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注釋1）

    1

    【“基拉帝洛法，你把人帶過來了嗎？”】

    【“當然，他就在我身後。”】

    【“那把門給我關緊了，這件事情我們三個知道就夠了。麻煩你了。”】

    隨著一聲沉重的聲響，要塞那兩瓣深紅色的蟲型口器一樣的閘門被鉸鏈拉動著契合到了一起，這個用很多巨大動物的屍骸堆出的血紅色的要塞現在被全麵封閉了起來，從外麵看就已經像沒有入口一樣了。

    剛剛率先發話的這個聲音比較老沉的怪物從陰影露了出來，他那紅白相間的長滿刺錐的甲殼無疑會讓人類覺得毛骨悚然。他叫斯特厄姆，血瀑魔蟲族的統領，這種長相結合了螳螂、狼蛛和虎甲蟲的怪物長著兩對大毒牙，因為其不密合的口縫經常於嘴角不住地流下鮮血形如瀑布而得名。這個老家夥是血魔族中除了列維茲以外實力最強的一位，他的魔術階別早在神魔大戰時代以前就達到了神級，他輔助了斯爾弗德和列維茲兩代魔神。而現在身為血魔族大參謀的他在列維茲離開了“內側世界”以後自然而然地遵循了列維茲的旨意肩負起統領整個血魔族的責任。

    而剛剛關門的那一位名叫基拉帝洛法的惡魔則是夜刃血鐮魔族的統領，他是列維茲的心腹，也是血魔族中最為年輕的將領。在如今這個魔族內政動蕩的年代他無疑是列維茲最相信的惡魔。在列維茲離開“內側世界”的時候曾吩咐過基拉帝洛法要全權聽從斯特厄姆的指揮，因此他現在是剛剛執行完了任務回來。他的身體看起來很像傳中的惡龍，但是他是直立站著的，他的頭上長著一片刀刃，頭後麵有四個龍一樣的角。他的龍爪一樣的雙手肘部有一對鐮刀，而他的尾巴上也有一個彎曲的刀頭，這些特征讓他看起來更像一個惡魔了。他的身後似乎還有一個身影，但那個身影被他那巨大的飛龍型翅膀給擋住了。

    現在基拉帝洛法正不經意地用兩隻粗糙的爪子上的刺鱗互相磨來磨去，顯出了很不安的樣子。看著斯特厄姆仍在慢條斯理地進食著引血管**應的鮮血，基拉帝洛法搖了搖自己長著刀刃的龍頭決定率先開口。

    【“容我問一句，斯特厄姆。你信不過列維茲大人嗎？”】

    【“信不過？為什你會這問？”】

    斯特厄姆的鉗子鬆開了手中的引血管，有些驚訝地回過頭來瞪大了眼睛道。現在他的軀體從陰影中完全走了出來，那具軀體看起來真是極其惡心——他一共有七對節肢，而現在他正揮動自己下麵那八條蜘蛛一樣的腿快步走了過來。他胸口長著一對螳螂一樣的刀臂，而腹側長著一對看起來跟列維茲相似的龍蝦形狀的大鉗子，他背部那帶刺的深紅色甲殼讓他看起來更為猙獰。他一邊走還一邊甩著自己長著毒蜇的蠍尾，他那蛛腳外部的矛甲把用帶血的肉塊做成的地麵紮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血窟窿來。他現在走到了基拉帝洛法的麵前看著他。

    【“不，我隻是覺得如果您信得過大人的話沒必要特地派一個監視員……”】

    他的話停住了，因為他看見斯特厄姆用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你忘記我的話了嗎？這件事隻有我們三個人能知道，所以你必須要做到連讓它被第四個人聽到的機會都沒有。”】

    基拉帝洛法因此趕緊閉上了嘴。斯特厄姆拿出了一卷卷軸，用它發動了一個紅色的魔術罩罩在了他們的周身。

    【“好了，這是列維茲大人的主神級的”絕對領域“，現在應該沒事了。那我們繼續剛才的問題，你是在問我派一個監視員的目的？你覺得我信不過列維茲大人，你的信不過是指的哪方麵？”】

    【“我是，你覺得列維茲大人不能勝任這次行動？我沒有為大人辯護的意思，隻是單純地問問你的想法。”】

    【“那你給我看瓦沙蒂耶爾組織的這次行動的具體內容是什？為什又要一個從厭惡人類的血魔族參與呢？”】

    【“這……”】

    【“問題就出在這，你太瞧瓦沙蒂耶爾這個看起來像屁孩一樣的家夥的大局觀了。列維茲大人和亞巴頓大人很有可能都是被她叫去打仗的。我不信任的不是列維茲大人，我不信任的是墨菲勒斯托斯那個狡詐的家夥。”】

    【“你……你是……？在外側世界也明目張膽地……？”】

    基拉帝洛法的一雙龍目瞪得特別大，他都不敢相信此刻斯特厄姆口中出的話。他的那張長滿尖牙的龍口都驚訝地合不攏了。

    【“如果是墨菲勒斯托斯的話，這種事情也沒什做不出來的吧。我隻是覺得他既然要做什大動作的話，就不會隻是如表象上的那樣在升格為主神的時候找一個正當的理由屯屯兵而已。既然”內側世界“崩壞的源頭被指向了那，那我們就沒有理由不懷疑那將成為戰場，並且那還很有可能是墨菲勒斯托斯早就擺好的一個棋局。”】

    【“可是……可是那還有七十億人類是作為耶和華造出的人類範本而生活著的地方……”】

    【“我且問你，基拉帝洛法，我們世界的人類種族又是誰創造出來的呢？還有，你能不能告訴我在魔族對外擴張時代的那幾百年被魔族波及到的死亡人類的總數大概有多少？”】

    基拉帝洛法又被他堵得不話了。斯特厄姆頓了一頓，繼續道：

    【“我沒記錯的話，就連死亡人數的計數數量級都達到了十的四十六次方了吧。七十億，這可是連個零頭都不到啊。如果是墨菲勒斯托斯的話……”】

    他著伸出了自己的爪子來捏住了一滴從那血管編織成的花板上滴下來的血液，並在指尖發動魔法將它直接蒸發掉了。一縷略帶猩紅色的煙霧在斯特厄姆的指縫中蒸騰了開來，他一點點張開了自己那尖銳的血紅色的爪子。

    【“我才不會在意這些劣等種的死活。他一定會這的。”】

    【“所以你是覺得一旦有了什動向我們就可以立馬朝著外側世界出兵？這也就是你最近一直在整改軍隊的理由？”】

    【“沒錯，讓你猜出來了。”】

    【“不愧是‘血魔族的頭腦’，還真是……”】

    【“恭維的話就留到以後再吧。那你可否把你身後的那個人請出來了？我覺得他聽我們的談話聽得都不耐煩了。”】

    聽到他這基拉帝洛法趕緊讓出了身子來，一直被他遮住了的那個身影也終於展現在了斯特厄姆的麵前。

    這是一株長滿白色條紋的深紅色植物，它的整個腦袋就是豎著的兩瓣長滿釘狀牙齒的葉片，它們從中間裂開看起來就像一把朝的剪刀。而它還長了五雙像球形的捕蠅草一樣的“手”，它的背後長著一個巨大的消化液的分泌囊，這些大概就是它用來進食的器官。它的身體地下盤踞著幾百條長滿尖刺的藤蔓，它用它們來移動和輔助捕食。它的背後還有一條長長的覆滿鱗甲的“尾巴”，這其實是植物的莖，它在移動的時候會把它們卷起來拖在身後，因此它那一根根刺毛一樣的根須就會像掃把似的被平攤在了地上。

    【“卡爾楊波奉旨前來謁見，斯特厄姆大人。”】

    【“你來了啊，那我們進入正題吧。先按照流程來。”】

    斯特厄姆往後退了兩步，基拉帝洛法也移動著將這個植物簇擁到正中間的位置。斯特厄姆看了看它，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吸血植物統領卡爾楊波，據我所知你在兩代血魔神在任期間一直能勤懇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對於血魔神應該是有絕對的忠心的。你敢以自己半神的地位來宣誓在這次行動中絕對忠誠於列維茲大人嗎？”】

    【“屬下以自己半神的地位宣誓，絕對誓死效忠列維茲大人！如果屬下做出了違背誓言的行為甘願接受最殘酷的懲罰，被轉移劣等種的軀體上接受汙血貫身之刑！”】

    【“很好。那你作為能力最為廣泛的吸血植物血釘龍口蕨具備了用花粉和草籽傳遞信心的能力，我沒錯吧？你的草籽是通過扭曲基本魔素造成波動來傳遞信息的，因此隻要放置於魔素存在的地方就能發生觸媒，而同樣的你自己也隻要在有魔素的地方就能生存，對吧？”】

    【“是的！斯特厄姆大人的沒有半分問題！”】

    【“那按照要求，把你準備好的草籽吐出來吧。”】

    卡爾楊波按照他的要求從身體的下部排出了數十顆草籽，每一顆上麵都長滿了許多鏤空的孔洞。斯特厄姆一抬手就用魔法讓它們全部懸浮在了半空中。

    【“現在用你的神經去想‘墨菲勒斯托斯是魔族的反賊’。”】

    【“喂，斯特厄姆，這樣做……”】

    基拉帝洛法聽他這有點坐不住了，但斯特厄姆卻擺擺手止住了他。

    【“無妨，這隻是一個實驗而已。更何況我們現在不存在於任何一個世界上，你無需擔心。”】

    【“墨菲勒斯托斯是魔族的反賊。”】

    卡爾楊波這樣想著驅動了自己的意念，空中漂浮著的草籽果然把周圍的魔素都扭曲成了一行行這樣的字體。斯特厄姆滿意地點了點頭。

    【“很好，那按照約定，你就是我這次指定派出的監視人員。知道要怎做了嗎？”】

    【“知道的，斯特厄姆大人。對於您的抬舉屬下感激不盡！”】

    【“言重了。那鑽進來吧，卡爾楊波。”】

    斯特厄姆著用手拎出了一個花盆來，基拉帝洛法也明顯沒有見過這種人類的東西，好奇地湊過來看了看。

    【“這是我托菲尼克斯從外部帶回來的，正正宗宗的人類的花盆。這麵是一點營養土，你就湊合著鑽麵吧，卡爾楊波。辛苦你了。”】

    卡爾楊波沒有多什，而是逐步用魔法縮了身體到適應的大，然後挪動著觸須翻進了這個花盆，將根須紮進去以後在自己刨了點土將自己的下半身蓋了起來。他在做完了這些工作以後還將自己的藤蔓縮到了土，最後隻有象征腦袋的兩瓣葉片露在了外麵。斯特厄姆對他的配合和高度適應性顯得非常滿意，情不自禁地拍了拍雙爪。基拉帝洛法也附和著點了點頭。

    【“好了，那祝你成功，血魔族的勇者。願斯爾弗德的在之靈庇佑著你。”】

    完了這些，斯特厄姆看了一眼要塞中間懸掛著的那個用兩片吹滿空氣的尤坦山丘巨象的肺葉做成的鮮血滴管血漏計時器，然後回過頭來對基拉帝洛法：

    【“時候也不早了，我們早點去準備吧。”】

    著斯特厄姆動手接觸了卷軸上的“絕對領域”，然後用手劃出了一道血紅色的傳送門，拿起花盆率先走了進去。基拉帝洛法也跟著他走了進去。

    …………

    斯特厄姆從傳送門走了出來，他的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血紅色的連綿的雲。這便是血魔族所統治的蒼穹，從這一萬七千多千米的地方俯瞰下去可以將血魔族近五分之一的領土一覽無餘。而斯特厄姆現在站立的地方看起來像是一個巨大的空中堡壘，隻是他的腳下的那片巨大的裝甲上長著的氣孔彰示了這個“空中堡壘”其實應該是活的。緊接著基拉帝洛法也跟著他從傳送門走了出來，非常自然地拿起了早已架在堡壘邊緣上的望遠鏡觀測了起來。

    【“他來了，果然他總是會提前五個基本魔素流量分點趕到。”】（）

    基拉帝洛法這著一個火紅色的飛鳥的身影從蒼穹中衝了出來，他衝破了一重重血紅色的雲團展翅翱翔著，那些深紅的山巒就像被他撞碎了一般在空中四散。他那灼熱的火紅色的烈羽將整片空都燒得通紅。他逐漸接近了這艘“空中堡壘”，一收雙翅穩穩地降落在了斯特厄姆和基拉帝洛法的麵前。

    【“信使菲尼克斯遵守約定來到，尊敬的先生們。你們有什需要我寄出的信件或是需要我代傳的話嗎？”】

    菲尼克斯在七十二柱魔神中位列第三十七柱，因為貝利爾當初把前三十六柱魔神全部進行“放權”管理的緣故他現在應該是常駐貝利爾的羅森德蘭堡的魔神中最強大的一位了。這位火鳳凰族的魔神是整個魔族所有階別為神的魔神中最為強大的一位，他的實力甚至比斯特厄姆還要高出了那一點點。因為其“永生之火”的不死特性和優異的飛行能力它被貝利爾欽定為接通羅森德蘭堡與內側世界的信使，本來就很好動的他欣然就接受了這個職務。

    【“菲尼克斯，拜托你把這個東西寄給列維茲大人。一定要親手交到他的手，拜托你了。”】

    斯特厄姆拿出了一個鑲滿紅寶石的純金的箱子，這是他剛剛在血魔族寶庫中搜索出來的正好能套住花盆的寶箱，於是便直接用傳送魔法把它傳送過來了。很明顯那麵的東西就是卡爾楊波。

    【“好的。我能問一下這麵是什東西嗎？看起來很貴重的樣子，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在交給他的時候親口告訴他。”】

    【“你就告訴他‘是他最喜歡的東西’。”】

    【“巨麵魔豬的肉？有這重？”】

    【“不對，是比那更喜歡的東西。”】

    【“難道又是你們從哪發掘出來的財寶？我記得列維茲大人最喜歡研究財寶了，那程度簡直能趕上瑪門大人。”】（）

    【“你就照著我這就行了。”】

    【“好的。還有什要交代的了嗎？”】

    【“音障。”】

    斯特厄姆在一瞬間發動了音障，將他們三個與外界完全隔開了。但就是這樣他仍然不放心，壓低著聲音道：

    【“菲尼克斯，這件東西對於列維茲大人真的非常、非常重要。所以……請你在路上務必提防‘煽動派’。”】

    【“這我當然明白。不過除非是墨菲勒斯托斯親自出馬，不然他們來的再多也是白來，我會讓他們有來無回。”】

    【“你有這種覺悟就好了，老朋友。我相信你。”】

    斯特厄姆著一彈響指收掉了“音障”，然後伸出巨爪揮了揮手道：

    【“那路上心。”】

    菲尼克斯叼起了那個用深穴編織者的蛛絲織成的細密的魔術網，然後將麵的東西聯通整個袋子吞入了口中。這些東西在他灼熱的火焰之軀中受到了絕對的保護，一般人除非把他開膛破肚不然休想得到麵的東西。他朝著身後的空中一仰頭垂直地落了下去，隨後在空中振翅一個翻轉便又消失在無窮遠處的紅雲之中了。

    【“，希望菲尼克斯路上能順利啊。”】

    基拉帝洛法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悄聲歎了口氣。但是斯特厄姆卻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

    【“沒關係，我已經在花盆的土裝了感應魔法了。如果和那些營養土接觸的生物死掉了我第一時間就會知道了。”】

    【“你這是什意思？”】

    【“意思很簡單，我已經算到如果卡爾楊波死了的話那我們下一步該怎辦了。知道我為什總是催你盡快集結兵力嗎？”】

    【“我……有些不太明白……”】

    【“如果卡爾楊波死了，那就證明了我的猜想是正確的。那到時候我們必須集結整個血魔族的軍隊進軍‘外側世界’已保證列維茲大人的安全。”】

    【“你……你居然想了那多，真不愧是‘血魔族的頭腦’……”】

    【“好了好了，我也隻是希望列維茲大人能平安而已。雖然他一直我有疑心病但我堅持認為多疑一點是沒有壞處的。你也趕緊去準備你要準備的事情吧，也別因此怠慢了加莎坦，除了列維茲大人我們可都拗不過她呢。”】

    【“明白了。那你自己也要時刻心，我先走了。”】

    基拉帝洛法張開了雙翼，直接朝著上方的空中振翅飛了出去。他的身影在斯特厄姆的目光中變得越來越，最後逐漸消失在了遠方。

    斯特厄姆也目送著他遠去了之後也走到了這個“空中堡壘”的舷的邊緣，望著空中無數血色的流雲在不停地翻湧滾動。老邁的他也微微地歎了一口氣。

    【“真不知道列維茲大人現在在幹什呢。”】

    【“，我，你們兩個誰更厲害一點？”】

    列維茲盯著擺在桌上的一個菠蘿和一個西瓜，似乎是自言自語地對著“他們”道。這兩種水果他還在“內側世界”的時候就有所耳聞過，不過遺憾的是他作為高高在上的血魔族似乎沒有什接觸到人類的機會，所以能如此近距離地觀察這兩種水果他也還是第一次。

    【“你們兩個要不要來比試比試，就像角鬥士角鬥那樣？”】

    列維茲大概是真的無聊到瘋了，居然在跟菠蘿和西瓜煞有介事的話，還要它們“像角鬥士那樣”的打一架。要是斯特厄姆此時在場的話大概會被眼前的場景氣得狂噴鮮血了。

    其實這兩種水果都是列維茲剛才在超市買回來的，他今在“調查人類集市”的時候突然想到了自己作為一個“善良的好鄰居”應該給生病的加芙蘭送一點慰問品過去，於是便在超市尋找了一些可以吃的果實一類的東西買下來給隔壁的那位病人送過去了。其實他倒並不知道人類在慰問病人的時候一般喜歡送鮮花和水果，隻是誤打誤撞地因為覺得這兩種水果好看而且個頭又不就把它們買下來了。現在他還各留了一個把它們作為實驗對象用來研究，隻不過他的“實驗”完全就是在瞎胡鬧。

    【“這兩個水果看起來都挺大的，不過這個叫西瓜的更大一點，這個叫菠蘿的雖然了一點但是身上有刺。”】

    列維茲自言自語地分析了起來，但聽他的話他像是在分析兩種水果的攻擊性。他頓了一頓，然後發出了一聲歎息：

    【“嗯…………這就像是赤裸著上身的巨獸人戰士對陣全副武裝的人族重甲兵？那可還真不好誰會贏啊。”】

    列維茲自顧自用手比劃著兩個戰士的格鬥，就仿佛這兩種水果真的會打起來一樣。現在他在做的事情放在內側世界按照他以前的身份來叫戰事推演，但是放在外側世界按照他現在的身份來就叫精神病發作。

    【“強壯的巨獸人率先發動了攻擊！人類倚仗身體靈活的優勢閃避過了這一擊！人類快速繞到巨獸人的背後展開了反攻！”】

    他的兩隻手不由自主地舞了起來，將一幅戰鬥的畫麵繪聲繪色地勾勒在了自己的麵前。雖然……這做好像並沒有什意義，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會無聊到開始想象兩個水果化身成了兩個鬥士在戰鬥。

    【“就是這樣，巨獸人的巨錘將人類的手臂震得發麻，他的長槍掉了，拔出十字劍跟巨獸人近戰搏鬥了起來！然後……然後……嗯……”】

    他突然舉起了菠蘿朝著西瓜上砸了過去，大聲喝道：

    【“致命一擊！”】

    被他這一下西瓜瞬間被砸的四分五裂，鮮紅的西瓜汁從麵噴了出來直濺到了列維茲的臉上。而那個菠蘿受到了相應的反作用力殼也裂了開來，金黃的菠蘿汁順著殼的裂縫流淌了下來，滴得桌子上到處都是。

    【“啊，兩敗俱傷。多慘烈的結果啊。”】

    列維茲用著近乎話劇旁白般的口吻幽怨地唱出了這樣的詠歎調，然後甩了甩手上的菠蘿汁滿不在乎地直接走到了洗手間拿出毛巾開始擦臉。他擦完臉走了出衛生間直接越過了自己製造的這堆爛攤子。也不去收拾就躺倒在了床上。

    【“同歸於盡了，這個結果是多慘烈啊~~~”】

    他的聲音拖得更長了，從他現在的表現看起來他在“內側世界”該是個吟遊詩人才對。他方才的這一係列舉止讓他看起來顯得非常的蠢。但是他的吟唱突然變得激昂了，他從床上一屁股坐了起來大叫道：

    【“更加慘烈的事情是，我因為選擇了這具軀體明還不得不去上學啊啊啊！！！”】

    列維茲在大叫完了這一聲後便如同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倒了下去，臥在床上一動不動了。現在他終於有點開始明白為什自己整個下午都在執著於各種無意義的事了，那隻是為了填補他自己內心的不安而已。

    【“唉…………”】

    列維茲在長歎了這一聲後就陷入了久遠的沉默之中了。他閉上了眼睛，會想起自己登基的時候的心情也是如此不安的。自己作為再怎強大的魔神在心智上也終究隻是個不成熟的年輕惡魔而已，想到了這一點他的內心隱隱生出了一股無名的悔恨。

    夜晚還很漫長，但是對於深陷煎熬之中的列維茲來，那象征著噩耗的明日已經是一揮即就了。

    【“糟糕！我得更快點了！”】

    列維茲著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很明顯這個人類的身體他還沒有完全適應過來，人類的一些對於他來過低的極限一直讓他很困擾。比如現在——他發現自己一點都跑不快，其實不是跑不快，是他不敢跑得太快。理論上來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什生命體的移動速度能快過血海魔獸的移動速度，想到這一點再想想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個人類的列維茲自然就顯得很拘謹了。

    【“該死的，這個高千穗大學離三鷹也太遠了吧！石川近衛這個家夥怎就想到要在三鷹那邊租房子呢，明明在高圓寺附近租個房子更近一點吧！朝著這個方向再跑一段都要到中野區了！”】

    列維茲一邊抱怨著一邊又加快了腳下的速度，雙腿生風地奔跑了起來。其實他並不知道高圓寺附近的地價要遠貴於三鷹附近的地價，雖然兩者隻差了一站路的距離但是它們的地理價位可謂是存在著壤之別。這也就是為什高圓寺附近住宅很少而三鷹往武藏野的方向卻是住宅區紮堆的地方，當然領土過於富足的血魔族統領列維茲大概是從來沒有考慮過什城市土地規劃就對了。

    在拐過了幾個街口以後列維茲終於找到了大學的校門口，便一溜煙地衝了進去。他學著看了看戴在左手上的手表，好消息是現在離第一節課上課還有一段時間。看見還有不少不住校的學生正在走近校門，列維茲也終於舒了一口氣，放慢了腳步隨著人潮一起進了校門。

    【“喲，早啊！近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