自己。你是曹丕？哈哈，玷汙了古代帝王啊！

    於副局長還想再說話，程局長突然衝我一揮手，說道：趙雲龍程亞夢，送客！

    我和程亞夢湊上前來，於副局長望了我們幾眼，泰然地搖了搖頭，大搖大擺地走到了門口。

    臨走時他扭回頭來衝程局長說道：你們沒多少時間了！好自為之吧！

    他一走，我和程亞夢趕快湊到程局長身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