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師在和我聊的過程中，接到一個電話，有事先走開了。

    我一個人坐在操場邊上，看著中學生們在操場上嬉鬧。陽光直射下來，我抬手弄了弄太陽帽的帽沿，扭頭看不遠處的槐樹，仿佛又看到槐樹下長身玉立的白衣少年。

    我站在槐樹下乘涼，努力回憶著這發生的一切。這時一道光射了過來，在我眼前晃啊晃的。我環顧四周，看到一個人在不遠處在用鏡子之類的東西反射陽光來射我的眼睛。

    記憶的門轟然打開，這一幕如此熟悉。那個記憶深處的少年，沉默而孤獨，又帶著邪性，總是裝得很壞的樣子，對我各種使壞，各種捉弄我，就連那個紅色的假發頭套，都是他送我的。

    他，曾念，其實你骨子是叛逆的，跟我一起玩吧。我帶你去歌廳，帶你騎自行車，教你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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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些，頭忽然又疼起來，那道門好像又關上了。

    這時使壞的男人已經走了過來，五官華美，但麵色蒼白，槍傷還沒痊愈，還是很虛弱。

    我板起了臉，“醫生今再治療一下，下午才出院的，你怎自己跑出來了？你是一個病人，你不知道嗎？”

    他笑了笑，“我隻是受了傷，受傷和生病，是兩回事，k？”

    “那受傷不也得在醫院治療？你怎知道我在這兒，你跑到這幹什來了？”我質問。

    “我隻是想盧卡斯了，就從醫院跑出來，躲在幼兒園附近想偷看一下，結果發現你不是往公司的方向開車，我就懷疑你去和哪個白臉幽會，所以就……咳咳……”

    “你你都這樣了，你還跟蹤我？你還要不要臉了？”我罵道。

    “我就不要臉，怎了？”申俊耍起了無賴。

    看在他在觀音山舍命護我的份上，我就不和他計較了。那一槍差一點要了他的命，從當時我和他的位置分析，那一槍要不是他擋住了，我可能頭就被打穿了。

    “你別生氣，我開玩笑的，我這就回醫院去還不行嗎？”申俊可憐巴巴地。

    “逃都逃出來了，就別回去了。”我板起臉，“當年，你真的是站在那旗杆下傻傻的看我？你暗戀我？”

    申俊不幹了，“什話，我那是明戀，哪有暗戀，我申俊看上的姑娘，還特用暗戀？”

    “切。”我嗤之以鼻，“觀音山呢，你為什會作出那種事？”

    申俊走到陽光底下，抬起頭，讓陽光直射他蒼白的臉。陽光下他俊美的五官呈現出一種奇異的透明狀。

    他深深呼氣，“念念，觀音山，始終越不過去？”

    “你在住院期間，我為了不影響你的康複，所以沒有追問你，山就在那，越過去了，結就解了。申俊，我們還有幾十年的日子要過。”我淡淡地。

    他點頭，“也對，念念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你，就是在這兒，你明豔不可方物。隻是淺淺對我一笑，我就被勾了魂。我整夜的失眠，腦子中全是你略帶嘲笑的臉。”

    我知道他在岔開話題，但我沒有逼他，任他下去。

    “於是我開始逃課，一周我隻上兩課，其餘的時間，我都逃課來這看你，有時運氣好，能看到。如果下雨，學生就不在室外上體育課。我就看不到你，我隻有站在門口等你放學，看上那一眼。但有時人多，我再怎努力，在人群中也找不到你。然後我會失魂落魄地回去。

    我一度想轉學，到這所學校來念書。但家不同意，因為這是一所最普通的初中了，我要轉到這來，別人簡直認為我是神經病。後來我不斷逃學，然後留級。我想一直留級，留到你考進了高中，在確定你在哪所學校，我再考進去。這樣，我就能經常看到你了。可是留的太多了，老師和家長都不樂意了，我隻好考到了一中等你。因為我知道你成績也很優秀，也能考到一中。

    然後我又想和你在一個班，我又隻有再留級才能等你。當我看到你穿著新校服走進一中時，我簡直幸福到要死了。我終於如願以償，和你成為校友。那種感覺，竟像是我和你一起走入教堂結婚一樣的美好。”

    “你那就知道結婚的感覺了？果然不是什好東西。”我笑著懟他。

    “我猜的還不行嗎，反正就是很甜蜜很美好了。從那時起，我就暗下決定，一定要和你再考進同一所大學，反正我的成績好，你能考進哪，我也能。可是後來……”

    申俊到這，沒有下去。

    “繼續吧，不管多殘酷，我都有心理準備。這是我們最初相遇的地點，在這解開所有的結，最為適合。”

    “去觀音山，不是我的主意。是你的主意，不知道什原因，被你媽媽狠揍了一頓，你心情不好，要我陪你去觀音山。那時我們都以為觀音山就是一座大觀音，但去了才知道並不是。

    那時隻有周雲馳和另外一個混蛋有摩托車，觀音太遠，又沒車去，我們隻有找周雲馳他們借車。但周雲馳借車的條件是，他們也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