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韓然緊緊的閉上雙眼那一刻,許安卉的眼淚順著眼瞼流淌下來。坐在輪椅上,手指不安的抖動兩下。
“韓然——韓然——”
“哥——哥——你睜開眼睛啊,不會的,不會這樣的。哥——”偌大的病房頓時傳來一陣悲痛欲絕的哀號聲。
樊擎宇緊緊的拉扯著自己的頭發,看著歪在一側的韓然,整個人都陷入了崩潰的狀態,有深深的自責,深深地悔意,還有更多的是心痛。
“韓然——你話不算話,當初你是如何信誓旦旦的跟我要保護安卉的,如今你做到了沒有?你簡直太混蛋了,你陷我於不義,讓她這輩子如何原諒我?你給我起來——起來——啊——”樊擎宇不停的搖晃著韓然的身體。
韓然兩隻胳膊無力的垂下來,懸在床邊耷拉著。緊閉著妖孽一般的雙眼,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他這一睡,斷然是不會再醒來了。
“韓然——我的寶貝兒子——”韓夫人在人的攙扶下,走了進來,見狀嚎啕大哭著奔到韓然的床邊,伏在他的屍體上,痛苦不已。
韓先生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邁開雙腿,緩緩的走到樊擎宇的麵前,猛的揮出一拳打在他剛毅的臉上。
樊擎宇嘴角滲出一抹猩紅色的血絲,隻是站在原地,這一次並沒有與他計較,雙眸呆滯仿佛傻了一般。
“滾——你給我滾,帶上這個該死的女人滾出去——”韓先生憤怒的踢了一下許安卉所坐的輪椅。
“砰”的一聲,隨即輪椅在原地轉動了半晌。許安卉從輪椅上滾落下來。“砰”又是一聲巨響。隻見許安卉整個人都匍匐在地上,腦袋重重的磕了一下。
“安卉——安卉——”樊擎宇忽然奔跑過去,從地上抱起他心愛的女人,一臉焦急的模樣,像是在護著一個至愛的寶貝一般。
“安卉——不要緊,不疼不疼。”樊擎宇輕啟薄唇,在她額前輕輕吹著涼氣。聲的低咒到。
“擎宇,還是先把她帶回病房去吧,應該叫醫生來檢查一下——”柳一凡走過去輕輕拍著他的肩膀,低聲道。
“這一切有我,放心吧,有什事情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樊擎宇點點頭,抱著許安卉,回過頭又看了一眼床上永遠沉睡的男人,眼淚止不住的再一次從眼眶中緩緩流出,一滴滴落在許安卉的臉上。
韓林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整個人像是傻子一般,連話也不出來,眼淚也幹涸了,隻是一味的望著床上那個和自己長的一樣的男人。
“哥——哥——你快醒醒——再不醒上學就遲到了——哥——哥——”
“韓林——你不要嚇媽咪——不要啊,我現在隻有你一個兒子了,你千萬不能有事啊,韓林——”韓夫人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他的胡言亂語,慌忙用力搖晃著他的肩膀。
韓林隻是傻笑個不停,看著床上那個男人,露出一抹壞笑。“哥——今我把我同桌的褲子扒下來了,一會兒你可要替我擋住啊——”
韓先生見狀走上前,不由分的照著韓林的臉上左右開攻,幾個巴掌下來,韓林的臉頰腫的老高卻恢複了原有的神智。
“哥——”一聲長嘯終於敵不過悲傷趴在他的身上忍不住大聲哀號著。母子二人抱做一團。
樊擎宇將許安卉抱在病床上,慌忙跑出去找醫生。就在這時,床上那個毫無生氣的人兒緩緩的睜開雙眼,空洞的眼神望著房間的一切。胸口處傳來一抹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韓然——”貝齒輕啟聲的呢喃著。
當醫生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許安卉強挺著支起身子,踉蹌的走下床,卻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樊擎宇見狀異常欣喜。跑上前去將她扶起,毫不掩飾激動和喜悅的神色。“安卉——你醒來了?你終於醒來了——”著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
許安卉像是魂不附體一般,眼神空洞,失去了原本該有的靈動,任由他這樣抱著,嘴一直在叫著韓然的名字。
“然——然——你在哪?”
“安卉——我是擎宇,難道你不認識我了嗎?安卉——”樊擎宇感到她的異常,搖晃著她的身子,想讓她變得清醒一些。
“先生,你先不要這激動,她剛剛蘇醒,腦子此刻肯定是混沌一片,所以不要讓她受太大的刺激——先把她抱在床上,讓我們為她好好檢查一下。”一個醫生走上前製止他的行為,安慰著道。
煩請宇隻好點頭,一把將許安卉抱在病床上,退出身去,醫生走上前,扒開她的眼皮,又聽了聽她的心跳點點頭道:
“人是清醒了,稍後我們會安排給他做個全身檢查,尤其是腦部的檢查,看看她的大腦有沒有受損,這期間一定不要讓她受到刺激。”醫生著呼啦一群人又全都離去。
“然——然——我的孩子呢?”許安卉看著樊擎宇淡淡的開口問道。
“安卉,你清醒一些好不好?我是擎宇啊,難道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樊擎宇——”樊擎宇忍不住抱著她大聲的道。
“樊擎宇?”許安卉歪著頭,看著眼前這個一臉英俊,眼神略帶悲傷的男人,忽然像是瘋了一般的大聲喊道:“韓然在哪?我的孩子在哪?你把他們還給我——快還給我——” “安卉——安卉——你冷靜些——冷靜一些——孩子沒事,我很快讓人給你你抱過來好不好?”樊擎宇大聲的回答。
“啊——”他忽然尖叫一聲,低下頭看著許安卉正在他胳膊上惡狠狠的咬著。許久許久都不曾鬆開口——
樊擎宇看著手臂上的鮮紅色血液,心中一緊,將許安卉緊緊的摟緊懷中,想要撫平她所有的創傷。
“安卉——如果覺得難過就用力咬吧-——”
許安卉聽到他的話,猛的推開他。“韓然呢?韓然呢?快告訴我他在哪?我知道他在這,剛剛我還聽到他話了呢——快告訴我他在哪?”
“他——他現在,在接受治療,安卉你不能去打擾他,你要乖乖聽話,很快就會見到他了好嗎?”樊擎宇看著精神有些失常的許安卉,難過的低下頭,輕撫著她的臉頰。
許安卉安靜的趴在他的臂彎,忽然直起身子,猛然的推開他,“你這個騙子,你在騙我對不對?剛剛然來過了——他,他希望我們幸福——他在哪?我要見他!”
“他——他已經死了。”樊擎宇終於忍不住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給她,看著她漸變而蒼白的臉,有些不忍。
“我要見他——我要見他——”許安卉跳下床,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忽然看到走廊站慢了人,她踉蹌的走過去,一點點撥開人群嘴不停的默念。
“韓然——不會的——不會的——你等我——等我——”
當她最終走進病房中,看到床上直挺挺的人影時終於忍不住奔跑過去,趴在他的身上大聲哭泣,任由淚水一滴滴的落在他的臉頰上。
“韓然——你為什話不算數?你過會給我們母子寬厚的肩膀,你會為我們支起一片晴朗的空?為什!為什你這樣不守信用?”許安卉不停的拍打著他冰冷的身軀,心痛的模樣不忍讓人打擾。
樊擎宇走進來,見狀也隻好退到一邊去。
韓先生看到許安卉的那一刻氣不打一處來。走上前像是拎雞一般的將她高高拎起來。嘴不停的謾罵。
“都是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我兒子若不是遇到你,現在一定開心快樂的生活著,都是你,老為什這不公平?死的為什不是你?”
“夠了,你快放下她!”樊擎宇走上前,厲聲斥道。
“你滾開——我不想看到你,我不用你管——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許安卉忽然撕心裂肺的哭喊著。指著樊擎宇的手,劇烈的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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