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有一瞬間的沉默,最後還是燕青先開口了,他側頭,夕陽的餘輝灑在他的身上,說不出的神聖。√
“我見過楚莫了,他比我想像的好。”
見過楚莫?
什時候?她怎不知道?
他們之間怕是聊過的吧,否則,以楚莫的能力,肯定知道他找她了。
可楚莫卻一直沒有現身。
“你們搬般配的。”
“謝謝。”
顧秋喬苦澀一笑,有些惆悵,“其實,人活在世上,並不是你活了多長時間,而是你活得有沒有價值。”
燕青明白她話的意思,忽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顧秋喬略微猶豫,輕輕點了點頭。
燕青身子一躍而起,將她擁入懷,貪婪的聞著她身上獨特的藥草香,恨不得把這香味都揉入腦中,靈魂中。
這一生,能認識她已經足夠。
他想過很多,最後還是眼睜睜看著那朵花被她拿去救白玉了。
他想,白玉對她來說,也許更加重要的吧,而且,本來就是一個死人了,再者,他活了,常林也會死……
既然大家都那不開心,倒不如讓他一個人默默的離開。
他即便死,也不會死在顧秋喬的麵前……
他會一個人默默的離開,默默的消失,就像他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一樣。
燕青眼淌下一滴淚熱,再一次將她的香味,她的一顰一笑印入靈魂。
這一次放開,便是生死兩不見了……
顧秋喬的心酸酸澀澀的,眼眶莫名的紅了,他心的酸甜苦辣,仿佛感同深受。
她伸手,將他緊緊抱住。
燕青一直都是一個可憐的人,隻可惜,她也沒有能力救他……
餘光處,顧秋喬看到楚莫站在不遠處的地方,傲立著身姿,靜靜的看著她們,不言語,不阻止,那眼神有惋惜,有敬佩,有不舍。
猛然間,燕青鬆開了,他咽下眼角的淚水,風輕雲淡的笑道,“我該走了,祝你們幸福。”
顧秋喬的話卡在喉嚨,望著他離開的寂寥背影,忽然間,她的心空蕩蕩的。
他……
怕是不敢再看她,若是再看她,便舍不得離開了吧……
“噠……”的一下,顧秋喬的淚水忍不住落下來,灼傷了她的手,也灼傷了她的心。
那抹背影,孤單,悲傷,卻挺得如同青鬆勁竹一般。
那抹背影,她深深烙印,永遠無法忘記。
遠處,楚莫惆悵一歎,身子如同雕像一般,亙古長存。
就在楚莫想去牽手顧秋喬的時候,燕青忽然又回來了。
不,確切的說,應該是常林。
他的臉色也不大好,步履比以前沉重了許多,一向紈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憂傷。
楚莫眼一黯。
燕青……
終於還是死了……
顧秋喬雙手微微顫抖。
楚莫能認得出來,她自然也能認得出來。
常林的痞笑,是任何人也模仿不出來的。
顧秋喬扯出一抹笑容,算是打了一個招呼,隻是她的笑容有些苦澀,有些難看,有些傷心。
常林望著楚莫站立的方向,大手豪爽的拍了拍顧秋喬的肩膀,雖是跟顧秋喬說話,卻一直望著楚莫。
“秋秋,好久不見,你可真是沒良心,這久了,也不肯到燕國做做客,現在連一句好聽的招呼話也不肯說。”
聽著他熟悉的語調,顧秋喬悲涼的心微微一安。
“你是燕國皇帝,國事繁忙,我豈是打擾。”
常林收回目光,慵懶一笑,“隻要你肯來,什國事,統統滾到一邊,在我心,隻有你是最重要的。”
常林的心,仿佛被戳得千瘡百孔。
這些日子,他想過很多。
他放不下顧秋喬,他也不甘心這成全她跟楚莫,所以他安排了一個又一個計謀,想搶走顧秋喬,哪怕她的心隻有楚莫,隻要得到她的人,他也滿足了。
就在他準備調兵的時候,猛然知道,原來他身體還有一個人,燕青。
燕青,他的同胞兄弟,出生便被判為不祥,受盡折磨與苦楚,最後被他父皇害死,死便罷了,靈魂也被拘了下來,日夜飽受折磨。
這一切,他……竟然從不知道。
連他在他身上,他也不知道。
若不是他覺得有古怪,明明在打仗,卻出現在山洞,明明在山洞,又出現在海,所以他才去調查。
這一調查,他自己也嚇到了。
再然後,他身體的人,竟然用意識跟他交流。
因為燕青,他才明白,原來,愛一個人並不是占有她,而希望她能過得開心。
燕青完全可以奪了那朵花,恢複生命,搶了他的身體,可他沒有那做,他眼睜睜看著那朵花被白玉給吃了,他一直在靜靜等待死亡。
他怕他會對顧秋喬不利,所以把兵符都送給楚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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