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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哪兒？已經不在了。

    瀚海王心口窒痛，這正是他狂傲殘暴無法無天一生中唯一的也是最大的遺憾，除了以暴製暴，用最強勢的手段逼得所有人不敢生出反叛之心，他沒有別的良策。

    除了藍羽，是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全身心的為他付出，其他人，都隻是利益和生死權衡下的依附。

    可惜，他從來沒有在意過藍羽的付出，將他視作和那些人一樣沒有風骨情誼的玩物，對他施加的酷刑和折辱最多。

    不知道有多少次，將他推給那些屬下共享，更不知有多少次，萬眾矚目下，以最殘忍變態的姿勢要他。

    甚至，毫無理由的情況下，也興之所至，肆意折磨他為樂，看他究竟能夠承受到什地步。

    不管多恥辱疼痛的摧殘，藍羽從不流露出絲毫怨恨，隻是垂眸掩飾著眼底情緒，事後躲起來，等到能夠繼續為他做事時，就又出來效命。

    越想，瀚海王心底越是痛悔，越發想起那些被他忽略掉的過往，無數個深夜，藍羽都擔負起護衛的職責，無聲守在他的寢殿外，而不是像其他受寵的嬪妃，作威作福，矯情享受。

    說是他的貴妃，其實藍羽更是以護衛，或者說兄弟的身份，守在他左右，盡他綿薄之力，還他所謂的五百年前救命之恩。

    他正自一邊動手，一邊追思藍羽的好，就聽空中又一道年輕清亮的聲音道：“瀚海王，小爺我早就向掀了你的老巢，可惜孤掌難鳴，始終沒有自信來捋虎須，今兒總算可以將你連根拔除了。”

    瀚海王抬眼看去，隻見白衣翩然的雲麓學院院長之子，所謂的七神獸之一白虎窮奇顏靈，禦劍行空，颯然而來。

    與他並肩而行的女子，月黃衣裙，氣度高華，正是雲麓學院最驚豔的女弟子，靈月殿大師姐赫連月，也是攬月城城主最寵愛的女兒。

    這些人的實力，他並沒有看在眼，讓他刺心的是，他們都是為梵落而來。

    如果是自己走到窮途末路，又有誰來生死與共？

    他唇角不覺泛起一絲苦笑，五百年前立誓永墮魔道荼毒天下時的快意，如今都成了諷刺，空洞，無聊，甚至，這五百年自以為完全背離天道，以血腥白骨堆築起來的醉死夢生時光，就像浮生一場噩夢，如此的可笑無趣。

    忽聽天空又一道聲音響起：“瀚海王，我傭兵界也替天行道一次，誅殺你這為禍天下的狂魔。”

    瀚海王冷笑抬眼一看，來人十六七歲，消瘦慘白，麵容如女孩子般清秀雅致，眼神卻沉靜深邃，渾身透著說不出的震懾力，正是傭兵界的少主澹台羽。

    羽？他名字中的這個字，讓瀚海王猛地又想起在他懷抱湮滅的藍羽，看向他的目光，不覺少了幾分殺氣。

    他居然會僅僅因為一個字，而對一個人產生莫名的憐惜之意，這在以前，絕不可能。除了最殘暴的殺戮最變態的折辱，他就沒有別的愛好。

    真可悲，居然因為一個藍羽的死，讓他中邪了一般，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梵落抱拳衝疾飛而至的澹台羽和他的心腹高手們道：“多謝公子和各位好漢，你身體可有好轉？”

    澹台羽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虛弱，中氣不足：“好多了，多虧了江公子和梵姑娘。”

    江離淡淡道：“好說，隻要你不是來搶落落的，謝不謝無所謂，別當我敵人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