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平靜,根本看不出有多生氣。可了解他的沈長歌知道,這家夥現在很不爽。
可惜的是,淑妃並沒有這個眼色。
她聽見陸離不冷不熱的聲音,瞬間紅了眼眶,楚楚可憐地喚了一聲:“表哥”
陸離一陣惡寒。
跟他打親情牌是淑妃幹過最愚蠢的一件事。
這是在淑妃被德全親自請出房間後才領悟的道理。
沈長歌噗嗤笑出聲來,拖長了語調:“表哥表妹什的,想想就刺激。”
陸離:“。”
披香殿今日很是熱鬧,僅次於她晉封貴妃那的熱鬧。
陛下受傷,後妃們怎也該表示一番,既然陛下閉門謝客,那唯一能夠看望陛下的貴妃娘娘就該被她們叨擾一番了。
淑妃被陛下親自派人請出來,眼下就成了一個笑話。宮的哪個不是人精,陛下不見她們,她們也不會上趕著吃閉門羹,見不著陛下不,還惹了陛下厭煩,讓人看了笑話。
喏,漪瀾殿那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披香殿。
沈長歌坐在主位上,看著底下的一群鶯鶯燕燕。
淑妃剛從紫宸殿回來,自然不會再來披香殿自取其辱。
德妃與她平起平坐,行了個平禮就道:“聽聞陛下遇刺,我甚是憂心。這些姐妹們都是路上遇到的。陛下隻願意見你,陛下可好?”
宮嬪位以上的妃子們都來了,陸離可以不接受她們的表示,但她們卻不能真的一點表示都沒有。至於嬪位以下的,誰管她們啊。陛下是她們想見就能見的嗎?
“諸位放心罷,陛下已無大礙。”沈長歌端起茶盞,抿了口茶水,嫋嫋升騰到空中的霧氣模糊了她的眼睛,她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麗嬪。
沈長安的話猶在耳畔,麗嬪是馮家的庶女,她知不知道他們會遇刺呢?
麗嬪的眼神有些閃躲,幾乎不敢正眼看她。
與那日的神情如出一轍。
經過那日短暫的打交道,沈長歌可以看出,麗嬪並不是一個善於隱藏的人。當初她眼中的恐懼藏得一點都不好。可那絕不是因為她知道他們即將遇刺。
那波刺客是衝著她來的,而且是抱著殺心。麵對一個將死之人,又怎會覺得恐懼?
她什都不知道嗎?或者是,她知道些什,可卻是另一件事。
又或者,這一切都是裝的,她其實是個影後?
沈長歌從沒覺得自己是個愚鈍的人,可到了這個時代後,她的腦子總是不夠用。
她把茶盞擱在桌上,突然開口問道:“麗嬪的病可好了?”
麗嬪的手把裙子捏的起皺,她出的話都帶了顫音,聽起來格外輕:“娘娘,妾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現下已經大好了。”
“那也得好生養著,見了風再病了,可就是本宮的不是了。”
麗嬪的臉白得可怕:“娘娘娘,妾區區賤體,怎能與陛下龍體相比。”
她這一回答,幾個後妃都看出不對勁來。
貴妃隻是拉幾句尋常家常而已,麗嬪怎怕成這個樣子?就算往日諸位都對落魄時的貴妃不曾好言相待,法不責眾,難不成她還想來個秋後算賬?
因而,眾人都是心照不宣,默契地不提起前塵往事。貴妃若是明理,也該曉得得饒人處且饒人。畢竟這三宮六院,背後都不是無權無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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