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之中浮現出的那張人臉極是玄奧。

    第一眼的感覺並非是他那有些虛幻的五官，而是那股自然威、和地融為一體的感覺。

    這張巨臉上的五官，每一寸皮膚，都是由最精純的地法則化成。

    “夭道化身！竟然會出現道化身。”姬源抬頭望了顏夕一眼，眼中滿是歎息：”盡人事吧！”

    那枚巨大的玄晶再度衝出姬源的身體，浮現在空中，化成一個完整的世界覆蓋在萬獸穀的上空。

    而季凡身體中更是衝出璀璨到刺目的火焰，往穹之上轟去。

    際上，那吉井無波的臉並未因為季凡和姬源的聯手一擊而有所變化。

    空之中裂開了一道橫亙千的溝壑，從中伸出了一隻有些虛幻的巨手。

    那隻巨手輕而易舉地將季凡召出的火焰捏散，將姬源的世界打得粉碎。

    “噗！”季凡口中噴出一道血線，從空中直直跌落到地麵上，體內的元力被封印住。青冥竭盡全力，都無法讓他的傷勢在此時完全恢複過來。

    姬源的身形亦是虛幻了幾分，那枚巨大的玄晶被逼回了體內，身體內的法則被盡數封印，躺在地上難以動彈。

    “絕脈不是世間生靈，是由純粹的力量在偶然的情況下產生靈識而演化而成。純粹的能量誕生意識本來就是不應該之事，一旦讓絕脈突破玄，他們更能調動同係的力量，破壞世間的平衡。”淡淡的聲音從九霄之上傳了下來。

    秦浩不自覺地看向顏夕。

    難怪絕脈武者都是孤獨一人，父母是誰，如何誕生的都毫無記載，原來他們竟然是純粹的能量體。

    靈散身消，還歸於這八個大字，也在此刻有了明悟。

    既是地孕育，也應當在地之中消亡，回歸道。

    “這個絕脈，更是雷電本源所化，進階玄後幾乎不死不滅，隻要世間有一絲雷電之力的存在，她就難以消亡。這樣的力量，絕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間上。”

    “既是地孕育，如今也該回歸地了。

    這是宿命”

    那隻虛幻的手掌向著秦浩抓來，氣機牢牢鎖定在秦浩懷中的顏夕身上。

    秦浩眸子深沉得駭人：“地孕育？既是地孕育，又憑什在她有意識有生命之後將她收回？”

    穹上浮現著的人臉不言不語，手掌抓下的速度卻快了幾分。

    這就是道。

    你罵他他不會惱，你奉承他他也不會有半點情緒的變化。

    道的化身隻是默默地行駛職責，本能地行使力量，維持世間的秩序所在。

    望著那接近的手掌，秦浩眼中火焰越盛。

    在他背後，三千玄晶組合成的巨大陣圖開始破碎，每一枚玄晶之中蘊含的暴躁妖力都飛快地衝了出來，瘋狂地灌人身體之中。

    五顏六色的妖力衝入之後，秦浩身上的氣息開始向上攀升。

    他的雙眼被妖力染威了一片渾濁，全身經脈被妖力撐得開始斷裂。

    但這股妖力卻也讓他一瞬間獲得了遠勝以前的強橫力量。

    手掌微微抬起，對著半空之中的巨手印去。

    黑色的業炎在秦浩的操控下，衝出了身體，如潮水般往那空之中落下的手掌撞去。

    那隻手掌沒有半點變化，從容地穿過了黑色的火焰，衝到秦浩身前。

    懷中一輕，本被秦浩緊緊抱在懷的女孩突然便那消失了，再出現時，已被那隻巨手握住。

    握緊顏夕的手掌緩緩往空之上縮了回去。

    “回去吧，十數年的光陰也足夠了。”淡漠的聲音，自人臉之中緩緩地響起，傳遍了地。

    顏夕的身體開始慢慢消散，從雙腳開始，化為純銀到璀璨的光點消失。

    “本是雷霆所化，也應當重新回歸到雷霆的力量之中……”

    “重新成為這地間的存在，才是你的宿命終點…，一道接一道的傳誦聲響徹地。

    在這番宏偉的聲響之中，女孩的身體消失地速度漸漸加快。

    “宿命？”秦浩冷笑著，身體之中衝出的黑色火焰越來越多。

    “夠了，秦浩。”遠處的姬源勉強聚起意念，聲音傳了過來：“放棄吧，道的意誌，不是你我能夠違抗的。”

    秦浩沒有回答他，咬著牙齒聚起意念，如一顆隕石般向著空衝去。

    在他身下，火焰化作一道千丈的黑龍，散發著龍吟之聲衝向那巨大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