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報應（三）

    “你也不要太得意，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納兒早晚會知道你的。”看著衛氏充滿笑意的麵孔，南安王妃忍不住道，“不別的，就那北定王家，你以為他們是好相處的嗎？他們一定對你，他們是不滿大娘子的死，其實，不定安的什心呢！你以為他們早先為什願意讓大娘子等納兒？因為我給的聘禮夠高！你以為他們為什會對大娘子的事就那算了？因為王爺給的賠償足夠！那北定王家，就是些餓狼！聞著點腥味就要上的！你以後，免不了被他們拖下水。”

    “那又如何？”衛氏冷笑道，“再如何他們也絕不會讓我對郡王爺下毒，再如何我也絕對下不了這個手。雖然郡王爺對我絕對比不上老王爺對您吧，可我這個人知道好歹輕重，知道什事是能做什是不能做的。再怎樣，也不會落個像您這樣的下場，所以您啊，還是不要在這落井下石了，還是好好想想您自己的事兒吧！”

    南安王妃瞪著眼，衛氏繼續道：“雖然咱們現在搬家了，可你這的東西都是從老宅子帶過來的，您不覺得很熟悉嗎？生活在這，您不覺得就有什東西跟著您嗎？”

    “你不用嚇我，我沒什好怕的。”

    “是是，人家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可您想想，您真的沒做過虧心事嗎？大少奶奶咱們不提了，您一定會那是意外，您也不想的；那衣青姐姐呢？這些年她為你做牛做馬，多少醃臢事都沾了手，到最後又為您死了！您就沒想過她？哦對了，衣青姐姐是下人，雖然你嘴上著把她當半個女兒看，但我估摸著，還是不會太把她放在心上。那老王爺呢？實在話，我就沒見過一個比老王爺更好更癡心的男人了。在外，他是王爺；在內，對您一心一意。您靠著他享盡榮華富貴，受盡各種尊榮，可最後您卻下手毒死了他！還不止一次對他下毒！你這看著我做什？你以為大家都是傻的？”

    雖然表現的不屑一顧，但此時衛氏心中卻是充滿了驚駭。竟然是真的？那個猜測竟然是真的？而南安王竟然還對她容忍了？此時她隻有一種夢幻的感覺，懷疑自己現在是在做夢。

    對於南安王遺囑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因為在那個茫然彷徨的時候，朱納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對她了。當時她就懷疑，因為南安王的那封信就仿佛對自己的結局有什預感似的，再聯想到南安王的身體是突然變壞的，她不由得就有一個猜測，不過雖然那想了，她還是覺得不太可能。因為如果已經被害了一次，怎還能容忍第二次？再癡心、再關愛起碼也要有些行動吧？不別的，總要限製一下自由，可南安王什都沒做啊！

    她剛才那，隻是為了刺激南安王妃，而南安王妃的表情卻證明她猜對了！

    “你知道什？你懂什？”南安王妃喘著粗氣，“我這都是為了、為了……”

    “為了您的禮，您的大義！”衛氏收回心思，撇了撇嘴，心中卻已經決定要把這剛發現的事告訴朱納，“我是不懂這些，但我知道您害了人，害了對您最好的人，我要是您啊，悔的腸子都應該青了！王妃，句實在的，若老王爺還在世，您絕對落不到現在的下場，可您卻把一直護著您愛著您的人給殺了！您，親手把他給殺了！”

    “滾！你給我滾！”南安王妃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你個下賤的娼婦，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著南安王妃把桌子都給掀了，衛氏笑著避開，拍拍手：“唉，王妃您又病發了，我明再來看您。月環，月環，王妃又發作了，還不趕快煎藥？”

    那邊月環很爽快的應了，衛氏走了出來。出來時她故意把自己給弄的狼狽些，麵對朱納時就一臉的糾結，朱納拍了拍她的手：“是不是母妃又發作了？可有傷到你？”

    衛氏搖搖頭：“我躲開了，不過……”

    “不過什？”

    “老王妃了件事，我、我好害怕。”她一邊著一邊雙手抱胸，臉色都有些蒼白，朱納皺了下眉，“什事？”

    “老王妃她、她，她、她早先就對王爺下過一次手，可惜那次王爺活了過來，若是那次王爺就死了，也許、也許……”

    “別胡！”朱納的臉色變了，“這種話是能胡亂的？”

    衛氏咬著下唇看著他，朱納來回踱步：“母妃病了，有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什做什。她的話，是一定不能信的，特別是這種話，她怎會對父王下兩次毒？這、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衛氏勉強一笑：“我、我也這想。王爺，我有些冷，回去換身衣服。”

    朱納擺了擺手。

    衛氏下去了，朱納卻久久不能平息。雖然剛才他那，可有些事是不能提的。有些事他過去就有懷疑，不過從不往那個方向想，可現在一被人提起，那早先的懷疑就像種子，迅速的發芽成長。

    “父王為什會留下那一個遺囑？”

    “父王的身體早先是很好的，是突然間就壞了。”

    “父王同母妃的感情早先也是很好的，然後好像，也是忽然就冷漠了。”

    “是父王發現了母妃的作為？不不不，父王身體不好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很恩愛，然後、然後……”

    朱納拚命的想找理由服自己那是假的，可越想越覺得那是真的，想到最後，就覺得喉頭發甜，張開嘴，就吐出一口血。此時房也沒有別人，他看著地上的血跡發了好一會兒怔，然後，露出一分帶了幾分慘然的笑意。

    而此時，南安王妃正在拚命的扣自己的喉嚨。她也不是傻的，就算一開始沒感覺，次數多了也知道她吃的藥有問題，她曾試圖反抗，可兩個膀大腰圓的媽子按著，任她怎掙紮都沒有辦法，最後還是自己難受。後來她也學聰明了，讓吃就乖乖吃了，隻是吃過後再想辦法吐出來，雖不能全部吐完，總能吐出一部分。她知道這沒什用，就算她把這些藥全部吐出來，神智一直保持清醒，可在這個院，她也什都做不了。但讓她什都不做而受人擺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的這些舉動瞞不住月環等人，每次她們都是待她喝完藥等一會兒才走，因此她要嘔吐出來也更為辛苦，她吐了好一會兒眼淚鼻涕都出來了，想要找個手帕擦擦，卻又找不到，正要喊人，就聽到一聲歎息。抬起頭，就看到一個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女子，那女子已經不是很年輕了，卻依然是少女的裝扮，此刻正一臉溫柔的看著她。