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的事宜進展順利，沐香果然沒有言虛，十方無麵令一出，藍羽斥候立即跪地領旨。

    百玲兒最終還是用錦布寫了一封書信，當麵裝入鐵竹封存蓋印，又低聲同那斥候講了幾句，也不知道她的是什。

    “謹遵君命！”，藍羽斥候正聲道，的確見此令如見帝君，隨即接過鐵竹與信物起身離去，沒有半點耽擱。

    蕭十三坐在左方上座，全程未發一言，最多就是點了點頭，應允由百玲兒來號令斥候，他還有些不適應這個新的世界。

    自己接下來，應該何去何從，他想不清楚，所以還在想。

    “斥候往返尚需一月時日，沐香可去城中住，你可願意？”

    見師兄沒有反應，隻是一臉凝重的盯著地麵，應該在思慮什事情，百玲兒隻能湊近一些。

    手上傳來一股輕柔的拉力，蕭十三轉頭看去，一隻纖手正拉著自己的衣袖，白皙的手腕上還套著一根精致的紅繩。

    “嗯？……好！”，他知道這是誰，低聲回應，現在隻想離開這個讓人感覺無法逾越的嶺南大營。

    之後便是一些告別寒暄，蕭十三同之前一樣，沒有去聽。

    直到策馬離營之後，才覺得稍微緩了一緩，心頭的沉重似乎也少了一些。

    有時候，在無能為力之時，你能做的唯有不見，不見方能眼淨，而眼淨方能心平。

    雖然這隻算是一種單純的逃避，單純自己騙自己，但是卻很有效。

    至少他現在能仔細思量，何去何從。

    複仇嗎？

    想都不敢想，去哪複仇、找誰複仇、怎複仇，這三個問題他全都無法解答。

    回神農山嗎？

    繼續去打掃千步林，若是機緣到了，便能修成那斷樹仙技。

    不過斷樹仙技又有何用，難道能敵過那席卷地的風牆漩渦，難道能誅殺那位高權重的幕後之人！

    回雲泉山嗎？

    曾經在神農山那想回的家，此刻卻覺得不願回去，不願麵對。

    他突然發現自己很害怕。

    害怕一旦回去，會看見所有人都不在了；

    害怕一旦回去，先生所的事實便將成為真正的事實；

    害怕一旦回去，腦中努力去忘記的紅衣女孩也會因此離去，再不會時隱時現。

    更為甚者，自己連雲泉山在哪兒都找不到。

    對他來，陌生的不止香城，陌生的是這整個世界……

    四人四馬就像之前來的時候一樣，沐香領頭無名殿後，百玲兒默默在旁陪著他。

    回程走的很慢，已經快五日，興許是不願打攪少俠的沉思，所有人一路都沒有怎話。

    此時已近傍晚，前方不遠就是神農山與香城的岔口，百玲兒突然想起，他們死逃生的消息還未通報師傅。

    她還記得那隻琉璃鳥的事情，既然與神農山有關聯，那傳遞個消息還不簡單，正準備同無名一。

    “即將入城，少俠請在此處稍事歇息”，沐香突然拉馬回轉，側身而過的時候不明所以的了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